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还没有来得及继续指点刘再桂。就见他象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大发神威!一连几招妙到毫巅的精招都没有虚发,而且在出招之间似是掌握了术能通神的运用心法!……一时间也不免为之好奇与心动:按刘再桂的资质,没有理由能够在临场打斗中瞬间悟出这个由武入道的法门!……由武入道可不是光用嘴说说而已,光是资质那可要有超凡的心智与意志坚毅之辈,且还要有修心有良好的基础,再就是要有万中选一的机缘与能够很好地把握机缘……现在,刘再桂能有如此脱胎换骨的变化,一定是有高人在指引——那当然不可能是自己,凭自己刚才所指点的那几招是不可能让他悟道的,没有人能够从平淡的招式中悟出修道心法!……那刚才刘再桂一定是得到了一个道术高人指点修道心法后提升了实力!……那人是谁?敌人?不可能!由武入道的心法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教给别人的,一旦步入这个境界,可就要比拥有先天真气的高手高上不少的实力!没有哪个人会把这种心法教给敌人!……振远镖局中的高人?不像!自己随他们从洛阳一路同行到这里,如他们有身怀如此实力的高人,是难以瞞过自己的!……是谁呢?……难道是弟弟带来的几个兄弟?……“千——魂——煞!”
一个不似人的声音突然在打斗场中响起!一个径约三尺的黑亮气球随之在打斗场中平地升起!“轰隆”一声暴响。一股几可毁天灭地的气浪从打斗场中四散开来……悟真子在刘再桂的全力打压之下,仅支撑了十招就到了极为危急的边缘。悟真子见事已不可为,但在颜面相关的前提下,心中一发恨!——意图与敌手及方圆十丈的人,尤其是要与振远镖局的一行人来个同归于尽!于是,使出呼魂秘术,呼出“千魂煞”后,不理敌手的致命高招,腾出左手,捏碎了传自己呼魂术的苗人所另给的一宗与敌同归于尽的魂煞法器……江无风与太后两人在看到悟真子支撑不了多少招时就更为关注场中,以防他在临死前反噬。及到他呼出“千魂煞”后,心中一寒,知道了悟真子的修术来历,招唤别人散开已是来不及了,无奈之下,均是全力发出个人修为,都是采用U型包围的方法,以精纯的道心围向悟真子……南宫雨与皇甫一风两人却是迟上一步(当然是极短的一瞬间)发现了场中的不妙,亦是用无比精纯的含有道心的先天真气围向场中……包围振远镖局的一行虽有上千的群雄,但是并没有多少修道之人。由于群雄大都只是听闻过悟真子的如何厉害,没有真切地见识过悟真子的诸般手段,是以大都在心中计算自己接下来的得失与将做如何决策,呈观望之心淡对场中的打斗。仅在悟真子呼出“千魂煞”这时,脑中一空外,再没有其它特别的感受。悟真子捏碎怀中的魂煞法器后,自恃必死,便闭上双眼以待勾魂使者的来临……不料,一声巨响过后,自己了然无事!旁人亦没有随着自己下地狱!而且连地上也没有想象中的被炸出了个大坑!——甚至连小坑都没有!不禁一阵茫然……刘再桂因在与悟真子敌对时,心境已经提升到了一个较高的修有道心的境界,是以并没有被悟真子的呼魂术摄住心神。待一声不明所以的巨响过后,见悟真子呆在场中,哪还不捡这个便宜,迅急出了一招“鱼鹰点水”擒拿手,贴上他身边,制住了他。为了防止悟真子的同党上前救人,一把拖过被制的悟真子到长生客栈的台阶上,见悟真子如死鱼般地听任自己摆布,便飞快无比地用师门点穴手法,点遍了他的周身大穴。点完他的周身大穴后才心有余惊地吐了长长的一口气,转身注目群雄。太后与江无风两人见两人连手平安地化解了由悟真子引发的一个劫难。真是太奇怪了!……青衣铁口相士夏侯信因为与无尘子有旧,见刘再桂出场所使出身眼、手法是无尘子一派的,但是,功力深厚,招式老辣,却要高出无尘子一筹。纳闷一会儿之后,突想起无尘子还有一个师弟出尘子,听人说出尘子一出师就净身入宫。仔细一打量,见刘再桂果真面白无须,分明是一个太监。再回想他从入场到现在的言行,以及向群雄的昭示的态度。看振远镖局所护送的妇人气势,分明是官气十足……几下一综合,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莫不是皇宫里面的人微服私访到此?……连忙把这个推断传音给身旁的十几位武林名宿。夏侯信用传音入密的传音功法传到这些武林名宿耳中,个个都为这个推断感到极为震惊!如若真是如此,恐怕极难善后。一时间,这些人一改清高与出世的得道高人的模样,个个都愁眉苦脸,忧心忡忡地关注振远镖局的一行人起来,试图从他们的举止中得到一些有助于明了他们身份的线索……群雄见振远镖局已出场的两个人都具有绝高的身手。就是连江湖上叫得上字号的悟真子亦被人擒住了。在他们各自心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但是,初来的狂热的初衷未改与持仗人多势众,仍是极为贪婪地望着镖局这一干人。场面僵峙起来。其中有眼尖的,看见那打先出场的那个少女除下了面纱,露出了一付绝世面容。看呆了之下,喉中因不停吞口水而“咕咕”作想。这些人附近的人初还不明所因。纷纷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见客栈门口台阶上站着一名美艳之极的少女。众人目光都被唐朝凤的容貌吸引住了,顿时,群雄一怔之下,也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见无人抢先出头,也没有人提议围而攻之。是以,总算还能克制心中色欲之心。太后见刘再桂拿下悟真子后,急步跪自己面前请罪。看他汗湿重衣的狼狈样子,知他已经尽力了,暗骂一声:“窝囊废!”
