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尊贵的王国公主,到别国的囚徒,只用了一夜的时间。在围着破布的马车里被押送至牢房这一路,她看到不少母国的人,有平民,有士兵,没有熟悉的面孔,她身在王宫中也不认识几个外面的人。最终她被关押至一处单独的牢房,想是大丽国的士兵从她的妆容马车也知她身份不俗。她从隔壁牢房里听到这场战役母国惨败,不但失去了边境的土地,更是劳民伤财;听说王宫遭到了破坏,几个王子殿下都受了伤。曼尼经此一劫,大伤国力,不复从前了。她闻此言,只觉眼前一黑,心想自己完了,她一个敌国公主,等待她的不过是死亡罢了。几日里,陆陆续续有新的囚犯被押送进来,又带来各种不吉利的消息;更是有一波波人被拖出去,或杀、或沦为大丽罪奴。又过了几日,周边的牢房也渐渐空了,独剩她一间;再后来,终于轮到她被拖出去,竟押进了宫殿。她只觉得被拖进好大一个屋里,昏暗冰凉。殿内各种繁杂的花纹及雕塑,让空气变得肃穆甚至窒息。她被拖至中央,侍卫退了下去,上面的国王站了起来。空气从此刻开始凝固了。大殿高耸空旷,与她娇小的身躯形成极大反差;殿内侍女侍卫衣着严密,她在这里格外裸露吸睛;廊柱高大坚硬,显得她裸露在外的皮肉骨骼更加柔软脆弱,仿佛落下块墙皮都能将她砸死。她此时像一只断了翅的蝶,掉落在地无力挣扎,裙子是那破损的蝶翼,凌乱散落了一地,身体是翅下的蝶身,想躲起来,却被拖至众目睽睽下,只能缩在单薄的翅下瑟瑟发抖。而国王望向她的目光却没有再移动了。他听说虏了个贵族女人回来,却不承想是她。那年他还是个年轻的王子,随父王去曼尼王宫做客,在那宴席上,看到她跳了一支舞,那支舞,那支舞,他此生都不会忘怀了。她的衣着,她的舞姿,她的神情,都带给他无与伦比的震撼,勾勒出他内心最深处的渴望。从小在大丽国长大,虽有代代文化习俗压制,可他的内心从里没有停歇过对女子美的向往,想见她们搔首弄姿的风情模样,想见她们柔软的腰肢暴露在阳光下。他平日里越是严肃威严,这些想法越是在梦里滋生,却永远难见天日。而就在那天,他惊奇于那女子可以坦露地如此公开耀眼,惊奇于人的情欲可以如此不加遮掩地放肆表达,更惊奇于那女子脸上一抹清冷与孤傲,与他此生所见女子大为不同。他深深沉迷,无法抗拒,于是偷偷离席,在殿宇间追寻这姑娘,想多看她一眼,哪怕看看她寝殿的大门也好。跑了许久,终于在她要进殿前追上她,眼看她马上要进去,他情急下叫了她的名字。他至今无法忘怀那一刻,她回头,月色清清凉凉地洒在她的脸上,身上,裙上,她像个仙子般俏生生立在那里,身后的雨林衬得她充满异域的神秘色彩。她纯生生一张脸,眼睛清澈的惊人。而如今,她突然出现在眼前,依旧是当年的样子。颈上和胸前的钻链围出上身的轮廓,裙摆下腿上的几条也不时透过薄纱闪着光,他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链条下皮肤的纹路,及她裸露在外的肩膀的骨骼。此时那些与皮肉紧连的钻链及裙摆下朦朦胧胧的身姿正大大牵动着他的神经,让他想即刻冲过去一探究竟。他急促地呼吸着,在混乱的头脑中理着思绪。不能纳她为妃,决不能,王后别说不会答应,天下人也不会容忍一个敌国的女人上了国王的床榻;没错,最该做的是杀了她,留着她,她的家人哪天若是知道了……这早晚是大祸患!他又一想,若有天真拿下曼尼,占有了王宫,正当地站在她面前要收了她,那她也不会从,对他应该只有恨吧。而如今,她是囚徒,是他的阶下囚,她的命都掌控在自己手里,正在死亡面前低首屈尊,却也让他牵心动肺。唉,她与他之间,或许也就剩个成王与囚徒的结局了吧。他站着想了许久,直到下人捧茶过来,才打断了思绪。他没有接茶,而是对她道:“你来服侍本王用茶。”
她愣了一下,慢慢弓起身来,地上的裙摆也顺势被拖起。侍女端着茶盘走到她面前,她伸出长长的臂膀,托起茶杯,膝行至国王脚下,举起茶杯,弯下身躯,垂下双眼。国王望向胸前那一片闪耀,茫然地拿起茶杯,喝罢放回,侍女退下。她又膝行回原来的位置,垂头看地。国王不再思考,缓步走到她面前停下,她更是把头低到了地面,眼前只有他的脚;国王继而走到了她的身后,掀起了她的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