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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败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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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诸位大臣齐聚一堂。萧征高坐龙椅上,一旁的公公大喊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慕卿走上前行了一礼,“圣上,臣女有本启奏!”

“讲!”

慕卿从怀中拿出一叠信纸,行了一礼,“圣上,臣女手中信纸是二皇子派兵去凉州刺杀二十万将士的罪证,不仅如此,五吨炮火皆被二皇子私吞。”

此话一出,众朝臣议论纷纷,就连萧韫的心也开始噗噗直跳,他也被吓的不轻,但面上却依旧镇定。萧征命令道:“将纸呈上来。”

慕卿害怕萧征会徇私舞弊,毕竟萧韫是他的儿子。慕卿行了一礼,先发制人道:“圣上,众位朝臣对姜慕两家之事争议已久,今日,臣女恳请圣上,让臣女将手中的罪证也给诸位大臣共同瞧瞧,也好让那些误会了姜慕两家的大臣,借此机会,消除对姜慕两家的误会。”

萧征微微点头,“准了!”

慕卿拿给身后的大臣,给他们一一看过,诸位大臣看过后,皆是议论纷纷。“没想到二皇子竟是这样的人,画皮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谁说不是?真是阴狠残忍至极!”

“可怜了姜慕两家,一腔忠勇爱国,到头来竟是这个下场……”“谁说不是?两家傲骨,满门被屠,惨哪~”“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姜慕两家都是英雄……”……还有许多类似的话,在萧征的咳嗽中肃然寂静。朝堂上一时间噤若寒蝉。公公将信纸呈给萧征,萧征看过后,怒道:“竖子,你竟敢拿蕴国城池做筹码!”

萧韫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便上前一步,他笑的张狂,似是要把心中多年隐忍的伤痛全部在今日发泄出来。萧韫哽咽了几下,问道:“父皇,您还记得儿臣的母亲吗?”

萧征怒气更甚,“竖子,你提你母亲做什么?若是你母亲知道他生了你这么个残害忠臣的孽障,九泉之下,也会心寒不已。”

萧韫冷笑一声,“心寒?父皇,哦不,圣上,该令她心寒之人是你吧?”

萧征怒不可遏,“逆子,你胡说八道什么?”

萧韫嘴角的冷笑更甚,“和德三十三年,隆冬。我的母亲容嬛在那年产下一女后,女孩身中胎毒,无法救治。本应熬不过那个冬季。可同年,腊月初八,太子因和我起了争执,便拿我的妹妹要挟玩闹。最后在不经意间,将妹妹活活摔死。事后,太子也只是受了一顿皮肉板子。而我的母亲却因此事痛心疾首,最后也没能熬过那个隆冬,吐血身亡。”

萧韫苦笑,“父皇,我其实也不想拿蕴国城池做筹码……”萧韫怒从心起,怒吼道:“可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你曾答应过许我母亲皇后之位,可为什么不实现,直到她死了,我求过你多日你都不肯赐她一个位分将她葬入皇陵!但凭什么,凭什么萧笙的母亲那么低贱,你却可以将她葬入妃园寝,而偏偏被父皇你,许过皇后之位的嫡妻却只能默默无闻藏到一个山沟旮旯里,无人知晓。不仅如此,你还在我母亲死后,许邓芷欣为嫡妻,让他的儿子做嫡子,封太子!”

萧韫哽咽了几下,流泪苦笑道:“父皇,这么多年,午夜梦回时,你良心痛吗?”

萧韫稳了稳情绪,“其实这个皇宫就是一个樊笼,困住了我们所有人。在这个笼子里,文官衣服上绣的是禽,武官衣服上绣的是兽。诸位大臣每日披上这身皮来上朝,谁不是衣冠禽兽?而我们这些衣冠禽兽被困在笼子里,每日都在争斗!每日都活在……”萧韫抬手,直指萧征,大吼道:“圣上的猜忌中,因为一个不小心,你们就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姜家或慕家!而在后宫里身为皇子公主的我们活的更不容易,祸起萧墙、亲者相杀、我们后宫的每一人每日每夜都活在黑暗里,没有光明璀璨之日,更没有人带我们逃离樊笼……”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忤逆过萧征,萧征已气的全身颤抖,大声吼道:“孽障,住口!给朕住口!”

