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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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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市上,一辆马车路过一家驿站,在驿站角落停下。从马车上下来两人,正是苏之蓁和陈思若。苏之蓁和陈思若进了客栈,便直奔二楼去,不远处的一间客房外,薛炎和几个仆人守在外面。薛炎见到陈思若和苏之蓁,便客气的行了一礼,“宸王殿下!”

陈思若应道:“劳烦通传,就说宸王殿下有要事要与三皇子一叙。”

薛炎行了一礼,“殿下稍后!”

片刻后,陈思若守在门外,苏之蓁走了进去,一进屋,便看见薛炎侧躺在榻上,悠哉悠哉的剥着柚子。他一边吃一边问道:“宸王殿下找我有何贵干?”

“自然是来找你谈合作的。本殿手握兵权,奈何遭陛下猜忌,所以,本殿要你替本殿带一支兵回西域,隐藏在西域百姓中,做平民。”

苏嫣玥要苏之蓁独自一人去广魏夺城池的消息,早已传遍大街小巷。燕国人人都知道燕国陛下与宸王在明面上撕破了脸的消息。苏之蓁现在算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以此为由,倒是可以威胁苏之蓁给自己解药。穆争鸣从床榻上坐起身,腰杆都挺直了不少,她跟苏之蓁讲条件道:“殿下,若要我帮你也不是不行。你得先把解药给我。”

穆争鸣分析道:“你看,现在燕国陛下要杀你都已摆在明面上,如今,只有我才是你最有力的靠山。你把解药给我,我就与你合作,如何?”

苏之蓁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出声来。笑声中带着五分张狂,三分不屑,两分冷傲。苏之蓁从来都是不惧一切之人。正是从骨子里带出的嚣张癫狂,才会让她变得心狠手辣,嗜杀成性。“你威胁本殿?”

苏之蓁笑的阴狠,“真不知该说你蠢,还是夸你没脑子?就算当今陛下要杀本殿,可本殿依旧还是当朝宸王。燕国是本殿的地盘,就算本殿杀了你,你能奈本殿何?”

苏之蓁双眼一沉,无形内力瞬间将床榻震到散架。穆争鸣的身材本就肥胖,只听见“咚”的一声,巨大的声响将客栈都晃动了几下。还不待穆争鸣从全身的酸痛中反应过来时,只听苏之蓁冷冷说道:“反正陛下都要杀本殿了,本殿不介意现在杀了你,拉一个垫背的。”

一番话,让穆争鸣慌了神。他见识过苏之蓁那残忍的嗜杀,她杀起人来,六亲不认,而且,她的性子还是说杀就杀,残暴不仁。穆争鸣可是一个惜命之人,他立马求饶道:“宸王,宸王你别动怒,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一回吧?”

苏之蓁被他那蠢笨的模样,逗笑了,苏之蓁轻笑一声,“你这模样,还真像条狗!”

这已经是苏之蓁第三次羞辱他是只狗了,虽然心里怒不可遏,但奈何打不过,只能收敛心神,一言不发的听着。苏之蓁双眼一沉,透着寒光,“那本殿让你送兵回西域,你送是不送?”

穆争鸣看着那双杀的死人的冰眸,立马曲意逢迎,“送送送,当然会送,宸王,只要你不杀我,什么都好商量。”

“过几日,本殿的人会把兵送到你手上。你最好别动歪心思,不然,本殿的人,他可不会管你是不是皇子……”苏之蓁提醒道:“因为,他们手中,刀剑无眼。”

苏之蓁说着,笑的肆意离去。马夫架着马,在街上缓缓前行。车中,苏之蓁和陈思若对坐。陈思若问道:“殿下,你进去后,和三皇子说了些什么?”

苏之蓁随口应道:“还能说什么,合作的事呗!”

“与这种人能合作?你就不怕他背叛你?”

“我给他吃了颗毒药,惜命之人,只要能掌握他的命,他便能乖乖听话。”

陈思若笑道:“殿下还真是高明。穆争鸣是惜命之人,可殿下却是玩命之人!”

“此话何意?”

