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除他二人已空无一人,殿门紧关,有轻微的风从两侧排排的窗扇吹进来。这里没有帷帐,风直通通吹进殿内各个角落,更是把寂静吹进了整个大殿。寂静,令人发指的寂静,无法呼吸的寂静。她只觉得灵魂要出窍,要逃离这肉身,逃离这大殿,空气中似乎有无形的巨大的力,将她死死压在地面。眼前只有地板上团团迷乱的纹路,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成一团,时而直冲眼下,时而一动不动。她觉得那是她见过最诡异的纹路,巨大又狰狞,张牙舞爪地直迷乱她的眼、她的心。她从未想过奴性可以如此毫无尊严。没有绳索在她的身上,她跪在地面的双腿,随时可以站起来拔腿跑掉,拄在地面的双手,也可以翻身煽他一巴掌,可没想到真正被掐住命喉的奴是不需要任何形式上的工具的。她的整个身躯被钻链包裹,跟他幻想的一样,不是像他平日里见到的大丽妇女那样,只在颈上、腕上,她的链神奇地穿梭在身上各个部位,有的倾斜,有的下垂,有的穿成纹路,有的打成结,相互连接,自成一体,与皮肤骨骼咬合得宜。她像一只被禁锢在链中,无法挣脱的仙子,又像是一个闪闪发光,魅惑人心的妖。是囚禁的诱惑吗?他自己都不知道了。他想她是他的囚徒,那他就该高高在上地践踏,反正也得不到与她光明正大的爱,不如让他酣畅个痛快。他好像梦里一直等待这一天,这个情景,而那梦中人,模模糊糊的似乎也一直是她,背景是在雨林里,在那寝殿中。这样的方式,他不能对王后,不能对嫔妃,他是个王,身边总是端庄的女子与服侍的宫人。可此时此刻,不得不承认的是,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与满足,难道她又一次击破了他自以为是的自己,探出了他内心那个层层包裹的自我?他竟是个这样见不得光亮的王!殿内的风已经停了吧?现下好像又什么都听不到了。待他终于粗粗地喘出气来,便立即重重地倒在地上。他觉得自己像浑身沾着清晨雨林的露水,又似排出了多年的浊气,清爽通透。他把她揽在怀里,满身是汗。她似奄奄一息,在他怀中一动不动。过了许久,他恢复过来,起身,将她的身躯用衣裙遮盖了,唤了服侍的嬷嬷进来。嬷嬷见此情景心中了然,什么也没说,恭敬地站在一边等候国王发令。“把她带下去,褪去身上所有的物件,换上大丽百姓的衣裳,再送出宫去,让她自己去讨生活吧。”
国王边说边径直走出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