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尚书纵横官场多年，哪里会看不透这一点。只是他抱着侥幸，希望二皇子可以取代太子，成为下一任皇上。“爹，我是不会嫁入皇家的，你也说过，让我自己选。”

秦朝阳一脸不开心，原来她也逃不过赫连如月的命运。秦尚书脸色一沉，“你有了中意之人？如果有，要趁早告诉爹。”

“没有。”

不知为何，秦朝阳并没有说实话。倒是秦尚书有些惋惜的道，“其实朝中还有一个人可嫁，只是那人已经有了婚约，你嫁过去，也只能是侧妃，那太委屈你了。”

秦朝阳马上猜到，爹口中的人是谁。故意道，“女儿怎么不知道朝中还有这样的人，爹说的到底是谁？”

“世子风锦。”

秦尚书看了女儿几眼。要不是风锦的亲事来得太突然，她都想把朝阳嫁过去。墨衣王手里可是有二十万大军，将来不管谁当皇上，短期内墨衣王府都会屹立不倒。“如果我嫁给风锦，我们尚书府会得到好处吗？”

秦朝阳装得天真，脸上带着为难。“我的女儿，一定要给人当正妻！”

秦尚书脸色连变。他堂堂礼部尚书，连嫡女都去给人做小，他的脸还往哪搁？所以朝阳的亲事，一定要选个门弟高的，对自己有益，也不委屈她。“朝阳，爹一会就去和你娘商量商量，尽快把你的亲事定下来。你与张紫嫣交好，找的夫婿，也绝不能比她差太多才行。”

秦朝阳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放弃。现在说什么都早，待她解决掉赫连三小姐，到时候不用她说，爹都得张罗把她许给风锦。她微微含笑，对着秦瑟撒娇，“爹，女儿还想在家多呆几年，在您和娘身前尽孝，您怎么迫不及待的要把女儿扫地出门啊？”

秦瑟叹了口气，“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要是下手晚了，好男儿可就都没有了。”

唏儿每日都会去看望赫连如水，她的伤口已经结痂，能够弯着腰下地走路。“二姐，你每日都愁眉不展，可还是因为成亲的事？”

这些日子，赫连如水都没笑过。赫连如水眼中带着绝望，“三妹，我有自知之明，我一没倾城之貌，二没绝世之才，太子和二皇子却像得到我，他们都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虽然我想不出原因，却看得到我的结局。”

大小姐就是我的下场！最后一句，她没说，唏儿也懂。“二姐，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先把伤养好，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三妹，你说我是去太子府好，还是二皇子府好？”

赫连如水就像没听到唏儿的话一般，自顾说着。“都不好。”

唏儿伸手替她把脉，“二姐，你别多想，我们总能想出办法。只要你不想嫁，就谁都勉强不了你。”

赫连如水眼中带着嘲弄，以她对赫连子荣的了解，她不想嫁，也得嫁！大小姐就是个例子。这几天，她一直在床上养伤，也不止一次的问自己，为何她要生在御史府？她宁愿投生到贫苦百姓之家，去过粗茶淡饭的日子。也好过这种身不由己。她想叫唏儿不要再管她，可又说不出口。其实她心里还是抱着希望吧！她垂下眼帘，如果她的伤真需要养三个月，刚好错过了她的及笄之日。这样也好，她本就是庶女，又没有大小姐的才华，想来府上也不会为她操办。兰草从外面进来，对着赫连如水道，“二小姐，启运少爷来了，说是来看小姐的。”

赫连如水有点意外，她问兰草，“只有他一个人，吴姨娘没跟着？”

“没有，只有二少爷自己。”

“那让他进来吧！”

虽然她不喜吴姨娘，但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还是有几份亲近的。赫连启运脚穿一双白色官靴从外面进来，她见唏儿也在，立时有些尴尬。犹豫了片刻，才道，“见过二姐三姐，二姐，我今日在家温习功课，偷偷跑出来看你的。你的伤还疼吗？”

赫连如水受伤的事，赫连启运是今早从下人嘴里听说的。“不疼了。”

赫连如水心下微暖，她受伤之后，吴姨娘都没来，倒是这个弟弟来了。赫连启运在床头站了一会，因为是男孩子，多少有些不方便。忽然，他道，“二姐，你是要给太子当小妾吗？”

赫连如水脸上的血色全部消逝，半天都没说出来一句话。倒是唏儿问道，“二弟，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她以为是吴姨娘！“是学堂里的人说的，二姐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你别去给人当妾好不好？”

“你舍不得你二姐？”

唏儿问。赫连启运红着脸，“大姐去给太子当妾，现在二姐也要去，我都要被大家的口水淹死了。”

小小的少年，红着眼圈，却故意拼命瞪着，不让眼泪往下掉。“你应该回去问问你姨娘，她可是举双手赞成，把你二姐送给太子呢！”

在赫连如水这件事上，正是因为吴姨娘的撺掇，才让赫连子荣更加坚定了心中想法，执意将女儿送给太子。“你骗人，我姨姨才不是那样的人。”

赫连启运仇视的看向唏儿。唏儿轻笑，她不想和一个孩子计较。吴姨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总有一天，她儿子会知道。就像那次，她指使赫连启运在水边诬陷四小姐。她以为那件事后，赫连启运会对她姨娘有个全新的认识，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二弟，你回去吧！你还要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呢！”

赫连如水嘴角挂着温婉的笑意。她就快离开这个家了，就算为姨娘着想，她也不想与人结怨。赫连启运瞥了眼唏儿，“难怪父亲想让我姨娘再生个女儿，你们真是太让他失望了。”

这话是吴姨娘一时高兴，跟他说的。赫连如水的心沉入了谷底，是啊，她怎么忘了，那个人还能再生。她还可以再纳女人回来，为她生很多很多的女儿。她只是一个工具，没了还可以再有新的。唏儿对赫加启运的话，毫无感觉。因为她从未对那个人抱过幻想，在她心里，赫连自荣就是自私自利的小人。什么都可以利用，毫无亲情可言。她觉得赫连启运也和他爹一样冷血，她冷笑，“启运是吧？那你回去之后，可要告诉你姨娘快点生，免得生得太晚，女儿还没长大，老爷就不在人世了。”

赫连启运呆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敢咒父亲去死？三姐，我马上就去告诉父亲。”

“想去的话，就趁早滚！”

唏儿失了耐性，眉心紧蹙。好像御史府的孩子，除了二姐，都非常不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