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在大堂等候的慕容夫人上前拉住燕如霜的手,慈爱赞道:“我的女儿就是好看。”
“给娘请安。”
燕如霜红着眼福身。“这是怎么了?你大哥又欺负你了?”
慕容夫人忙把她扶起来,扭头瞪了慕容铮一眼。慕容铮赶紧解释:“娘,真不是我,大约是您亲手为她缝制衣衫,太过感动了。”
慕容夫人笑了:“这有什么,本就是为娘该做的,你若喜欢,以后娘四季都给你做衣裳。”
燕如霜忙道:“谢谢娘,可不敢让娘如此辛劳。”
慕容夫人笑道:“不辛劳,娘欢喜。”
“时辰不早了,去往祠堂吧!”
慕容铮眼见是时候了,忙催促。一行人来到慕容家的祠堂,慕容鸿早早便到了,接待着朝里的同僚,而风辰一早站在主位之上,等着她到来。眼见她一身素装,有种圣洁高雅的气势。纵是隔着好多人,风辰也能和燕如霜相视一笑,这便是多年的默契。终于到了吉时,慕容鸿和慕容夫人跪在最前排,慕容铮和燕如霜跪在后侧。一众朝中大臣站在外侧观礼。“盖吾慕容氏源远流长,繁衍融合宗族兴旺,轩辕皇帝中华始祖,……列祖列宗地下安息,仰观青山俯视子孙庇佑万代氏族昌盛。”
风辰清晰有力的声音,念完祭祖檄文。慕容鸿带着家人叩谢祖先,感激祖先的庇护。三叩首之后,他并没有起身,而是将视线再一次看向风辰。风辰接着大声说道:“慕容家有一女,名为慕容雪,幼时飞来灾祸,被人掳走。慕容家多年寻找未果,幸得上天垂怜,让掌珠失而复得。故在祭祖之日,认回骨肉至亲。望祖先庇佑吾儿福泽绵长,此生不再经骨肉分离之苦。叩谢祖先。”
慕容鸿眼圈通红,慕容夫人也是泪流满面。但依旧虔诚的三叩首,感谢祖先保佑,让他们在有生之年能将女儿找回。燕如霜同样流下眼泪,终于,终于能认祖归宗了。她终于回到了慕容家,和家人在一起祭奠祖先,从今以后,她不再叫燕如霜,而是慕容雪。“礼成。”
风辰将手中文书双手奉在慕容家祖先牌位前。慕容雪上前扶起慕容夫人,慕容铮同样扶起慕容鸿,之后便有朝臣上前恭贺。“恭喜慕容大人,失而复得。”
“恭喜慕容大人,重得掌珠。”
“恭喜慕容大人……”“同喜,同喜。”
“同喜,同喜。”
慕容鸿招呼着,邀请朝臣去往宴客厅,早已备下宴席,就等礼成招待着观礼的朝臣,也算是找了一些见证人。也有不少朝臣对着燕如霜恭贺,慕容雪一一还礼,应酬着朝臣,帮着慕容鸿招呼朝臣往宴客厅去。“慕容姑娘,恭喜。”
南宫城从人群中走出,奉上礼物。“多谢誉王殿下。”
慕容雪福身谢礼,客气地说道:“已备下薄酒,请殿下移步。”
南宫城笑道:“我自便就是,慕容姑娘不用特意招待我。”
。慕容雪知道他自在随意惯了,也不强求由着他去了。她也还需招待一些其他朝臣入席,毕竟这事关慕容家的颜面。南宫城一路逛进宴会厅的花园里,感叹着这一花园的梨树,倒有些伤春悲秋起来,梨树,难不成是感伤分离之意吗?这时他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兵部员外侍郎孙昭对着一旁的大理寺少卿李德年低声说道:“只怕掌珠未必是明珠,归来亦是鱼目混珠。”
李德年附道:“那燕如霜倒是个厉害角色,将皇上迷得为她充入慕容府邸改头换面。”
“的确厉害,听闻早年间做杀手,沾染了不少人的性命呢!没办法,谁让皇上喜欢呢。”
“她若为中宫,只怕后宫再难清静。”
“李大人,此话怎讲?”
孙昭不解。李德年愤愤道:“当今圣上为靖王之时,先皇担忧其无子嗣,在各家挑了女子送入王府,我女儿给靖王做了妾室。本来靖王是很属意我女儿,却被那燕如霜搅了。也不知是怎的得罪于她,竟然连恩宠也不让承袭,最后还被撵出王府,送到农庄上做了半年农活才在我的求情下放回。可怜我那女儿,自小养尊处优,却被人如此羞辱,差一点一病不起。”
孙昭吃了一惊:“既然此女如此善妒,怎可立为中宫?如何为皇室血脉开枝散叶?”
听到这里,南宫城再也忍不住,上前厉声喝道:“满口胡说八道!”
“誉王殿下。”
两人慌忙拱手行礼。南宫城怒道:“你们在慕容家造谣人家的女儿,就不怕慕容大人将你们打出去吗?”
“誉王明鉴,我那女儿确实被赶到庄上干了半年的农活,很多人都可以作证。”
李德年急忙解释。“你女儿因何去了庄子上你自己心里有数,难道还要我禀告皇兄,咱们辩白辩白不成?”
南宫城之前经常去靖王府,自然清楚事情缘由,若不是李德年的女儿犯了错,南宫毅也不会将她赶去田庄干活。李德年自知理亏,也不在此事上纠缠,便说道:“只怕日后慕容鸿要飞黄腾达了,还真不敢得罪了。”
孙昭冷哼:“慕容鸿倒是认了一门好亲戚,只是认个女儿便成了皇亲国戚。”
“你们若再胡言乱语,我定会禀明皇兄,治你们重罪。”
南宫城更是不悦。其实南宫城也清楚,这两人均是与慕容雪有着旧怨。李德年的女儿自不必说了,孙昭是前国政的得意门生,之前国政带人闯宫,他也是在的。虽说南宫毅的处罚过于严苛,但闯宫是重罪,更何况他还要府兵带甲实属大不敬。在南宫城的心里,并不认为国政真的敢造反,他只是觉得那一次是个意外,或者说国政想要给南宫毅一个下马威,只是南宫毅却当真了。李德年自不敢再说话了,但是孙昭似乎看穿了南宫城的心思。这誉王殿下外表风流不羁,骨子里却是最和善的,而且以前和自己的老师也多有交集,故而绝对不会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