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春末的一个下午,她依旧像往常一样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位子上学习。当她从书本里抬起头看向窗外的阳光的时候,便看到一个背着红色旅行包的女孩匆匆的从图书馆外的林荫道上穿过,阳光透过树枝洒下来的光斑在她身上欢快的跳跃着。艾畅有一刻恍惚,当年静研背着画板在午后阳光的碎片里转过头来笑着冲她挥手的情景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她突然就觉得那个女孩就是静研,于是不顾一切的追了出去。林荫道上已经没有了那个女孩的身影,艾畅顿时觉得很失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有了那样的幻觉。但是当她转过身的时候,就看到了静研在看着她笑,她的脚边放着一个红色的旅行包。静研说:“艾畅,我想你了。”
艾畅的眼泪马上泛滥成灾,她几乎是扑过起抱住了静研。那一天,艾畅有了上大学时唯一一次旷课的经历。晚自习的时候,艾畅和静研坐在学校操场的草坪上聊天。艾畅说:“你到底去了多少地方?一会儿在上海,一会儿在云南,一会儿在贵州,一会儿却又在深圳,每一次在收到你从不同地方寄来的信后我马上就给你回信,就怕你又去了别的地方,可是寄出的信依然总是被退回来,每当看到被退回的信封上写着查无此人的纸条时你知道我是多么难过吗?我真怕哪一天就这么找不到你了。”
艾畅说这话的时候眼眶已经开始红了。静研说:“我不是说过了不让你回信给我吗?”
“那算我自作多情了。”
艾畅赌气说道。看着艾畅赌气的样子,静研笑道:“两年多不见,你脾气到是见长。”
静研说着在艾畅腰里拧了一下,艾畅立刻大叫着跳开,看到静研一副恶作剧的表情,她的脸顿时气得一片通红,然后又坐回静研身边。静研说:“王子怿那小子还在跟你有联系吗?”
艾畅摇摇头,用手摸了摸脖子上挂的十字架项链,生如蚊蝇般的说:“他可能已经不知道我是谁了。”
艾畅说着歪头靠在静研肩膀上,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静研感觉自己的肩头有种湿湿的温热的感觉。她说:“能忘了他吗?”
艾畅停顿了很久才说:“也许有一天会。”
静研呼了口气,抬头望着天空说:“我见过苏冰了。”
静研说完这句就沉默了,想到了和苏冰那次的相见。相见不如不见,这是静研这么长时间来在想到苏冰的时候唯一会想到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