萧韫怒吼道:“圣上,你假仁假义,也无情无义!每日满嘴勤政爱民,可你就是个彻彻底底的伪君子!枉你每日身坐高台,可你真的去看过民间的百姓吗?他们苦不堪言,怨声载道,你既不是合格的丈夫,也不是合格的父亲,更不是合格的君王……”萧征已出离愤怒,大喊道:“来人来人!”

羽林卫走上大殿行了一礼,萧征命令道:“把这个孽障压入大牢,明日问斩,以告慰姜慕两家在天之灵。”

羽林卫走上前刚压住萧韫胳膊,萧韫却笑的更加疯癫张狂,“圣上,你不能杀我。我的人早在安定埋好了炮火,若午时三刻我都没给他们回信,他们就会让安定一郡人为我陪葬。”

慕卿走上前,轻笑一声,“二皇子真不好意思,恐怕你的计划要落空了。”

萧韫眉头紧蹙,心头一紧,“什么?”

慕卿解释道:“御王爷和御王妃都在安定,他们此刻应该已经用水熄灭了炮火。您就安心上路吧,安定的一郡百姓绝对不会有任何事的。”

萧韫心头似被千万刀刺入,疼的一颗心好似要被撕裂开来。萧韫瞳孔里满是不可置信,他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件事我做的很周密,不会有人知道才对!”

萧韫的计划虽天衣无缝,可张晓晓从现代而来,知晓他的一切秘密,所以他的计划还是百密一疏。这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再周密的计划也总会有被揭开的一天,只是时间的早晚罢了。萧征命令道:“还不快拖下去!”

就在羽林卫要上前时,萧韫手快一步,一把抽出羽林卫身上的佩剑,只听“苍啷”的一声,银光乍现,长剑出鞘。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到最后萧韫终是失败在了慕卿的手上。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萧韫虽因自己的野心和怨恨而屠杀了姜慕两家,但最终还是由姜慕两家的后人对他进行致命的讨伐。而这一切皆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自古功败垂成,成王败寇。一切皆是命数!萧韫低低笑着喃喃自语道:“就算我不争夺皇位,这破败腐朽的江山又能幸存几年?国库空虚,皇帝无能,迟早要败……”语毕,萧韫带着悔恨不甘拔剑自刎,鲜血四溅,染红了地面,高大修长的身躯猛然落下。随着“哐当~”一声,沾血的利剑落在血泊中,而萧韫也结束了他的一生。定安郡里已是火海一片,火光冲天,火焰像灵活的龙蛇一般,所到之处,片甲不留。乌云压顶、房屋倒塌、山石动荡、民不聊生。张晓晓站在安定郡街道前,看着郡中因恐慌而四处逃难的灾民,听着满街的哀嚎哭喊和火药“轰隆隆”的爆炸声。虽然张晓晓已经做好了防范措施,但她也没真正见过这万民混乱的场景,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大人,大人!”

身后传来郑卯的声音,张晓晓回头 ,只见郑卯带着锄头等挖坑刨土之物。张晓晓稳了稳情绪,立马跑过去,从郑卯手中拿过锄头,“走,一起挖!”

张晓晓说着,还不等郑卯说话,她就迫不及待离去。张晓晓可不是古代人,没那么娇弱。只见她拿着锄头就埋头苦干,挖土时,认真卖力,没有半点古代女人的柔软。挖到一半时,她甚至嫌弃这古代衣服袖长衣长,便直接挽起裤脚和衣袖,哪怕泥泞溅到衣上脸上,张晓晓也只是一抹而过。张晓晓力气很大,不一会就挖通了一个用夯土堵住的圆筒。郑卯也没闲着,立刻勤勤恳恳挖土刨坑。安定郡里一块火势蔓延之地,萧笙和软赫两人还在打斗不休。只见软赫一个飞身腾空而起,顺势向萧笙猛攻,萧笙身体依附内力,移到软赫身后,软赫猛地转身,一个漂亮的凌空倒翻躲过一掌。两人近身搏斗,开始交手对掌。软赫似疯了一般,招招冲着萧笙下死手。萧笙一边躲避软赫的招式,一边出掌抵抗。百招后,两人才分离开来,软赫全身已是伤痕累累,头发疯散,就连脸上都被划破了相,鲜血不断流淌。萧笙还要去保护张晓晓,他可没时间陪这个疯子在这耗。萧笙手中内力翻腾,周围空气瞬间凝固,狂风骤起,引得火势愈发猛烈,将房屋树木烧的咯咯作响。软赫此刻只觉空气中皆是杀伐之气,好似有一只无形的手,正掐着他的脖颈,掐的他好似要窒息一般。来不及让软赫多想,萧笙已移形换影到软赫身后。萧笙猛地一掌打到软赫背上,几道光影闪过,软赫只觉有一种魂魄已被震散的错觉,紧接着,他飞了老远,只听见“碰”的一声,他落在一团燃烧的大火中,火星四溅。大火结束了他的生命,让他化作灰烬,被风零落大地……萧笙抬眼望去安定郡,只见安定郡大部分的火势已尽数被熄灭。“萧笙……”身后传来张晓晓的声音,萧笙回头,张晓晓带着一些百姓跑来,百姓手中提着水桶,是过来灭火的。而张晓晓的身上全身泥泞,脏乱不堪。萧笙从袖中拿出一块丝帕,他缓缓走过去,小心翼翼的给张晓晓擦脸。笑着宠溺道:“君儿,你现在可真像一个泥人。”