“也没什么,只是劝殿下不要那么玩命,这世间挺美好的,殿下应当好好活着,享受天地万物间所有的美好。”

陈思若感叹道:“生命本就短暂,天地无终极,人命若朝霜。我们都应当学会珍惜!”

苏之蓁满脸问号的看着陈思若,不解道:“你还是我认识的陈思若陈将军吗?”

陈思若笑着点头,“是啊,怎么了殿下?”

“我认识的陈将军可只知拼命,一心为国厮杀,何时变得像你这般热爱生活了?”

被苏之蓁一提醒,陈思若也发觉自己变得好像有些不对劲。黄沙埋忠骨,英魂永不灭!誓死护家国,傲气永长存。这是陈思若年少时常对母亲说的一句话。陈思若此生,志在为国,可何时却变得这般热爱生活了?是因为薛炎吗?他的出现打动了自己?陈思若摇了摇头,不,她是将军啊!是一个为国为民,为百姓打退敌军,为帝王打江山的将军,这是她一生的志向。既然要做一个合格称职的将军,怎么能谈情说爱呢?陈思若轻轻的笑了笑,“殿下,方才,我失言了。”

苏之蓁有些莫名其妙,“什么?”

“没什么,殿下,说点别的吧?”

苏之蓁颔首。皇宫内殿里,苏之蓁和苏嫣玥对坐在一张矮几前,几上放的是各种各样的茶点水果。苏之蓁手拿一块南瓜酥,咬了一口。南瓜酥里包着豆沙,外面裹着芝麻,外香里甜,苏之蓁忍不住,便又多咬了一口。苏嫣玥双眼宠溺的笑道:“慢点吃,别噎着了。”

苏嫣玥还优雅的给苏之蓁倒了一杯茶水,放到苏之蓁面前。苏之蓁拿着水,豪爽大气,一饮而尽。苏之蓁吃着手中的南瓜饼说道:“姐,我此去广魏后,宸王府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替我守好玉泽和灼华。”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在你回来之前,我定护好他们二人的安全。”

苏嫣玥刚语毕,门外宫婢走了进来,行了一礼,“陛下,国师求见!”

苏之蓁放下手中糕点,走进内殿,藏好身后。苏嫣玥才应道:“宣!”

宫婢行了一礼,便走了出去,片刻后,孙滟走了进来,她对着苏嫣玥行了一礼,“陛下,臣夜观星象,两月后,西域上空必会出现十三年难得一见的荧惑守心之异象。”

“荧惑守心?”

慕玥不解孙滟解释道:“陛下,荧惑是指火星,由于火星荧荧似火,行踪捉摸不定,因此它被称作“荧惑”。荧惑守心一旦出世,是大凶之兆,象征亡国之危,江山必会易主。”

苏嫣玥微微点头,“知道了,下去吧。”

孙滟行了一礼,“是!”

语毕,速速退下待孙滟离去后,苏之蓁走了出来,笑着打趣道:“皇姐啊,你还真是天定的真命天子啊。连老天爷都在帮你!”

苏嫣玥不解道:“此话怎讲?”

“你不必管,这江山你只管稳稳坐好,剩下的事情我来做。此次荧惑守心降临西域,是天赐良机。皇姐,我会尽早从广魏回来的,等我一回来,你就联合众位大臣使劲刁难我去收复西域就行。还有切记,从今日起,你要派高手在暗中秘密盯着郁,江,李三家。一举一动都要向你禀报,一个细节都不能漏下。”

苏嫣玥笑的一脸无奈,这丫头,总有那么多心眼子。这日一早,陈思若来到燕国生牢。牢中狱卒见到陈思若,连忙上去迎接道:“哟,陈将军,将军怎么亲自来了?”

陈思若知道,现下文楠是重犯。如今,朝廷上下,只要与苏之蓁交好的,几乎都是重犯,所以不能称自己与她有关系,只能变通一下了。“我奉陛下口谕,前来审问文楠。”

有了上一次的宸王假传圣旨在生牢劫囚,这一次生牢的狱卒更谨慎了一些。领头狱卒行了一礼,“将军既是奉陛下口谕,那将军请稍等,小的先派人去问一下陛下,若属实,将军再进去审问。”

见行不通,陈思若从袖中拿出一袋圆鼓鼓的银子,笑道:“狱卒姑姑,在这牢里看守,很不容易吧?”

