楚潇和李士桐刚从另一件事情赶来,也才刚到此地。见到唐羽后,楚潇一阵欢喜,“唐羽,你回来了。你虽说不过在我教待了一年,但是以你的功夫和智计,我们都十分需要你。”
唐羽拱手道:“谢教主厚爱,这次回来,唐羽身负重责,除了为青云教效力,也仍有家中一些嘱托在审。”
楚潇豪爽一笑,挥手道:“你不用多说了,我明白,你只要能在需要的时候助我们一臂之力就可以,平时我会给你安排足够的自由时间,在外陷入危难时,你依然是我们青云教中人。”
唐羽知道楚潇极明事理,多交朋友总不是坏事,自己既然仍愿意为青云教干事,就已经大大承了楚潇的情。另外,楚潇从林远楼韩静口中得知了最近经历的一系列事情,也不禁讶然,“诏天门刀月派每逢众英雄齐聚,总想捣点乱子,唯恐天下不乱。唔……这回这两方的人出动得都是特别齐全,如果两派相互之间还有私下勾结的话,恐怕是要对我们其它江湖众门派不利,虽说已经到了茶山派,但我们还是得必须得提防他们暗地里的手段。”
众人心里佩服,各自领命。楚潇又想了想韩静口中今日中午归山掌门现身的那一出事,不免眉头微皱,“茶山派这回显然是知道我们要聚众前来,自知不可能拒所有人于门外,索性先行调查好了我们的底细,干脆做足了准备等我们前来。不过,他们到底做了怎样的准备——难道对我们知悉得如此清楚,只是为了更好地应对我们而已吗,还是另有意图?”
想到这里,众人的确都是微微疑惑,不得其解。唐羽想到了那日轻烟的一番话,也跟众人分享了。楚潇摸了摸下巴,“现在我们只知道茶山派一来高手众多;二来,他们并不惧怕我们前来,似乎还有意在邀江湖中较有实力和地位的人上山共聚……”这次,楚潇也难以猜透对方的意思,显然,茶山派掌门四兄弟,除了武功,心机上也绝对是罕遇的对手。众人既然没有思绪,干脆各自好好休息,等待着明日一齐前往茶山派上再见机行事。翌日上午, 众门派高手纷纷应召前往茶山派练武场聚集。这茶山派练武场坐落在南诏石林翠竹峰上,到了这山上,只见四下异石丛生,有的石头和常人一般个头,也有的离地七八丈高,都是形态各异。同时,这怪石林立的山头上,又有一丛丛翠竹点缀,更增这茶山派的神秘感。茶山派掌门四剑:归山,青雨,轻烟,空竹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扫视周围,青云教雪山派刀月派剑星派天山派青海派崆峒派华山派泰山派等大都到齐,即使前来的散派无派人士也是如川西棍客,长江四侠等功夫入流,有名望的好手。唐羽脑中转了转,想到轻烟在那次酒店中呵退那群人,多半也是因为那些人级别不够,来到茶山派也只是增加乱象,便索性将这群人先清除出去。那么现在茶山派一定要这些名人大派齐聚,到底是什么打算?这番高手聚众的景象实在是少见,除了上次青云教盛会以外,上次恐怕还是十三年前华山派易修顶在世时举办的,以武会友的英雄大会。自易修顶遭人围攻身死后,天下十余年来已经没有华山派这等领头帮派,除了青云教一年前顺众意号召反抗朝廷的武林大会,再也没人能组织的起这等大会。各个门派都在此碰到了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或者冤家,相互免不了寒暄一番。唐羽张望了一番,果真也看到了宁尘子和沈清言出现在了这里。唐羽本想和沈清言前去攀谈一番,但是想到自己还需要隐藏身份静候时机,便又止住了脚步。青云教和华山派这次碰面,也实在是久违,楚潇远远看到华山派掌门葛冲和大弟子郭晨,便拱手朗声道:“葛掌门,好久不见——”这葛冲不常走动江湖,是以许多武林后辈唐像羽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葛冲身穿青蓝道袍,眼神尖刻自傲,身长面瘦,果真一副清高模样。葛冲拱了拱手,淡淡道:“楚教主也许久不见,自从楚教主十余年前从我华山派麾下的聚云山庄遁出后,这些年来交情都不多了啊,这次有机会再聚,实在难得。”
楚潇等人听到这句话,都是眉头一动,华山派虽然和青云教结交,但是葛冲这话中说出楚潇曾经在聚云山庄学武相当于在“华山派麾下”寄宿,字里行间仍是摆明要占青云教和楚潇的便宜。楚潇神色不动,笑道:“诸子百家,各有所长,楚某自从入青云教习得武功后,比之先前所学又可谓悟到了一片新天地,还想着什么时候和华山派掌门共同探讨青云教武功和华山派系武功各自善短之处啊。”
葛冲冷冷一笑,无从搭话。郭晨这时却站了出来,抱拳打了个圆场道:“楚教主和我师父都是功夫盖世,若两人论武有所结果,那实在是武林幸事啊,哈哈……”另一边,茶山掌门归山看了看众人,知道此时自己需主持大局,便高声说道:“各路英雄好汉这次齐聚茶山,原因也不必再说了。其实,我们茶山派这数月来备受侵扰,江湖上这么多教派,如果都要暗中来犯,我们实在也应对困难。这次大家一起上门,毕竟都是英江湖上的成名人士,自会互相约束,共同主持正义,反倒不会破坏规矩,我们茶山派这便拒人千里不如聚之共议,大家若有什么想法,不妨就开口吧!”