张晓晓不答,只微笑。萧笙擦了好一会,才发现泥土干在张晓晓脸上,根本擦不掉。萧笙便伸手,刚准备将张晓晓抱入怀中时,张晓晓往后退了一步,解释道:“我身上脏,你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还是别抱我了。”

萧笙笑意更甚,“傻姑娘,你可是我的王妃呀,我不抱你抱谁呢?”

张晓晓哽咽了一下,才小声喃喃,自卑的说道:“我,我很重的!怕你嫌弃,也怕你抱不动。”

萧笙宠溺的摸着张晓晓的头,“你这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呀?君儿,我虽然无用,但我自信,抱你的力气我还是有的。”

萧笙说着,在张晓晓还没从自卑中反应过来时,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萧笙在张晓晓耳边轻轻吹气,暧昧道:“君儿,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不会嫌弃你,更不会觉得你重。还有,我若有一天真抱不动你了,那不是因为你重了,而是我自己太弱了。”

这是,爱情吗?他真的爱上我了?张晓晓那颗自卑的心,永远都会将自己贬低到尘埃。她只觉,老天不是公平的,每个人生来不同,但都如一树落花,坠茵落溷,各有不同的出生和归宿。小说中写过,萧笙是御王,是当朝三皇子,他尊贵无比,受万人敬仰,是飘在席垫上的落花。而张晓晓只不过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她身无长处,又运气不好,一身污浊晦气,就似落在粪坑里被腐烂的落花一般。与萧笙这锦玉堆起来的人怎么相配?张晓晓抬眼去看萧笙的脸,玉质金相。那张脸上如白纸一般干净,五官似用水墨丹青勾勒一般,绝世出尘。轮廓分明的下颚,小巧挺拔的玉鼻,红润凉薄的唇瓣,还有那双染尽***泽的眼,着实美的能让人沉沦。张晓晓心下不由笑中带些自嘲,果然,偏见能让人蒙蔽双眼,混淆视觉。张晓晓轻声呢喃道:“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你当得起!”

说着便用自己满是泥巴的手,紧紧抱住了萧笙那软若无骨的细腰,头深深埋在他温暖厚实的胸膛里。萧笙听见了张晓晓的话,但他不愿接话。慕君好不容易才开始慢慢接纳自己,他才不想在这时候惹她不快。萧笙抱着张晓晓,渐行渐远。秦安县经过多日的厮杀与战争,已经变成一座死城,空城。空气中处处弥漫着血腥味。一条街上,被侵略的干干净净,随处可见的尸体,街上的房子也因战争的原因,而变得凌乱不堪。密密层层,枝丫交错的树林中,苏之蓁和雪凌竹并肩同行。雪凌竹问道:“之蓁,你是不是很快就又要回燕国了?”

“燕国是我的家,不回燕国我去哪?”

雪凌竹轻叹气,一脸可惜道:“我本想你除尽马匪,收复广魏后,带你去江湖看看呢。”

苏之蓁笑道:“好,明天我就与你一起去江湖看看。”

雪凌竹满心欢喜道:“之蓁,谢谢你还肯给我机会!”