陈思若说着便把银子塞到狱卒手上,“陛下日理万机,这点小事,就别麻烦陛下了。此次来,我不过就是与文大人唠唠嗑而已,文大人与我是好友,我又不劫囚,只不过来探望一下,还请姑姑行个方便。”

狱卒知道,甭管陛下还是陈思若,这些都是神仙,不是她这个小小狱卒所能得罪的。陈思若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了,来唠嗑,给她点时间,钱也赚了,人也不得罪。狱卒做个顺水人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谁也没来过,陛下也不知道。想清楚这些后,狱卒笑嘻嘻道:“好说好说,将军,这边请!”

狱卒亲自给陈思若带路,看着狱卒喜笑颜开的模样,陈思若心中暗叹,这年头,有钱就是爷!陈思若被狱卒带到一间牢房前,文楠身穿囚衣,手脚带着镣铐,看那样子,还未被行刑。文楠坐在草堆里,靠着墙,敛目小憩。文楠脸上,手上都是尘土,看样子很狼狈。陈思若又从袖中拿出一袋银子,递给狱卒,狱卒接过后,陈思若嘱咐道:“这些钱,你拿去与姐妹们分了吧,买些酒喝!我来这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说。包括陛下!”

狱卒点头,一边开牢房的门一边应道:“明白明白,将军,你也知道,我们做狱卒的也不容易。今日我行将军一个方便,将军进去后,尽量挑些重点说,毕竟,时间有限!”

“多谢!”

狱卒打开牢房门后,陈思若走了进去,狱卒又把牢房门给重新锁上。“将军,那小的就去外面把风了,有什么需求,尽管叫小的。”

“有劳了!”

狱卒语毕,便纷纷退下。陈思若走近文楠,文楠被陈思若的脚步声惊醒,睁眼看到陈思若,便疑惑的道了句,“陈将军?”

陈思若连忙致歉道:“文大人为了宸王殿下的事情,受累了!”

文楠随意应道:“无妨!宸王是当世奇才,平时虽放荡不羁一些,可也能看出她对陛下的忠心。忠臣良将就理当存留于世,为国效忠,而不能因奸臣三言两语,就遭陛下猜忌,最后惨死他乡。我这次向陛下谏言,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本想用自己一命换的宸王殿下无恙,却不曾想,不仅没救得了殿下,还把自己搭了进去。真是惭愧啊!”

陈思若不解道:“文大人,你救殿下,仅仅只是如此?”

文楠依旧坐在地上,不急不缓的解释道:“陈将军,我知你来是来试探我的。我文楠寒窗苦读十载,就是想着能报效朝廷,为国尽一份绵薄之力。在朝为官多日,我最为看中的,便是宸王殿下,但我效忠之人,乃是当今陛下。傲不可长,欲不可纵,乐不可极,志不可满,而这一次,便是宸王不懂收敛,露其锋芒,才会遭陛下猜忌,惹来杀身之祸。将军,遇到宸王,帮我劝她一句,不傲才以骄人,不以宠而作威!”

陈思若对着文楠行了一礼,“文大人之言,思若谨记!思若代宸王殿下,先行谢过文大人了。”

文楠摆摆手,“无事,一个国家总是要有几位明辨是非的忠臣的。文楠为官,一载不到,不敢自居是一位忠臣,但这颗心却是一心为了陛下。朝中忠臣被冤,文楠身为朝廷命官,自当要提醒陛下。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文楠该做的都尽全力在做了,至于其他的,就看陛下怎么想了。”

文楠叹了一口气,“希望陛下是明君,能做到亲贤臣,远小人。”

“陛下是一位明君,她只是一时被小人的言语蒙蔽了双耳而已。”

文楠轻轻的笑了笑,“谦听则明,偏信则暗!”

陈思若轻叹一口气,随口问道:“文大人,你说宸王殿下会安全回来吗?”

文楠点了点头,“会!”

文楠双眼坚定道:“他一定会!”

“文大人怎么就这么确定啊?”

“我与宸王殿下相识时间虽不长,可好歹同朝为官了几天,再加上朱崖郡一事。我便发现殿下聪慧绝顶,杀伐果断,所以,我相信她能活着回来。而且,蕴国也兴盛不了几年了。”

“为何?”

