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小心翼翼地将尖刺针尖扎进他的血管的一瞬间,那名编号为9号的杨姓士兵,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接着他的脸色又恢复了平静。很快,那士兵鲜红的血从针刺中冒出,经过消过毒的新鲜生鸡肠,最终流进了消过毒的生猪膀胱。院子里的所有的人,全部都张大着一双眼睛,他们都神色相当紧张地看着我的动作。特别是那名9号士兵,他亲眼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鲜血往外直涌进新鲜生鸡肠,流进了消过毒的生猪膀胱,他好象如同上刑场一般,更是煞白了脸色,一声也不敢吭。我知道在这个世界里,这些将士们,他们对生命和鲜血是相当敬畏的,他们看待自己的鲜血如同生命一样珍贵。看着自己身上的鲜血一直往外涌出,对于他们而言,绝对是一件心理承受极为可怕的事情。要不是他们是百胜军的将士,要不是有严格的组织纪律约束他们,让他们能够无条件地服从上级的任何指令,可能他们会跳起来,或者会极力反对此事。于是我只得出言,轻声安慰那名百胜军的士兵道:“杨将军,其实你根本就不要担心。我们每个人身上,所有的鲜血合起来,总共有一桶水那么多,如果现在只抽出那么的一点点,你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可能是这个时代的人,他们的思想观念相当守旧,那个姓杨的百胜军士兵,一直满脸忧色地担忧地看着这个抽血的装置,好象看着一个可怕的魔鬼一样。他一直看着,直到等我拔出他身上的针刺后,用干净的棉花絮团沾上烈酒,给他伤口作了消毒处理,然后把他的针刺的伤口按上涂有烈酒的干净棉絮,松掉牛筋,他的脸色才稍微转好。看着这小半个猪膀胱的O型血,一脸惊诧地看着的老道士高梦鹤,他一生中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神奇的采集血液的办法,他的表情不得显得很有些惊奇,同时对我也是相当的崇拜和佩服。高梦鹤看着我手中的那一袋鲜血,小心翼翼地问道:“苗将军,我想问一问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种消毒取血的法子,不知由世上是哪位神医所授?”
我想了想,自己制作的抽血装置,当然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临时救急用的简单替代品。不过,真正制备的装置,似乎这套抽血技术的发明者是英国人。当然这些,是不可能给他们说得清楚的,更是无法诉说那是来自己另外的一个时空的东西。于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只得笑了笑,说道:“这咱办是我在别人研究的基础上,自已想出来的新办法。”
说到这里,我不禁有些脸红了,这可不是我刻意要剽窃别人的功劳啊,这实在是我有说不出口的苦衷啊。幸亏他们都相当的崇敬我,根本就不怀疑我这句话的真实性,所以也没有人看我的脸色已经微微地变红了。我此话一出,众人的嘴巴张的更大,仿佛可以塞进一只咸鸭蛋一般。尤其是那个被人号称为神医的高梦鹤,更是无比惭愧地看着我,他还曾经因为我的一句话,而差点离开了他此刻不禁有些庆幸自己终于选择了留下来查看事情的结果,不然,他可能会后悔自己亲眼目睹了如此伟大的一个奇迹诞生的时刻。他就是一个真正服膺于有实力的人,一个有真正的大本事,大能耐的人。我在众人莫名崇拜的眼神中,小心翼翼地将血袋上的针刺取了下来,重新换了另一个经过了消毒后的针刺。接着我让罗平君为昏迷中的玉英,挽起手臂上的衣袖,在近胳膊的地方绑上细细的牛筋,涂抹了沾上上烈酒的棉花絮团消过了毒。我开始寻找玉英手臂上那不太明显的静脉血管,在众人屏息等着中,我用右手捏着树刺针头,准备从她的静脉血管扎进去。也许心里某处地方有一种十分莫名其妙的感觉,我的心里突然悸动了一下,情况好象不太对,问题可能没有那么简单啊。就在我要把针头扎进玉英的静脉血管去的前一瞬间,我的手终于停了下来。接着我又叫燕庆福先取回一个干净的白瓷碗,从玉英手指上取出几滴鲜血,开始与9号的O型血做互溶试验。当玉英的血液被取出,滴进带有9号O型血的白瓷碗中时,两团滴血竟然各自成一团絮状物悬浮在清水中,他们久久不融合,惊讶中,我又与其它三十多份的O型血样本都做了互溶试验。结果依然让我大吃一惊,完蛋了,这位玉英姑娘的血和我所采集的这些万能输血的O型血都不互溶。这个测试结果则是对我的一次深深的打击,让本来还信心百倍的我,此刻一下子就失落到了极点,呆呆地呆立在了当场。这时一直在一旁观看的高梦鹤,他看见我似乎神色有些不太对劲,于是他走了过来,十分不解地问道:“苗将军,怎么回事,为何你还不赶快为罗夫人输血,救命要紧啊?”