略有不悦地要他起来。然后偏头向江无风复述了自己刚才对群雄的一番话。江无风由于不知太后还有朝廷大军在白芒镇西北方守着。自忖欲如奶奶这个愿望。看来还要费许许多的手脚,是一个不小的难事。何况陡然树起这么多敌人,亦有些不妥的地方。于是,便把自己这些想法传音给了太后。太后闻言,知他所说有些道理,但,自己为堂堂一朝太后,当代“沉竹门”的老令主,在没有什么缘故与台阶可下的情况下,便更改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是大大的不妥!一时犯了沉疑。吴自然到这时才从太后把公主许配给江无风这个重大的、突然的事件中回过神来。望望太后,看看公主,瞄瞄江无风,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样。太后沉疑之间,眼中的余光看见弟弟这付神情,只道他有了一个好主意可以解决苛责雄群的先前晓谕,逐向他征询道:“小弟,你有什么话要说?”
吴自然见问,还只道太后窥破了自己的心事,期期艾艾地对她说:“太后,你……你……能不能把……剩下的……那……那块……块沉竹……令给我!”
太后闻言,极为诧异地望着吴自然道:“小弟何出此言?”
众人听了吴自然和太后的对答,亦从场中收回目光,不解地看着吴自然。吴自然老脸微红,道:“你是知道的,我只有一个孙女……”太后听后立刻明白了他话中意思,打断他的话道:“这个,我只能作三分之一的主,还要凤儿首肯才能行。”
唐朝凤莫名其妙地望着祖母兄妹,不知又是什么原因扯到自己身上,见舅爷爷一付求助的模样望着自己。逐开口道:“舅爷爷,您有何事,尽管吩咐、指派凤儿,只要凤儿所力能及,绝不致您失望便是!”
吴自然见公主如此一说,偏自己有“心存不轨”,委实不好意思把心中的底牌盘倒给她。又用求救的眼神望着太后。太后不愿弟弟难堪,逐解围似的对孙女道:“凤儿,你舅爷爷想替你儿时玩伴莲妹妹讨得一块‘沉竹令’。”
唐朝凤聪慧过人,一点就通。闻言之后,脸色刹时变得煞白,眼泪都差点掉出来!也真是的,自己心中魂梦相绕的情郎,竟有别人想要分一杯羹,如是别人不拔剑相向才怪,偏那个人是自己儿时的玩伴,舅爷爷的独生孙女。听奶奶的语气分明是已经允意了……一时间,心乱如麻,一时间竟似有割肉刮骨之痛……透过悄蒙泪雾的双眼,看到舅爷爷一付为难,向自己求助的老脸,忆及往日与莲妹的欢愉,想到江无风随舅爷爷而来,莲妹一定看过江无风了,可能是芳心早系,被舅爷爷的那双老于世故的法眼看破……而代为求亲……更有可能这死人儿和那莲妹妹示有过那么一、二次眉来眼去……真不敢想下去了。透过泪眼,看着江无风一付呆头鹅的模样,柔肠万转,一狠心,从腰中掏出一块“沉竹令”递给满脸祈求的舅爷爷,却偏头对呆头鹅江无风低低地骂道:“便宜你个呆头鹅了。”
言毕,脸又红了。江无风初还不明白吴二伯,不吴爷爷身公主讨“沉竹令”是什么意思,此时听到公主情意满腔的怨恨骂声,心神一荡之际,明白了公主言语所指,亦明白了吴爷爷对“沉竹令”的含义,脑中飞快地闪过吴玉莲一付圆脸大眼的形貌,只是这一次清晰很多,神情娇羞分明……慌忙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