归山今天穿了一身棕衣,钝剑依然挂在腰间,一副不怒自威之势跃然眼前,这番话一出口,在石林中回荡久久,足可见其内力深厚。众人听到这话,心里顿时清白了几分,原来这茶山派是抱着这份心思,所以对各个前来门派倒挺客气,的确,如果每个门派各使暗箭,更难防备,大家一起约同前来确实还算是正大光明之举。这么一说,有些心怀叵测前来的武林人士此时不免脸颊微红。雪山派掌门华千柏这时皱了皱眉头,也朗声回复道:“归山掌门如此识大体,是再好不过!我华某也是看不下去各门各派心里有鬼又掖着藏着,所以号召了大家一齐前来,茶山派也是名门正派,我们大伙既然都在了,当然不会使什么坏手段,不过……你们茶山派关于最心诀的事,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你们一直也没放出个消息,相比这其中定是有些名堂,这回前来,该不会让大家失望吧?”
这里也有跟来的衡山派弟子,这里也跟着愤然发声:“除了心诀,茶山派还扣压我们掌门,这回前来,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带回掌门,让茶山派给个说法!”
众人一听,心想这又是个问题。如果说只是参阅心诀,各派也没什么义正言辞的说法,或许不了了之也就罢了,只看茶山派如何斡旋。但扣压别派掌门一事,实在是大大地有违江湖规矩,也太折了人家面子,衡山派门人是无论如何不会轻易罢手的,而其他门派既然已经承了茶山派“主持正义”的名头,那面对这件扣押掌门的事情,又不得不发个声质问茶山派,那情形就难免尴尬了。郭晨这时果真站出来,眉头紧皱,“茶山派各位好汉,这次前来确实我们还有一事不得不向贵派相问——话说不久前衡山派掌门虽然前来……前来想要私阅心诀,的确不妥,但是贵派扣压别派掌门数月,是否也得给个说法?我们这次前来,也须得替衡山派声个正道。”
衡山派弟子们都是感激不已,但此时许多前辈耆宿都是眼珠一转,心里哼然一笑,道这郭晨年纪轻轻实在知味。归山旁边一名身穿青衣剑客站了出来,“可惜,我们茶山派,不是想来就能来,想去就能去的。衡山派詹掌门既然先犯了规矩,那就怪不得我们出手。”
这名青衣剑客便是掌门四兄弟中资历排行第二的青雨,看年纪也不过三十二三,眉目清晰,面色醇和,握剑的手看似垂放随意,却暗藏玄机。此时的唐羽也已经算剑法中的高手,看到这青雨,唐羽心里一突,知道这人也是个罕见的用剑高手。剑星派掌门宁尘子这时也不疾不徐地开口道:“这么说来,茶山派今日也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了。那最心诀和詹掌门,也不是谁想带出来就能带出来的了。”
青雨点了点头,“不错。今天既然大家都来了,请放心,我们当然也得跟大家说个明白——只不过,若有人想在今天趁乱生事,或者,暗中牟利,那话先说在前,我们茶山派绝不会放过。”
刚说完,青雨就示意了一下旁边的轻烟。轻烟点了点头,挥手一掷,剑便如离弦之箭,朝一片竹丛后飞去,只见这几根竹子后面果真几人腾空而起!轻烟又一收手,这灰色长剑又倏忽间往回直飞。众人除了唐羽都还没见过这招式,人群中便不禁发出几声惊叹。竹子后面的几个人中,其中一人凭空纵跃,不偏不倚正好便踩在了轻烟收回的剑上,架剑飞出数步后,又纵身跳起点了几块石尖,缓缓地落在了一群人的正中间。单这一手轻功,又有人私底下议论起来。这人落地后环视一周,只见他目光锋利,面庞精干,身穿黑披风红衣袍,正是诏天门门主——解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