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玉一走,南宫瑶就起身走到南宫毅面前,哭丧着脸对他说道:“二哥,现在可如何是好?”
柳如玉临走时那样愤恨的眼神,把南宫瑶吓坏了。从小在万般宠爱和奉承下长大,未受过任何指责和谩骂,如今却被柳如玉如此憎恨和威胁,实在让她害怕。南宫毅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头,柔声道:“瑶瑶别怕,有二哥在,谁也不会伤害你。”
“可是,说到底,也是我间接害了表姐,我总觉得对不住她。”
南宫瑶一想到柳如玉就要代替她去北辽,心里就过意不去。虽说她并不喜欢柳如玉,但是毕竟是一起长大,又是亲表姐,多少还是有感情的。南宫毅有意无意地瞟了燕如霜一眼,道:“这事并不怪你,你不必介怀。不过,以后做事还需谨慎些,万不可落下把柄,让人怀疑。”
燕如霜接触到他那带着一丝警告意味的眼神,明白他这话其实是在提醒她,这件事做得不够完美,把五公主给拖累了,以至于让柳如玉怀恨在心。仔细检讨一下,燕如霜承认自己做错了,当时只想着把耶律齐引过去,没有考虑到会给五公主带来麻烦。南宫瑶皱起眉头:“二哥,说到这个,我就觉得奇怪了,之前我跟离尘明明说好了,把耶律齐引到我的紫瑶宫去,诬陷他侮辱我宫里的宫女,然后我再以他品行不端为由拒绝和亲,为何离尘却把耶律齐引到荷塘去了?你回去有没有问过他?”
南宫毅的目光又落在燕如霜身上,没有立即开口。燕如霜的心一紧,生怕他把自己拉出来卖了,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她忘了身后摆着一盆花,这一退,差点把花盆给撞倒,一旁的宋光见状哎呀一声伸手过去扶住,发出不小的动静,引起南宫瑶的注意。她一眼看过去,正好看见燕如霜抬起头,马上认出来:“你……你不是离尘吗?”
燕如霜暗道一声倒霉,硬着头皮走过去,向南宫瑶行礼:“离尘见过五公主。”
“好你个离尘,来了半天都不吭声,要不是被本公主发现,你还想躲到何时?”
南宫瑶气势汹汹地瞪着她道:“你说,你为何要把北辽太子引到荷塘去害我表姐?这么做,究竟安的什么心?”
燕如霜早已想好了说辞,打算把责任往南宫毅身上推,就说是他指使她这么干的,这样南宫瑶就不会怪罪她了。她看了南宫毅一眼,刚想开口,却见南宫毅突然沉下脸来,冷声道:“离尘,你老老实实交代,不可说瞎话欺骗五公主,不然本王饶不了你。”
燕如霜在肚子里骂了一句狡猾的狐狸,居然猜到她想把事情赖在他的身上,这是在威胁她了。瞧着那森冷的目光,她不敢造次,只好装作一脸委屈道:“启禀五公主,这事可怪不得我,昨日我正打算把北辽太子引到紫瑶宫,谁知突然冒出一个美貌的宫女,拉着北辽太子就往御花园去。我以为是您另外安排的,就没敢上前去阻拦,谁知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
“你说的是真的?”
南宫瑶半信半疑。燕如霜使劲点头:“小的不敢欺瞒公主,您若是不信,我可以发誓,若有半句假话,此生都讨不到老婆。”
她的话音一落,南宫毅的脸上就浮起一丝笑意。这丫头实在狡猾,明明是女儿身,却发这样的誓言,即便满嘴谎言,也无法应验。站在一旁的宋光却迷糊了。昨日他是亲眼看见一名宫女把耶律齐带走的,当时他就认定是燕如霜和南宫瑶商议好的,如今见南宫瑶并不知道此事,燕如霜也不承认,他就想不通是谁干的了。作为南宫毅最贴心的手下,若是这件事是南宫毅主使的,没可能不告诉他,现在既然他不知道,那肯定就不是南宫毅做的。南宫瑶生性单纯,见燕如霜也发了毒誓,马上就信了。“奇怪,不是你又会是谁呢?”
南宫毅乘势说道:“好了,瑶瑶,既然证实不是离尘做的,你就不用再烦恼了。”
燕如霜也附和道:“是啊,五公主,或许是宫里其他人跟南华郡主有仇,故意害她也未可知,你以后也不必介怀了。”
“嗯,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然我这辈子都会愧疚。”
南宫瑶总算放下心来,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露出一丝笑容。燕如霜对她更有好感了,如此善良的公主,跟心肠歹毒嚣张跋扈的柳如玉完全两样,因此老天才会善待她,使这个计谋顺利完成,让柳如玉代替她去北辽和亲。南宫毅又叮嘱了南宫瑶一番,让她千万不要把他们之前商议的事告诉任何人,免得多生是非。南宫瑶点头道:“二哥你放心,我只告诉母后我想陷害耶律齐,并未提及你,不会有人知道的。”
“什么?你跟母后说了?”
南宫毅变了脸色,料不到她那么快就跟太后说了。燕如霜也皱起眉头,以太后的精明,肯定不相信南宫瑶那么单纯的人能想到这种法子,说不定就会怀疑南宫毅,毕竟整个皇宫,除了太后和皇帝之外,就属南宫毅最疼爱她了。南宫瑶见南宫毅如此紧张,不禁有些害怕:“二哥,为何不可以告诉母后?她肯定是向着我的,不会说出去。”
南宫毅怕吓到她,忙缓和了语气道:“我自然相信母后不会说出去,只是如玉毕竟是母后的亲侄女,柳丞相又那么疼爱如玉,万一他们知道你曾经打算陷害北辽太子,说不定就更加误会是你害了如玉。”
南宫瑶想想也对,不过,她坚信自己的母亲不会出卖她,倒也不担心。她哪里知道,南宫毅其实怕她把燕如霜出卖了。太后是何等人物,仔细一分析,就会猜到是燕如霜在故意害柳如玉,到时候肯定饶不了她。他正打算再叮嘱南宫瑶一番,门外有内监来报,太后来了。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南宫毅刚想让燕如霜躲起来,门却被推开了,太后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