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个时辰,参将罗兴阿,气喘吁吁的跑了来,规规矩矩的打千问安。 “标下罗兴阿,请玉二爷大安!”
玉柱亲自起身,将罗兴阿按坐到身旁,又替他斟满了酒。 “来,哥哥如此赏脸,弟弟借花献佛,先干为敬。”
花花轿子互相抬,既然罗兴阿不是一般的识趣儿,玉柱很满意,自然不会亏待了他。 有玉柱镇场子,原本傲慢无礼的罗兴阿,变得很好说话。他不仅当场下令放了人和货,还借着酒劲,给赵东河赔了不是。。 不管怎么说,面子给的足透了。 赵东河原本就浑身上下长满了消息,机灵透顶。既然玉柱如此的赏了面子,他自然不可能临阵怂了。 散席的时候,罗兴阿不仅得了一个大美人,还有两千两银票的暗中孝敬,自然是满意而归。 骑马回去的时候,罗兴阿特意摸了摸前胸,怀里藏着的那张隆科多的名帖,比啥都珍贵。 如今得的这么点东西,不过是一个美人,和区区两千两银子罢了。 嘿嘿,顺利搭上了玉二爷的线,就很容易获得隆三爷的赏识。只要成了隆三爷的心腹,升官、发财和美人,还需要发愁么? 赵东河和孙承运,一起将玉柱送出了大门,面子也给得很足。 临别的时候,赵东河既没有再给美人儿,也没有额外塞银票,只是悄悄的说了一句话,“我和林家的生意,师弟你占三成干股。每月的红利,都由我亲自给你送去。”
玉柱如果不收这笔好处,赵东河反而会心下不安,他也就没有说啥,乘车回去了。 等客人都走了后,赵东河才将早就等在后头的林家家主林武叫来,笑着说:“你们家的小燕儿,长得俊俏之极,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更弹得一手好铮。若她是个真有本事的,把玉柱的心给拢住了,收作佟家的侍妾。嘿嘿,你们林家的生意,可就要一飞冲天了啊。”
林家再有钱,也不过是贱商户,必须靠着官面上的权贵撑腰,才不至于叫人坑得家破人亡。 林武心里明白,赵东河纳了他的嫡长女为妾,又把他的嫡次女,转献给了玉柱。玉柱不就和赵东河,成了拐弯抹角的所谓“准连襟”么? 林家的小燕儿,不仅有倾城之色,而且,胸隆臀宽,颇有宜男之相。 不是林武吹牛,他的小燕儿,若不是出身低贱,哪怕送进宫里当娘娘,也绰绰有余。 回去之后,玉柱让寒霜把三个小美人儿的身契收好,但是,并没有把她们安置在他的院子里。 府里多的是没人住的院子,随便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也就是了。 来路不明的女人,玉柱不可能放她们到身边伺候着,必须彻底的查清楚了底细,再做打算。 用早膳的时候,李四儿已经听说了,儿子带回来三个小美人。 没办法,李四儿和玉烟的下半辈子,就指望着玉柱撑腰了,不盯紧点,怎么行? “你怎么看这事儿?”
李四儿拿不定主意,就问刘嬷嬷。 刘嬷嬷仔细的想了想,忽然笑了,说:“咱们二爷,可不是那等没有见过大世面的爷们儿。男人嘛,在外头应酬,难免要收几个美人儿啥的。更何况,二爷并没有安置在自己个的院子里,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以老奴的浅见,太太您暂且冷眼旁观。若是贱蹄子们,叫猪油蒙了心,想爬主子的床,哼,打死活该。”
李四儿揣着明白装起了糊涂,压根就没提这事儿。玉柱心里没鬼,索性把昨天的事儿,掐去吃干股的部分,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李四儿。 儿子如此的贴心,李四儿感动的要死,红着眼圈,一个劲的替他夹菜,惟恐没有吃好。 林燕儿,从小就是含着金匙长大的,又读了不少的书,她哪里甘心给人做通房,或是当小妾呢? 然而,林家花了大本钱,养着林燕儿,指望的不就是她能给家族的生意出力么? 贱商户家的女儿,就算是嫡女,也是不值钱的。 哪怕是亲生父母,也只会替儿子多作打算,而把女儿们当作是拉拢权贵,巩固家族生意的工具! 被赵东河送给了玉柱之后,林燕儿本以为,当晚就会去侍奉男人。 却不成想,玉柱根本没有露面,只是安排了寒霜过来。 初来贵地,林燕儿毫无根基,她丝毫也不敢拿大,见了寒霜就蹲身行礼,乖顺的说:“见过姐姐。”
寒霜赶紧把林燕儿搀扶起来,客气的说:“我叫寒霜,是二爷身边的丫头。二爷吩咐过了,以后你有啥事,尽管来找我。”
林燕儿一听就明白了,寒霜必定是男人身边,极为得脸的管事大丫头,她越发不敢怠慢了。 “二爷说了,你以后就住这个院子。喏,我带来的这两个小丫头,以后就专门伺候你了。”
寒霜招手唤过门外的两个小丫头,嘱咐说,“以后就好生伺候着林姑娘,不许淘气不听话。”
有独院住,有两个小丫头伺候,这已经超过了通房丫头的标准。 林燕儿暗暗松了口气,那位从未见过面的二爷,显然没把她看得太低。 “寒霜姑娘,给主子们请安……”林燕儿对于玉柱的情况,只有一些极为粗浅的了解,便试探着问寒霜。 寒霜看出林燕儿的小心思,却只当不知道,笑着说:“你先安心的住下便是,到时候,二爷自会吩咐下来。”
这话看似啥都说了,实际上,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林燕儿,原本就是林家用来攀附权贵的工具。为了物尽其用,林武特意请来曾经红极一时的头牌姑娘,教导林燕儿,学习勾男人的本事。 安顿好了林燕儿之后,寒霜又把一对双胞胎小姐妹,分别安置进了两座院子,算是有意识的隔开了她们之间的联系。 在刘嬷嬷的教导之下,寒霜早就掌握了一整套探底的手段:分而治之,刻意冷落一段时间,趁寂寞难耐之机,再探听虚实。 如果,耐得住寂寞,必是心机深沉之辈,那就不能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