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南宫城刚刚睁开眼睛,就听身边的小丫头春喜过来禀告,“三殿下,外面有两个丫鬟求见,这都已经跪了半个多时辰了。”
南宫城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这一大清早的有什么事?再说了,这王府的事情怎么报到我这里来了?”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是晴雪阁的两个丫头,许是因为二殿下还没有醒来,所以才来找您做主吧?”
南宫城一听是晴雪阁那边的人,一下子来了兴趣:“晴雪阁的人?去把她们喊进来。”
“是!”
不多时,暗香和初蕾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两人神色焦急,初蕾的眼圈都红了。见到南宫城,两人一起跪了下来。“见过三殿下。”
南宫城此时已经穿戴整齐,颇为慵懒地斜靠在软塌上,目光扫过两名丫鬟:“说说看吧,这一大清早的,你们到底是有什么事情求见本殿下?”
“启禀三殿下,离姑娘不见了,因为此事事关重大,奴婢们本想着直接禀告二殿下,可是现在二殿下还没有醒来,所以我们就来找您了。”
南宫城闻言坐直了身体:“你们方才说什么?谁不见了?”
初蕾急得眼泪都流了下来:“我们家离主子不见了。”
“燕如霜昨天不是还在王府吗?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别慌,且仔细说来。”
“昨日主子沐浴之后,就去了景阳殿,一直没有回去。起初我们还以为她留在景阳殿陪二殿下,可是今早发现主子的贴身衣物不见了。我们就赶紧到景阳殿去找人,可是景阳殿那边也没有,只有陈小姐在那里照应二殿下。据陈小姐说,她是昨夜二更天过去的,去的时候就没有见到我们离主子。”
被两个丫头这么一说,南宫城也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好端端的,人怎么就不见了?要知道,南宫毅对燕如霜可谓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若是叫他知道燕如霜不见了,岂不是要出事?“你们听我说,这件事先不要声张,先弄清楚离尘到底是自己走的,还是被人给抓走的再说,另外,派人到附近先找一找。”
初蕾问道:“可是二殿下那边怎么办?要不要告诉他?”
“二哥现在受伤了,还是先瞒着他。只不过,这件事陈小姐也知道了,应该隐瞒不了多久,一切还是等二哥醒来再说吧!”
南宫城只觉得头疼,希望燕如霜千万别有事,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向南宫毅交代了。这一等,就等到了午后。阳光透过窗棱斜斜地洒入景阳殿的内室里,映在南宫毅略显苍白的脸上。他的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殿下,您醒了!”
见到南宫毅醒来,陈非烟的眸光里带着惊喜。南宫毅的目光落在陈非烟脸上又很快移开,在室内扫过一圈之后,才开口问道:“离尘呢?”
陈非烟脸上笑容僵住了,不过很快又恢复过来,轻柔说道:“殿下,离姑娘她有事,所以不能来照顾您。”
“有事?什么事?如今这府中还有比我更重要的事吗?”
南宫毅目光锐利,像是一把利剑般刺穿陈非烟的谎言。陈非烟眼神闪烁了一下,就听南宫毅声音冰冷起来,“非烟,你该知道,本王生平最讨厌别人对我说谎!”
陈非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殿下息怒,离姑娘她……她走了。”
“走了?”
南宫毅闻言心急如焚,支撑着坐了起来,准备下床去寻找。陈非烟上前扶住他:“殿下,您这是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她,她去了哪里?什么时候走的?你们为何不拦住她?”
陈非烟从来没有见过南宫毅这么失魂落魄的模样,仿佛他所有的冷静和理智,都被燕如霜给带走了。“殿下,您不能去。”
她挡在南宫毅的身前,心里满是嫉妒。南宫毅冷冷地看着她道:“你要拦本王?谁给你的胆子?”
陈非烟脊背挺直,态度却不卑不亢:“殿下,今日就算是你厌弃了非烟,非烟也要拦着殿下。殿下重伤未愈,先前又旧疾复发,就算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了替殿下治好身体的离姑娘想想,离姑娘将殿下从生死边缘抢救回来,难道是为了看殿下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吗?”
南宫毅闻言顿住了脚步。见到南宫毅的态度松动,陈非烟也放柔了声音:“殿下,虽然我不知道离姑娘为何要离开王府,但是我觉得她定然有她的用意。若是殿下带着伤去寻找她,即便是找到了,她也未必会愿意跟殿下回来,殿下您觉得呢?”
半响,南宫毅才重新坐回床沿,冰冷的眸子有了些许暖意:“呵,本王先前倒是不知道,你竟然也这般牙尖嘴利。”
陈非烟恭顺低头:“殿下息怒,非烟只是一时情急,说了些真心话而已。”
南宫毅冷哼一声:“你且出去,将宋光喊来。”
陈非烟心中苦涩,面上却并不表现分毫,只依然态度恭顺道:“是,殿下您好好休息。”
说完之后,陈非烟离开了房间。走到门边,陈非烟转头看了南宫毅一眼。沐浴在阳光下的南宫毅,此时看上去却像是离群的孤雁,失落又孤独。她藏在袖子里的双手慢慢握紧了。还好燕如霜走了,不然,她肯定永远也别想走进南宫毅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