苏之蓁脚步一顿,雪凌竹也感觉四周杀气浓重。苏之蓁轻笑一声,“陷阱都布置好了,就别再躲躲藏藏了……”苏之蓁双眼露出寒光,她声音低沉富有杀气的道了句,“都滚出来”后,一阵无形的内力在树林间来回一个游荡,树上便齐刷刷掉下三个黑衣人,瞬间致命。树上的人见此也不再躲藏,一下冒出十二个蒙面黑衣人,人人手拿一条细长的锁链,他们对着苏之蓁就扔去。锁链玄铁而铸,有千斤重,落在地面时,陆地能被砸出一个巨坑。雪凌竹一个闪身,在这些锁链中左右穿梭,速度之快,踏雪无痕。众人只见一白影从中晃悠,待停下时,锁链打结成,缠绕成一个团,而那个团只被雪凌竹一只手顶住。苏之蓁温柔笑道:“凌竹,留一个活口。”

雪凌竹听话的像一只猫,乖乖点头。雪凌竹双眼一沉,眼中杀气四起,方才的温暖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刺人骨髓的冷戾,这双眼中,满是阴鸷,仿佛是要分分钟将人撕碎一般。在黑衣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只见雪凌竹出掌,一掌打在锁链上,只听“啪啪啪”几声巨响,锁链尽碎。十一个黑衣人全身炸裂,瞬间毙命,一个重伤,但却被震飞在地,嘴中连吐几口鲜血。重伤之人见自己的同伴都死了,她吓的在地上连滚带爬,连连后退。苏之蓁忽的笑了,她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下你吗?”

虽是笑,可语气中依旧带着一丝杀意。黑衣人捂着疼痛的胸口,吓的跪在地上哀告宾服,她求饶道:“殿下,殿下别杀我,殿下……”苏之蓁似惊讶道:“原来你认得本殿呀?”

黑衣人被苏之蓁这奇怪的说话语气给吓破了胆。苏之蓁虽笑着,可她这笑还不如冷言冷语呢,笑中带着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的寒冷之意,语气里,森森寒意冷透人心,吓的黑衣人直哆嗦。黑衣人气息急促道:“小,小的,认得殿下……”黑衣人说完立刻磕头道:“求殿下,求殿下别杀小的,小的也是被逼无奈的,求殿下放了小的吧……”“放了你?”

苏之蓁一脸爽快,“好说……”苏之蓁苦恼,“只是,到底是谁?派你们来杀我的呢?”

“小的,小的不能说啊,小的说了,就会生不如死……额啊……”黑衣人话还未完,只觉脖子上一紧,原来是苏之蓁不想与她继续周旋了。苏之蓁冷声道:“本以为你是个听话的,想不到,却是个忠心的,你这么想和你的同伴做伴,那本殿,今日便成全你。”

看到苏之蓁那一脸铁了心要杀自己的模样,黑衣人为求活命,她忍着脖颈处的难受,立刻招了,“是,是陛下……”陛下?她对我还是不放心吗?苏之蓁眼神暗淡了几分,心下苦笑,也是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天家无情无义,任何人都能做弃子。苏之蓁心中微颤,只觉伤心。她手中的力道松了些,黑衣人这才喘了一口气,苏之蓁眼中的杀气渐渐散去。苏之蓁轻叹一口气,自觉可笑,“我拼命为她效忠,到头来,她竟要杀我?果然,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就是天家。”

苏之蓁稳了稳情绪,手一甩,黑衣人被扔了老远,撞在一棵树上,又是一口鲜血吐出,黑衣人疼的全身炸裂。苏之蓁冷冷警告道:“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就说,想要取我苏之蓁的性命,就让她亲自来拿。”

黑衣人此刻只想保命,她忍着全身的疼痛,立刻跑的无影无踪。雪凌竹走上前,刚伸手想将苏之蓁揽进怀里,苏之蓁却淡淡问道:“你干什么?”

“看你难过,想安慰你。”

苏之蓁轻笑,“我看你不是想安慰我,倒像是动了什么歪心思。”

雪凌竹笑意更甚,“是啊,我动了歪心思,那我可以实施吗?”

“你想怎么实施?”

雪凌竹凑到苏之蓁耳边,轻言细语,暧昧道:“身体力行的实施。”

苏之蓁双手抱紧姜凌竹的后背,轻轻撩拨,顺着他那触手可碰的脊骨一路向下。姜凌竹只觉后背某处酸麻了一下,就觉自己动弹不得。苏之蓁在姜凌竹的耳边吐气勾引,声音越发妩媚,“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上一次,本殿领教过了,同样的错误,可不会再犯第二次。”

姜凌竹虽然动弹不得,但他的头还未从苏之蓁耳边移开,他伸出红舌,在苏之蓁耳边轻轻舔了舔,轻声媚笑调情道:“殿下想带我去哪逍遥?”

