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会忘记,从小到大的痛苦,可长大了之后才明白,不爱便是不爱。你无法做到一辈子宠爱她。落沐瑶不是他要娶的人。他想要迎娶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云璇,能怎么办?娶了她便要对她好,他真的做不到啊!母亲的话让他低下了头,他想要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都做不到。忽然笑了起来,是那般的灿烂,却让司徒语觉得特别的刺眼。她很无奈,无法让自己的儿子开心起来,司徒语并未再说话,径直离开了御书房。接下来几日,风庭洲除了在朝堂上便是在龙津殿处理政务,那些奏折都是从御书房搬到了他的寝宫里面。后宫都嫌少去,哪怕落沐瑶来找他都是避而不见,但风庭蕴和北辰顷有消息传来他都会亲自过问。果然是遇到了危险,如今在梁粤郡下落不明,心下着急,对着剑公公说了一句,“去把风驰给朕叫来!”
剑公公领命退下,风庭洲侧躺在龙榻上,一手扶着脑袋,静静地等着风驰到来。一柱香的时间不到,风驰便匆匆而来,他在军营训练士兵,听闻风庭洲找他二话不说便赶来了。隔着屏风对着风庭洲躬身行礼,一个手势,挡着二人的屏风被人给搬开,他咳嗽一声,略微慵懒的语气,“风驰,朕刚收到消息,皇姐于梁粤郡遇险,失去了踪迹,朕打算微服出宫,亲自去找人。”
风驰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成长为一名勇冠三军的少年将军。他也是担心风庭蕴,不过如今风庭洲的身份不同了,那个位置很多人都在虎视眈眈,一旦行踪泄露会引来许多人忌惮和谋害。本来已经起身的风驰听到风庭洲的话再次跪下,趴在地上片刻后直起身子拱手对他道:“陛下,万万不可,陛下真的担心长公主,可以派遣私兵暗中寻找,不可以身犯险!”
他的话让风庭洲皱了皱眉,侧身躺着的他立刻坐了起来,不容置疑的声音传来,“朕心意已决,不必再说!”
微服私访的话不用太过于张扬,风庭洲让风驰在外间等候,他和剑公公很快换上了老百姓的衣服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还要说什么,风庭洲摆手阻止,“风驰,不必多言,朕已经决定了,先去国舅府!”
风驰不再拒绝,同样在宫里把一身将军的服装换了下来,上了马车从侧门出了宫。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这辆马车并不是特别显眼,反而很小众,就像是普通人家能够坐得起的。到了国舅府,当然看门的小厮哪里能得见龙颜,三人皆被拦在了外面,说是国舅府不是阿猫阿狗都能来的。风庭洲并未生气,只是让剑公公呈上拜帖,道:“劳烦小哥通报,我家少爷有事求见国舅大人!”
看着他们个个衣着光鲜,模样俊俏,是很有钱的那种,小厮倒也是财迷,给了银子他才进去通报。看了拜帖,落寒眉心一皱,让小厮退下,正在逗弄女儿的顾朵珊瞧见了有些不解,“发生了何事?”
“陛下来了,我去看看。”
落寒不知风庭洲突然到访所谓何事。乔迁之喜他都未曾来道贺,这倒是风庭洲第一次来他这里。顾朵珊一听是风庭洲到了,让奶娘抱着落萦,她要一起去前厅,命人把外面的三人恭恭敬敬的请到书房里。“陛下突然到访所谓何事?”
落寒也不行礼反而问起了风庭洲此行的目的。“朕打算离京,京中事务便拜托国舅大人了。”
他还不是光明正大,要偷偷摸摸的,离开京城一事还不能宣扬出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偏偏上官适勋还不在京城,只能相信落寒了。他的意思落寒当然明白,肯定会处理得妥妥当当的了,不过风庭洲一离开在京中再也无人能够制衡他了。想来他定会带着风驰,再者现在的风驰不过是他的下属,官位再高也要听命于他。按理说为了避免外戚专权,一般国舅只能有个闲职,风庭洲却让他入了军营,掌握三军成为了那武官之首。在朝堂上可谓是只手遮天啊!落寒,不能完全相信,风庭洲不再说话,带着剑公公和风驰离开了国舅府。放弃马车改为步行,他已经好久没有走在大街上了,新奇的事务并未引起他的注意。“邢邵士,拜托给你了。”
当了皇帝,他依旧在暗处保护着风庭洲,本想着给他一个官职,他竟然拒绝了,还说自己已经习惯了黑暗。并未勉强他,给他父亲邢洵追封了忠义侯,爵位由邢邵士承袭,虽说尚无官职在身,却还是一个侯爷,给了他侯府不住,偏偏喜欢睡在树上。无人说话,邢邵士把前方一切危险都给解决了,再悄无声息的消失在眼前。“以后便叫朕……哦……不……叫我少爷吧,别暴露了身份。”
出城前风庭洲停了一下,对二人说了一句。他们纷纷应声答应,顺利出城后,邢邵士已经给他们搞来马车了。剑公公跟风庭洲之前不会骑马,后来带着他去了几次猎场,之后便学会了,几人骑马一路奔驰而去。又让邢邵士先前往梁粤郡通知梁粤王,把所有已知的威胁都给消除掉。几日没有见到风庭洲的落沐瑶显得愈发烦闷,每日都要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安,因此每日都能在太皇太后那里见到云璇。哪怕是作为一个宫女的随身伺候,她都觉得不舒服。忍无可忍的落沐瑶对着太皇太后福身拜礼,“皇奶奶,云璇作为郑王世子妃,却在宫中住了将近两年,孙媳觉得该让她离开了。”
风庭洲想要留下她,她偏偏不想让他如愿。哥哥已经告诉她风庭洲离京的事情了,便无人能够护着云璇了。她也知道云璇也有好几日没有见到风庭洲了,还没有告知她一声便是离开了,落沐瑶才这般有恃无恐。云璇是真的委屈,委屈得都要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