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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军队将三十万朝廷精锐困死在一个又一个切割战场而形成的牢笼中,如果不出意外,这三十万精锐将会被陆续吞噬,这已是一盘死棋。】
【这种情况,宣德帝并不陌生。】 【在攻取南方全境时,祁师这种切割战场的手段屡见不鲜,甚至可以说是他们最拿手的战术,将一块难以一口吞入腹中的烤肉切割成小块,然后一点一点吃掉。面临这种层层包围的情况,士卒们毫无士气可言,大都会对祁师投诚。】 【祁王本就是太宗文皇嫡子,投诚给朱家人,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心理负担,统帅技不如人罢了,正因如此,祁王的军队才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扩张,将俘虏的朝廷军收编。如果祁王兵败,他手下的军士们也会向朝廷投诚。】 【只不过,嬴的人是祁王。】 【困兽犹斗,况皇帝乎。】 【宣德帝决不允许自己如此屈辱的战败,他有皇帝的尊严,朱家人骨子里的傲气不允许他就这么坐以待毙麻木等死!】 【他集结了能集结的所有部众,亲自率领拱卫老营的上十二卫,发动了最后的绝命突围!】 【宣德帝要站着死!】 【世事难料,想要战死沙场的宣德帝被层层包围,上十二卫的禁军精锐被消磨殆尽,最终只剩宣德帝一人孤军奋战。你不顾众人劝阻,策马持刀冲向了宣德帝。】 【宣德帝就算是全盛时期都不是你这万人敌的对手,更何况是如今力竭之时,你轻而易举的便挑飞了宣德帝手中的长刀,将其砍翻在了马下。】 【但你没有杀了他。】 【你骑在马上,用刀尖抵住了宣德帝的喉咙,眸子里尽是冷漠。】 【宣德帝闭上了双眼,等待着一个干净利落的死亡。】 【然而他等了许久,却始终未曾等来冰冷的刀锋。】 【宣德帝睁开了双眼,只看到祁王戏谑的说道:“大侄子,你是不是要哭了,呜呜呜呜~~你说,我模仿的像吗?”】
【宣德帝人都傻了,他没想到,击败自己的对手,居然是这么个二傻子。】 【他愤怒的要拾起刀尖自刎,避免被祁王辛辣的嘲讽,然而你却毫不留情的再次挑飞了宣德帝手中之剑,挽了个刀花,宣德帝的手腕挥洒出鲜血。】 【你骑在马上,环绕着宣德帝行走,周围的将士无一人敢靠近,你悠悠的说道:“说实话,如果你还是太孙,或者是太子,我会毫不犹豫的把你的头砍下来。至于后世史书是否会记载我杀害亲族的骂名,无所谓,成王败冦,老爷子造反的时候,他也已经做好杀死建文帝的准备了。”】
朱棣:“……不,我没做好这个准备。”他靖难攻打南京的时候,本意是想着给建文帝生擒了,让建文帝“发自内心”的禅位给他,然后再来一个象征性的三辞三让,婉拒了建文帝的好意,自己则踏踏实实的当摄政王。 再之后,就是先让建文帝苟活几个月,某日建文帝玩心大起邀请摄政王朱棣一同游玄武湖,不幸落水溺毙,临死前恰巧留下了传位朱棣的遗诏。 在大臣的拥立中,朱棣仍旧拒绝登基,表示建文皇帝虽然溺毙,但仍有子嗣存世,巧合的是,建文帝的皇后、子嗣在建文帝溺毙后几个月里全都因为各种原因辞世。 国不可一日无主,奈何建文帝无子在世,为了国家的安定,朱棣只能被迫在民心所向中加冕登基。 如此一来,方才是正儿八经的顺位登基。 奈何世事诡辩,朱棣在宫门外臆想的哈喇子都从嘴边流下来了,结果有人告诉他乾清宫起火,他这才意识到乐子闹大了,连忙杀进宫里,不料建文帝早就已经跑了,老爷子悔不当初。 侄子!你走了我可怎么活啊,你快回来让我捅你两刀! 【你道:“但你是皇帝,不能就这么窝囊的死了,大明的皇帝,有大明皇帝的死法,天子岂能刀剑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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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帝苦笑一声:“谢谢。”】
