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姨娘心头一喜——他还是向着了她们母女了?连延庆那已然冰冷的目光看向连似月,厉声问道,“为父问你,你妹妹对白狐下手的事,你是不是三天前就知道了,但是你为了等待一个好的时机对萧氏和妹妹打击报复,所以一直忍着不说,等到此时此刻,等你掌握了所有的证据才开始对她们发难,再利用你祖母的愤怒把她们打压下去。”
什么……众人一愣,纷纷看向连延庆,而萧姨娘也愣住了——“延庆,你这是……什么意思?”
连母心头一沉,看了一眼连似月后,手紧握着权杖,问道。而连似月先是一脸震惊,而后,有些急切地道,“父亲冤枉,月儿如果三天前就知道了,定会立即告诉祖母的,怎么会眼睁睁看着白狐受苦,眼睁睁看着祖母茶饭不思,日渐憔悴呢?”
萧姨娘看着连延庆的脸,再看看连似月,突然间便明白了什么,她那焦虑之色渐渐地从脸上褪去了,脸上的神情慢慢舒展了开来——看来,是连延庆在暗中调查了什么,察觉了连似月的狡猾之处,这连似月这次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连延庆堂堂丞相,要揪出一个小小嫡女的狐狸尾巴,真是易如反掌!连延庆从一个侍郎到丞相,善于玩弄权术,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府里的任何人在他的面前玩弄权术的。谁也不行!任何理由都不行!现在他开始怀疑连似月的居心了,这比她想任何法子都有效。她看向连诗雅,露出了舒心的笑意,而连诗雅也领悟到了什么意思,便朝前来抓她的奴才低声道,“还不快下去!”
“父亲……”连似月轻咬下唇,微微颤抖着,脸色些微发白,似乎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父亲,你冤枉姐姐了,她绝不是这样的人。”
连诀连忙站了出来,为连似月辩解。大夫人双膝一曲,急忙跪了下来,她万万没有想到刚刚还在审问萧仙敏母女,现在却突然矛头一变,指向了连似月,“老爷,月儿自到尧城受了多少委屈你不是不知道,现在这样怀疑她,她该有多伤心啊?她对你,对母亲的孝心,人人都看在眼里,又怎么会做出这种可怕的事。”
连母握着权杖的手颤抖着,道,“延庆,你是不是弄错了,月儿怎会是这样的人?”
连延庆依旧一脸冷凝,那双如炬的目光似要穿透连似月的身体。整个狐舍的气氛几乎要凝固了!“我就说,自从这次大小姐从尧城回来后,整个相府都没有太平过,整天鸡犬不宁,定是有人从中作梗,原来是大小姐搞的鬼,大小姐为了将后宅的权利从我手中要回去,为了让三小姐失宠,还真是费尽心机啊!”
萧姨娘一副现在已经完全掌握了主动权的样子,不但不说给白狐下药是连诗雅做的了,还毫不犹豫将以往发生的事全扯出来推到连似月的身上,利落地倒打一耙。连诗雅也抓住了机会,道,“父亲,我就说过,鹦鹉的事是大姐搞的鬼,我花了几百两银子买的鹦鹉,明明在府里说吉祥话说的好好的,怎么到了公主的面前就变成了另外一只,还啄伤了公主,害得我差点被砍了头!大姐,你这招,真是好毒啊!妹妹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连诗雅说着,竟低头拿着帕子拭泪,委屈极了的样子。“大小姐,您对我和三小姐有什么不满您冲着我们来就是,何必惊扰老夫人和丞相,把相府上上下下弄得一团糟啊。”
萧姨娘一副深明大义的口气,趁着这个机会极力地往连似月的身上泼脏水。“萧姨娘,你也说的太无辜了一些,好像这给白狐下的药,跟诗雅没有关系是的。”
胡氏冷哼一声,道。“就是,不管如何,这药总是你们下的没错,就算大伯要追究似月知情不报,可也抵消不了你们二人的罪状!”
刘氏以往就看不惯萧仙敏一个姨娘掌握着后宅实权,如今好不容易把她给打压下去了,自然不想她东山再起。总之,在这样一个深宅大院里,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心思。“……”听了胡氏和刘氏的话,萧姨娘原本高起的气焰被压下去了一节,但仍旧说道,“三小姐做错了事自会受罚,但大小姐若居心不良也不该放过。”
一时之间,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争锋相对,场面激烈。“好了!”
这时候,一直沉默着的连似月站了起来,顿时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她,只见她先走到连母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道,“祖母,月儿感激您的信任。”
接着,再走到连延庆的面前,一双明亮澄澈的眼睛,坦诚地望着他,道,“父亲,月儿到底做错了什么,每一次发生了事情,您都不去惩罚和告诫三妹,总是来怪罪于我,今天月儿也要和您要一个说法,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说着,便有两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沿着脸庞缓缓地滑落下来,她的眼神那么清亮,那么无辜,任谁也无法透过那闪光的泪眸寻找到什么破绽。连延庆却依旧冷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连似月,沉声道,“进来!”
语毕,只见一个青衫小袄的丫鬟,低着头,浑身瑟瑟发抖地走了进来,一见这眼前的阵势,便吓得双腿一软,跪到在地上——“大,大人……”那声音如同被阎王扼住了喉咙一般,虚软无力。连似月一看,这跪在地上的,居然是——“玉竹?”
宋嬷嬷见状,一愣,“老夫人,这是倾安院的末等丫头,专做些粗重之活。”
“这是怎么回事?”
连母将询问的目光看向连延庆。而连似月望着玉竹的目光微微眯起,大夫人脸色发白,暗自拧紧了手心的帕子。连延庆高高在上的目光睥睨了这座下的丫鬟一眼,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是……”玉竹那怯怯的眼神看了连似月一眼,突然匍匐在地,道,“丞相,老夫人,那日……那日奴婢正在院中冒雨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