当然,他的问话也问出了在场的所有的人的心声,他们心中都有这个相同的疑惑,不过他们不敢问出口而已。他们听到高梦鹤代他们问出了他们心中的疑惑,也都用满含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期待着我能够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此刻心中万分失落的我,自然没什么心情给高梦鹤和众人解释这种血型互溶的常识,只是失落地自言自语道:“愿佛祖保佑玉英。”
于是我看了看周围众人关心的眼神,于是向一旁的燕庆福问道:“燕将军,去帮我再找一些人来验血?”
一脸焦急的燕庆福急忙说道:“可以,现在我马上去带他们过来。”
于是很快院子里的我用来作血型配对实验的瓷碗和筷子,以及验血的将士,都被我给换了一批又一批。站在院子中的其他所有人,都在默默地观察我的一举一动,他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谁也没有阻拦我的意思。只有那个道士高梦鹤,此刻竟然不见了踪影,大概他已经等得极不耐烦,他可能是回他的道观中去了吧。太阳已经越升越高了,而我的失望已经上升到了极点。简直是到了神经快要崩溃的边缘了。我前前后后一共化验了上千个人的血液,竟然没有一个人的血能与玉英的血液样本相融合。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我有些无助地用手抱着头,蹲在哪里,实在是一筹莫展啊,此刻我已经完全没有了一个总统领的形象了,其它的人也不敢开口说些什么。罗平君突然跑到院中,叫道:“如松,快点啊,如松,玉英她,她已经快不行了。”
我赶紧站起身来,急忙冲向玉英的房间。在玉英的临时病房的房间里,那个道士高梦鹤正在为玉英全力施诊,玉英的额头、脖际已经被他各自分别插上了好几根银针。高梦鹤小心翼翼地把最后一根银针,轻轻地捻动着插进玉英耳后的风池穴,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高道长转身对我说道:“苗将军,我郑重地告诉你,刚才罗夫人已经断过了一次气了,经过我的全力施救才勉强救活过来。虽然老道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再不给她输血,可能最多再过一时半刻后,她真的就香消玉焚了。”
此刻的玉英脸色苍白如纸,生命危在旦夕,我听了这话,也长舒一口气,说道:“多谢高神医,我马上为她输血,不过您要帮我的忙。”
高梦鹤见我终于肯输血,于是爽快地点头答应了。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紧接着我又重新弄了一碗清水,小心翼翼地把玉英的血样标本给滴了进去,然后一口咬破自己的右手中指,也把我自己的鲜血给滴了进去。在我焦灼的等待中,白瓷碗中清水里的两滴血,很快地融合了在了一起,混为一体,再也分不清那是玉英的血液,那是我的血液了。一般血型分为Rh阳性和Rh阴性两种,在这两种大血型系统下,Rh阳性又分为A、B、AB、O四种血型,有这四种血型的人,占了总人数的99.9999%,而只有万分之一的人拥有Rh阴性的A、B、AB、O四种血型。其中Rh阴性AB血型的人是最少的,只有百万分之一的概率。很不巧的是,我在前世时的一次体检中,就得知了本人就是这种血型,一种极为罕见的血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