【你微微颔首:“不客气,都是一家人,应该的。欠我债的人是你爷爷,你爹,你二叔,跟你没关系,我也不会追究到你的身上。”】
【宣德帝坦然道:“三尺白绫呢,给我吧。”】
【你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什么三尺白绫?”】
【宣德帝也愣住了:“你难道不是要让我以三尺白绫自缢吗,你自己说的,天子岂能刀剑加身,怎么,你反悔了?”】
【你恍然大悟,道:“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大明的皇帝不是这个死法,我是想说,让你写一份传位遗诏,禅位于我,然后挑个好天气自己去失足落水溺毙。”】
【三尺白绫是隋炀帝的死法,失足落水溺毙才是大明皇帝的正确驾崩方式。】 朱棣摸了摸下巴:“老四类朕。”【宣德帝:“……”】 【他憋了许久,方才问道:“朕凭什么帮你这个反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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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摇了摇头:“你没得选,你要是不帮我,我就不让你爹下葬。”】
【宣德帝在军营中继位,他一日不回北京,洪熙帝的后事就一日无人有资格主持,故而至今洪熙帝的遗骸仍未能入陵寝,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的大明面临着山河动摇的狂风骤雨,也只能将洪熙帝的后事一拖再拖。】 【宣德帝惊了:“你怎能如此下作,那可是你亲哥啊,这种事你要是都做得出来,全天下都会对你口诛笔伐!”】
【你不屑一笑,道:“若是不能走这个名义上的顺位继承,我一样会被天下人口诛笔伐,老爷子被骂了一辈子,他死了照样会被骂,我反都反了,再做绝一些又能如何?”】
【宣德帝终于明白,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是怎样一个恐怖的人。】 【这样的人是没有道德下限的,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是一个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恶徒。】 【宣德帝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 【他知道,祁王是真干得出来不让先帝下葬这种缺德事,如他所说,他身上背负的骂名已经够多了,再多一些又何妨。为了自己亲爹不至于九泉之下仍不得安宁,宣德帝还是决定委屈一下自己。】 【宣德元年三月,皇帝与祁王朱高燨在长江以北之地“和谈”,欣然答应罢免蹇义、杨士奇等“奸臣”,在几十万祁师的护卫下,平安返回北京,历经两年的第二次靖难之役至此结束。】 【因宣德帝身体不适,下旨命祁王代替监国理政。未几,宣德帝邀请祁王游湖,忽起狂风作祟,宣德帝不慎跌落水中,险些溺毙,幸而祁王救驾方才将宣德帝从水中救起。】 【虽保全性命,但经此一事,宣德帝的龙体每况愈下,奄奄一息,未过多久便卧榻不起。皇帝感受到自己时日不多,又担忧自己死后因为没有子嗣江山不稳,遂召见了祁王,道:“四叔,可当天下。”祁王推辞,但宣德帝意已决,召见群臣,禅位于祁王,退位称太上皇。】
【朱瞻基当了太上皇以后,仍居乾清宫,几天后对身边宦官感叹道:“禅位于四叔以后,朕心甚慰,身体觉得稍微好些了。”次日,朱瞻基驾崩于乾清宫,庙号宣宗,年仅三十。】
【在听闻太上皇死讯后,你悲痛万分:“朕的大侄子啊,你年纪轻轻的就没了啊,你这让朕如何对得起我死去的大哥啊,是我没照顾好你啊!”】
