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那几种稀有药草成熟的几日,村里便派年轻人长途跋涉过去采摘,今年她也位列其中。她实在太高兴了,去那样遥远未知的地方,可见到许多没见过的风景与植物,又是露营野外,与村里熟识的几个年轻人一起,她兴奋得夜里睡不着觉。终于到了这秋高气爽的一天,一行人里除了有唐木、她的小伙伴兰依依和花桃,还有兰家的兰松兰峰、花家小妹妹花西子、田家的田橙田柏,和甘家的甘橘姐姐甘柠哥哥。一行十一人,浩浩荡荡骑着马车上路了。这一路她解锁了不少新的花草自不必说,更是学会了打兔捉蛇,生火烤肉,建账搭营。每天出行归来,她把收获在油纸本上做好记录,与唐木一同整理采集的植物,打理帐篷内的行囊。第二天又早早地醒来,麻利地换好野地工作装束,带好皮帽,再在身上装配好各种小工具。每天虽辛苦却干劲满满。快结束的一天,领队的的甘柠哥哥说,晚上生个大的篝火,一起聊天喝酒,放松下这几日的疲惫。篝火在几处帐篷前的空地上升起。她许久未见这场景,顿时心中旧日的火焰也腾然升起,燃起了她的心智。烤架上架起了几只野物,男人们围在周边忙活,不时递过烤好的肉给妹妹们吃。她与伙伴们坐在一块,一边聊天,一边接过唐木递过来的肉。唐木看她吃得满嘴是油,觉得好笑又好玩,他弯腰侧过头问:“那么好吃吗?”
“恩。”
她吃的没空答他,他又笑,把自己手里的肉也递给了她。吃到中间,兰松拿出了自己家带来的甜柚酒。这酒清凉甘甜熏人醉,和烤出的野味相配甚是美味。唐馨喝了几碗还要朝兰松要,被唐木挡了回来。“怎么还要喝,也不怕喝醉了。”
“糖心儿,酒量不错呀!你唐木哥是怕你喝多了晚上回帐里耍酒疯呢!”
众人皆笑。大家多是带着自家妹妹出来,只有他家不是亲兄妹,便喜欢拿他们开玩笑。饭后,男人们凑在一块喝着酒,谈天说地,她和依依、花桃、花西子几个姑娘坐在火边的空地上,悄咪咪地谈论村里谁家的哥哥长的可爱,聊着聊着又在地上扭成一团,又闹又笑。醉意正微微地浮上来,伴着一层层荡漾开来的兴奋,此刻的她,跟周边人没有任何区别,穿着同样的衣裤,自如说着大丽的语言,在完全放松地笑。她在不知不觉中,回归了最真实的自己,那个迷失了很久的,在曼尼的雨林中纵情肆意的自己。唐木的目光不时朝她望去,见她坐在依依怀里,花桃正拽着她的双脚嬉闹。她好娇小,脸被火光照得红扑扑的,碎发凌乱地散在脸边,让她看起来像个长着胎毛的小猫崽;她笑的好甜,眼睛水亮亮的。夜深后,唐木先回了帐,唐馨玩到半夜才往回走。身体很疲惫,大脑却借着酒劲还很兴奋。到了自家帐前,已是一片漆黑,只有星光点点。刚要掀帐帘,便结结实实地与唐木撞了个满怀。黑漆漆的也看不清脸,晕头转向中只觉得他好生高大结实。“回来啦。”
是唐木的声音。“恩。”
她迷迷糊糊地答道。趁他去解手时换了睡袍。帐内漆黑一片,听不到任何声响,却似有噼噼啪啪的火花在空中跳跃。她不敢动弹,屏住了呼吸,生怕哪一下便点燃了火花燃起了火焰。此刻酒精正在她的脑中欢呼雀跃。昏昏沉沉间似要睡去,翻身时手臂碰到了唐木的手。他像条件反射一样,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臂。这条手臂被触碰的部分立刻灼热起来,失去了知觉,仿佛不是她的了。她心脏跳得飞快,强行维持着均匀的呼吸,一动不动。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帐中仍一片宁静。她想他应该已经睡着了吧,于是尝试着抽出手臂。刚移动一下,唐木顺势把她拉过来,翻身压在了身下。他先是封住了她的唇,又按住了她的双手,让她无从躲避。她在巨大的惊慌中却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原来一个人可以与另一个人这样亲近!唐木平日里熟悉的气息就在脸上,在耳边,她只剩下酸软无力。好软……他如今再也不是不知道女人的温柔是何滋味的唐木了,皮肉的滑腻与紧致感在他的五个指缝间回味游走。这是她的第二次了。她惊愕地发现,没有屈辱痛苦,有的只是温暖喜悦。他紧紧抱着她;她逐渐在他面前放开自己;他生平第一次觉得,想和眼前这个人融为一体。他们是何时睡着的?不知道,只是这一夜的梦中都似有花香弥漫。第二天,她早早醒来,从他的怀里悄悄钻出,换了衣裤。回头看他熟睡的脸,竟有一种强烈心动的感觉。走到账外,清晨的草林里空气如此清新香甜,阳光透亮得发白,清风拂过她的脸,吹起她的发,她觉得自己像个刚被浇完水的植物,浑身舒爽。“早啊。”
一回头,吓了一跳,唐木不知何时已穿戴整齐,正站在帐口望她。“早。”
她看向他,两人在心底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