陈思若不解。“蕴国国君不慈不仁,沉迷酒色。不行仁而得国者,有之矣;不行仁而得天下者,未之有也。再加上……”文楠轻叹,“水满则溢,月盈则亏,物极必反!”

陈思若本想还与文楠再聊点什么,但狱卒急匆匆走了过来,提醒道:“将军,不能再聊了,时间到了。”

陈思若对文楠行了一礼,“文大人,多谢赐教。文大人放心,若宸王能凯旋,我一定让她想办法救你。等大人出去后,我做东,我们再把酒言欢,促膝长谈。”

文楠起身,回了一礼,“好,那就多谢将军了。”

陈思若语毕,便随着狱卒离去,临走前,还不忘拿苏之蓁的身份命令众人厚待文楠。自从广魏沦陷后,单方为护萧旭安全,让他一人藏匿于百姓中,自己带兵,包括带着萧旭身边的暗卫景洪一起在秦安与马匪御敌。而裘稹等马匪也在秦安的百里外安营扎寨。他们已经对抗了半月,萧旭带的所有精兵,已死至十人不到。现下还活着的只剩萧旭,景洪,邓昀和单方了。单方心下想着,无论如何,一不做亡国奴,二、哪怕带着百姓背水一战,全部阵亡,也要誓死护住太子,让他无恙离开秦安。傍晚,寂静的秦安县里,陆陆续续的人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拿着锄头来到城门前。这里面有青年壮汉,老弱病残,男女老少。不消片刻,人多了起来,一县的人都走了过来。千万支火把聚在一起,千万颗心融在一处,似要将这漆黑的夜照亮到天明,也似要将满腔热血挥洒于疆土。涓涓细流,可汇成河;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今夜,百姓聚在一起,就是受单方相邀,打开城门,共同御敌。先人牺牲,后人安乐!县里的青年壮汉要柠作一股绳,将匪寇赶走。还家园一片清净,还亲人一份净土。单方带着萧旭和邓昀走来,单方站在众位百姓前,豪言壮语道:“乡亲们,如今马匪就在城外,他们侵占我们的城池,屠杀我们的家人,他们残忍至极,毫无人性,他们连畜牲都不如。如今他们已杀到秦安了,难道我们还要忍气吞声,任由他们肆意践踏吗?”

百姓们纷纷举起手中火把,志气高昂,大声回应道:“不能,不能……”火焰熊熊燃起,仿佛能烧到天际。跳动的火光照射出单方那双浑浊凹陷的眼,眼里是满满的激情与动力,还有以身赴死的决心。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今晚的秦安百姓要做一回无名英雄。他们不会武功,也毫无战斗之力,但他们却一样拿着锄头做利器,用一腔热血,一身傲骨,血肉之躯,共同杀敌。他们不为功名利禄,不为名流千古,只为护好身后妻儿老小,父母姊妹。单方高声呐喊,“我们虽不是将士,但战争来临,保卫家人,我们人人有责。秦安的壮士们,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和我一起杀进敌营,血战到底。壮士们,犯我蕴国天威者,虽远必诛!”

单方说的气势磅礴,仿佛有气吞山河的魄力。让百姓听的全身上下热血沸腾,好似受到了鼓舞一般,全身血流涌动。仿佛自己就是一位久战沙场,不惧生死的蕴国兵卒。百姓们一股脑的举起手中锄头,大声喊道:“杀,杀,杀,杀……”单方猛地将腰间佩剑单手拔出,颇有几分元帅之姿。长剑出鞘,锋芒逼人,直指夜空。仿若要用手中剑,一剑斩尽百万人,划破九天定河山。随着单方振臂一呼,大喊一声,“杀!!!!!”