语毕,直接含住苏之蓁的耳垂,轻轻咬了咬。“唔!”

苏之蓁低吟了一声,但没理他,直接将他打横抱在怀里离去。秦安昔日的繁华,只在顷刻间落尽。渐渐就入夜了,往昔夜里的秦安是最为热闹的,烟花焰火,火树流萤,街道人山人海,百姓夜夜笙箫,歌舞升平。可现在这街上,除了冰冷血淋淋的尸体外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偌大的街市,没有一点活人气息,有的只是那惨死的万千冤魂。他们在无声无息的哭泣,诉说着心中的不甘,老天的不公。尸体多,阴气就会重,入夜的街道既安静,又恐怖,阴气森森。但好在像苏之蓁这样的人,本就满手染血,罪孽深重。满街尸体,她根本就不放在眼中。屋檐上,苏之蓁一人一壶酒,独酌无相亲。她望着天上的月亮,独自感慨良多。少间,雪凌竹从屋檐远处踏风而来。雪凌竹走到苏之蓁身旁,与她并坐。苏之蓁笑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陪你喝酒。”

苏之蓁不解,“可你没带酒啊。”

雪凌竹看着苏之蓁手中的酒,笑的温柔,“你不是有吗?”

“我喝过了!”

雪凌竹没有回答,只是拿过苏之蓁手中的酒,豪饮一口,他一抹嘴唇,笑道:“喝酒伤身,我想让你少喝点。还有,我并不介意你吃喝过的东西。”

苏之蓁毫不留情打击道:“可我介意。”

“唔!”

苏之蓁话音刚落,就被雪凌竹在唇瓣上小酌了一口。雪凌竹凑到苏之蓁耳边,偷笑,“总是口不对心!”

苏之蓁依旧笑的淡定如常,“凌竹,你从小在江湖上长大的?”

“嗯!”

苏之蓁从小就住在皇宫,外边的世界她不曾瞧过,而江湖上的事,她更是知之甚少。但小时候,她曾在戏本子上读到过,说江湖的世界是天生我才必有用,莫欺少年穷;是一剑一壶酒,快马四处游,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是不打不相识,知己遍天下;是刀光剑影、快意恩仇、腥风血雨、冤冤相报何时了?是英雄与美人之间的浪迹天涯,携手一生亦或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是一生追逐名利和地位权势,到头来,要么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要么一抔黄土埋白骨,是非成败转头空。苏之蓁也曾向往过江湖,奈何她是一国皇女,不能轻易出宫。苏之蓁轻轻笑道:“江湖,好玩吗?”

“还好,反正明日你就要去江湖上看看了,我带你去游玩游玩。”

“你是孤儿吗?”

雪凌竹笑的满眼都是宠溺,“你今日这么想了解我,怎么?是不是改变了心意?对我动心了?”

“动心倒不存在,我这颗心啊,漂浮不定,今日可以对你动心,明日就可以对他人动心。”

“唉~”雪凌竹委屈巴巴道:“之蓁,你有一颗令人琢磨不透的心,要叫我什么时候才能得到你的心啊?”

苏之蓁歪头,去看雪凌竹那张丰神如玉的脸。皓月下,五官俊美雅致,格外鲜明。苏之蓁伸手擒住雪凌竹的下颚,柔荑在雪凌竹的红唇上轻轻摩擦。雪凌竹直接低头趁势轻轻咬住她的手指,亲了几下。苏之蓁轻轻笑道:“你笑一笑!”

雪凌竹松开苏之蓁的手指,“为何?”

苏之蓁收回手,“都说美人嫣然一笑抵万金,我想看看你笑值不值万金?”

“我若值万金,殿下就会给?”

“给,但前提是,要我觉得你值万金。”

雪凌竹伸手抚摸上苏之蓁的脸,调情道:“可我不要万金,我只想要你。”

苏之蓁眼色一沉,两人内力暴涨。方圆十里,房屋瞬间倒塌成一片。白光闪过,两人在空中踏雪无痕,在打斗中,渐渐没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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