【擦去了鳄鱼的眼泪之后,你坦然将太上皇下葬,看望了身怀六甲的皇太妃孙氏。】 【孙氏肚子里怀着朱瞻基仅存的龙种,你欣慰的说道:“幸好啊太上皇还有子嗣存世,皇太妃定要平平安安的将太上皇的子嗣诞下,等日后孩子长大,我方可安心的将皇位交付给太上皇子嗣。”】
【次日,皇太妃孙氏暴毙,与宣宗合葬于景陵。】 【模拟结束。】 朱棣琢磨道:“老四这是不是也忒狠了,连还没出生的孩子都给宰了……等会儿,孙氏肚子里的孩子,好像是……朱祁镇?”“那没事了,孙氏暴毙,跟老四有什么关系。”
…… 文华殿的后殿里,铺着如瀚海般密集的册子,册子的表面用的是黄纸,朱高燨随手捡起一册翻阅,上面详细的登载了户籍情况,地方衙门把户帖发给各户,每年都得填写一次,由当地的衙门官核实其丁口、田宅及资产等的变动情况,逐年累计,每隔十年就要大造黄册。 一旁的杨荣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殿下,南京后湖黄册库里所有的档案,都在这儿了。”
他差点没被这项天马行空的任务给累垮了! 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之内,杨荣把上百万本黄册档案从南京搬到了北京,每一步都需要精打细算,生怕一不留神给这些比黄金还珍贵的小册子给弄丢了。最要命的是,他既需要跟时间赛跑,同时又不能因为操之过急而损坏了黄册。 这两个月杨荣堪称是度日如年,他每日只睡一个半时辰,挤出来的时间全都用在了搬运黄册的事务上,真是要了他的老命。 朱高燨微微颔首:“行,杨阁老办事果真靠谱,去户部结俸禄了。”
杨荣如遭雷击:“殿下,臣都给黄册库在您规定的时间里搬过来了,怎么还得去领俸禄?”
朱高燨笑道:“杨阁老误会了,我让你去户部领俸禄,不是要你告老还乡,是去领自己的养廉银。这段日子来杨阁老辛苦了,照例这份功绩算在养廉银里是要年底结的,不过也可以偶尔特殊一下,从我东宫拨款,在户部走一趟,给杨阁老先发一万两的养廉银。”
杨荣恍然大悟,苦笑道:“殿下,这养廉银就罢了,您能让臣休沐个两三日,回去睡上一大觉,臣就感激不尽了。”
“也好,我正巧打算让苏武和于谦入内阁做事,准你休沐七日,这七天里,让苏武和于谦先接替内阁事务。”
“苏武的才能,入内阁自然是不成问题的,可是……” 杨荣迟疑了一下,“让于谦入内阁,这合适吗?”
自打朝堂上东宫一家独大之后,朱高燨便对内阁进行了大换血,将除了杨荣之外的内阁学士全都找各种理由给踢了出去。 如今内阁只剩杨荣一人,倘若他休沐,内阁便彻底停止工作了,故而他一直在向东宫反应,建议再找两个人才到内阁里做事。 内阁学士的品衔不高,但实权是极大的,尤其是在朱高燨的操盘下,内阁虽然还没到明末那么权倾朝野,但已经隐隐的压过了六部尚书一头。 而这时候要再往内阁里塞人,就不能像初代内阁班子那般随意了,什么级别的新人都能往里塞。 苏武入内阁,杨荣自然是没意见的,他们都是祁王府里出来的同僚,对于这个年轻的左都御史,杨阁老也是打心底里的认同。 但于谦,一个正六品司仪郎,什么档次,跟他一块去内阁当差? 朱高燨淡淡的说道:“于谦,是我的学生。”
杨荣肃然起敬:“于兄大才,让他来内阁当差,实在是合适的不能再合适了,殿下英明!”
朱高燨玩味的说道:“于谦才十几岁,你这岁数都快能当他爹了,你和他称兄道弟?”
杨荣摆手道:“读书人不看岁数,只看本事,倘若于谦的学术能让我心悦诚服,那叫他一句先生又如何?”
“那你们读书人可真是有够生草的。”
“殿下说甚,臣刚才没听太清?”
“没事,我夸你们读书人真有风骨。”
杨荣嘴角微微抽搐,他刚才貌似听见殿下的话音里,充满了对读书人的瞧不起。 没事,他也瞧不起读书人。 “都说读书人的手里握着笔杆子,这笔杆子胜过千军万马,可如今天下,读书人读的都是孔圣人的书,而非是朱家人的书。”
朱高燨忽然天马行空的问道,“你说,倘若我自成一派,独立于儒家之外,你觉得如何?”
杨荣觉得有些荒谬:“自成一派?”
“是也,我打算,借于谦为推手,建立新学派。”
朱高燨认真的说道:“这新学派,名为……心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