县中青年壮士拿着手中锄头,打开城门,就是不顾性命的与马匪厮杀。他们前赴后继,冲向敌营。单方虽上了年纪,可他依旧宝刀未老,雄风犹在。刀光剑影中,只见他手中剑快如疾风,来一个斩一个。身姿灵活,他左杀右挡,剑身泛着冷冷寒光,每出一剑,嘶嘶破风,鲜血横飞。而他身后青年壮士更似杀疯了一般,见人就下死手打。待马匪每死一个后,他们捡起地上刀剑,杀红了眼的他们,身体变得麻木,已不知疼痛,哪怕身中数刀,也要拼着,呐喊着,声嘶力竭,用尽最后的力气与马匪同归于尽。鲜血四溅,抛洒与漆黑的夜,头颅落地,在众人的厮杀中被无情踩踏。由于厮杀场面过于混乱,萧旭带着邓昀和两个士兵从城门逃走。萧旭这一走,抛下了一切,就连在战场上与马匪厮杀的景洪,他都不管不顾了。而这一幕正好被裘稹手下一位平平无奇的大汉看在眼里,大汉骑马追去。两个人哪有马跑的快?这大将很快就拦住了萧旭的去路。萧旭武功平平,没有内力护体,只会花拳绣腿的空架子,邓昀手无缚鸡,两个士兵就更不说了。邓昀现下只想保命,哪还顾得了那么多。萧旭众人都穿着百姓的麻布粗衣,邓昀下跪求饶道:“大爷,大爷你饶了我们吧,我们是城中百姓,就看着外面混乱,所以才起了心思想逃走的。”

邓昀说着,还扯了扯萧旭的衣袖,示意他跪下,保命要紧。萧旭是蕴国太子,他这一跪,日后若传了出去,他将颜面尽失。可现在为了保命,他除了下跪也别无他法了。大丈夫能伸能屈,只要能活命,日后不怕没有机会雪耻。萧旭双膝下跪,他这一跪,身后的两个士兵也都下跪了,萧旭讨饶道:“大爷,大爷,我们愿降,别杀我们!”

两个士兵听后,嘴角表情有些微妙,但很快便收敛了。大汉下了马,朝萧旭缓缓走来,就在下属离萧旭只有一步之遥时,两个士兵眼色一沉,两人默契的同时出手,袖中短刀出鞘,两人在大汉没反应过来时,一个劲的猛往大汉腰间插了上来,又快速拔出,又插进又拔出,速度之快,仿佛似练过武一般。最后,大汉粗壮的腰被捅成血窟窿,大汉都还来不及说疼,嘴里的鲜血不停往外流淌,他瞪大眼睛,直直倒了下去。两个士兵收起短刀,一边去扶萧旭,一边恭敬道:“殿下,我们快走!”

说着,四人离去。这场惊天地魄的殊死搏斗,让双方损失惨重。广魏城门前,积尸草木腥,流血川原丹。而此刻单方全身上下已是伤痕累累,刀剑已不知在他身上划过几次了。秦安县的青年壮士已死到只剩他一人,他用疼痛不已,颤颤巍巍的身体靠在城门前。他仰天长笑,笑的悲恸,虽已是奄奄一息,但他还是厉声警告道:“人固有一死,重于泰山,轻于鸿毛。而我蕴国子民,皆有傲骨,傲骨迎寒,皆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我蕴国子民也绝不服输投降!!!!!”

单方话音刚落,就觉喉咙猛地一疼。单方顿感全身失去知觉,手脚无力。再慢慢贴着城门,滑落地面。城门上留下了单方誓死不降的傲气和一腔忠勇为国的热血。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兮为鬼雄。单方一死,裘稹率领自己的手下杀进了秦安县。一进县门,只见一群女人拿着木棍厨具站在门前。天为坟,地为墓。满郡男儿皆战死,十万布衣裹尸骨。现下能护住他们身后孩子和老人的,只剩他们这群女人了。她们卸下柔弱的外表,为了身后的孩子老人,他们化作英勇无畏,保家卫国的巾帼英雄!一将功成万骨枯,大江东去,尽是流不尽的英雄血。多少人的冤魂在里面,那是多少冤魂凝聚的怨气,无处申冤,无处发散,形成滔天巨浪,惊涛拍岸,浊浪翻滚。他们双眼坚定凶狠,眸中有熊熊燃烧的烈火和舍生取义的觉悟。“杀!”

随着裘稹一声令下,刀剑声响起,众人混乱。惨叫声四起,满目血泪横飞。皆消停在一片哀嚎哭喊惨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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