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路上,两名士兵推着板车走着,士兵甲不耐地抱怨:“这娘们可真他妈烦,死了都不让人省心。”
士兵乙也附和道:“是啊,哥几个都还没过好瘾呢!可真没意思,不过你别说,这小贱人虽然是个下人,可那皮肤也真够滑溜的,啧啧啧,老子现在光是想想都忍不住。”
“得了吧,人都死了,还想啥?”
士兵甲翻了个白眼,可心中却也开始回味着昨日的事情,不由嗓子发干,舔了舔嘴角。士兵乙冷哼一声,暗道他装腔作势。车轱辘蓦然撞上了一块石头,板车晃了一下,冬儿惨白的胳膊忽然露了出来。士兵乙心脏急跳两下,刚准备出声叫士兵甲停下,忽然看见冬儿手腕处戴着一只翠绿的玉镯。眼看着这玉镯成色不错,士兵乙眯起眼,看士兵甲低着头没注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把将那玉镯从冬儿手腕上退下来迅速塞进自己怀中。又过了半晌,两人终于来到了后山,走了半晌的山路,都已累得不行,他们迅速将尸体扔到地上,匆匆忙忙下了山。回到城内,士兵乙惦记着自己怀里的东西,找了个借口支走了士兵甲,找了一间当铺走了进去。当铺的刘掌柜正坐在屋里算账,见到一名身穿兵服的士兵走进来,忙堆起笑脸迎上前道:“这位官爷,不知光临小店有何见教?”
士兵乙从怀里掏出那只玉镯递过去,“掌柜的,最近我手头有点紧,只能把祖传的一只玉镯拿到你这里换点银子应应急,你瞧着给个数吧!”
他的语气平和,可是看向刘掌柜的眼神却带着冷意。刘掌柜的心颤了颤,马上明白,今儿绝对不能给少了,不然肯定有他麻烦。官兵最是难惹,刘掌柜自然也不敢得罪了他,只好一脸谄笑地接过玉镯看了看,道:“这玉镯成色不错,可值二两银子。”
士兵乙心中一喜,却故意皱眉道:“这是我家的传家宝,是难得的老坑冰种,才值二两?太少了,老子不当了!”
说着,他就伸手过去想把玉镯抢过来。刘掌柜忙陪着笑脸道:“官爷息怒,要不您说个数吧!”
士兵乙伸出一只手指头,“十两!”
刘掌柜暗骂了一句不要脸的东西,不过是一只成色还不错的糯种翡翠,最多值一两银子,给二两已经翻了倍了,这家伙居然狮子开大口,要十两!可是,他却半句都不敢多言,只能忍痛拿了十两银子出来,把士兵乙给打发了。不多时,士兵乙欢天喜地从当铺里走出来,径直往一旁的酒馆奔去。一路上,他在心中暗自窃喜,幸好自己机灵,得了个好物件,换了这么多银子,可有得花了!靖王府内,刘管家将所有人员召集到前院中,准备商议一下靖王回京之前各院的粮食分配及任务安排。留香殿中的人来得最晚,陈非烟在一名小丫鬟陪同下施施然走来,面上还带了几分苍白。刘管家看陈非烟身边的丫鬟并不是冬儿,眼神闪了闪,问道:“陈姑娘,这……怎么没见冬儿跟着您一起来?往常不都是她陪着您吗?”
其它跟冬儿私交较好的丫头也小声附和着:“是啊,这两日没见冬儿了,平常她每天都会去厨房领饭菜。”
陈非烟眼神闪烁,随即做出一副懊恼的表情,戚戚然道:“唉,冬儿她只怕是偷偷逃出王府了。”
所有人一愣,面面相觑,刘管家面色一变,急切问道:“这,这怎么可能,冬儿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陈非烟懊悔道:“都怪我没有拦着她,明明一早就发现她有了逃跑的念头,可是我顾念着她侍候我多年,殿下待她也不薄,猜想着她应该不会做出这种错事,可是……。可是没曾想她真的偷跑了。”
说着说着,陈非烟的眼眶竟然慢慢转红,语声哽咽。刘管家眉头拧紧,追问道:“那陈姑娘是怎地发现冬儿有逃跑的念头的?”
陈非烟拿手帕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这才道:“前几日晌午我在屋内休息,冬儿许是以为我睡着了,就一个人在外间自言自语着,我听着好像是说,这王府不能待下去了,再待下去就是送死,一定要想个法子逃出去。我没想到这丫头怎地就这般胆小,竟然……。。”
陈非烟说不下去了,面露悲戚之色。刘管家对陈非烟的话压根一个字不相信,可是眼下来不及跟她扯些乱七八糟的,先找到冬儿才是要紧事。迅速安排好了各院的事情,刘管家挥手让人都散了去,只留下了几个自己信任的下人。“小远,阿能,这几日你们在府中仔细找找冬儿,切莫声张,记住,千万不能让陈姑娘知道,懂了吗?”
小远和阿能点点头,异口同声道:“是!”
看两人离开,刘管家有些疲惫地坐在椅子上,面上阴云密布。这个陈非烟,怕是暗地里动了什么手脚,冬儿那丫头……。可千万不能出事啊!晚间,在府中各处都寻找了一遍的小远和阿能来到刘管家屋中,齐齐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发现冬儿的身影。刘管家挥挥手让两人回去休息,还是不放心,思索片刻,往外走去。半晌后,刘管家停在王府内的水井旁,提起灯笼放了下去,入眼是微微荡漾的水波,并没有冬儿的影子,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秒却又陷入更深的担忧中。如果不是在王府内,那只怕……。刘管家走到院门处,停下脚步。心里对守门官兵的惧意让他犹豫着不敢上前,可是如今冬儿生死未卜,他只能去问问情况了。刘管家鼓起勇气走到门口,讨好地叫了两声:“官爷,官爷可在?”
“大晚上鬼叫什么?有屁快放!”
大门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了一下,巨大的声响吓得刘管家连连后退两步,勉强站稳后又走上前。“官爷,您可曾看到过我们府内的一个小丫鬟,十七八岁的年纪,个不高,眼睛大大的……。”
“什么丫鬟?没见过,老老实实滚回去待着,别在这打扰老子睡觉!”
刘管家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人粗暴打断。担心惹急了官兵,刘管家只能作罢,拖着沉重的步伐回了屋内,暗自祈祷着冬儿千万不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