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念头是柳叶有危险。”

“冲你这句话，你可以用尽你的办法把柳叶追到手，我绝不阻拦。”

墨灵诡异地笑了笑，她准备再收一个小弟。方猛脸上是不相信的表情，三秒钟后，狂喜道：“真的吗？”

“你值得柳叶托付终身。”

墨灵高深莫测地看着他，唇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我看人，一般不会走眼。”

方猛感激万分地跪在地上，朗声道：“承蒙小王爷看得起，方猛这条命从此以后就是您的……”“得，你的命还是交给你未来媳妇去吧，我可不要。”

墨灵忙打断他，“我对誓言这种事从不相信，我只相信危难之际站在我身边的人。”

“小王爷放心，方猛虽然只识得几个字，是非对错却分得清清楚楚，有时候身在其位也做一些有违良心的事，但绝不伤天害理。”

“去吧，忙你的，也要注意安全。你这次算是彻底得罪淮南王了，最近一段时日，还是小心为上。”

方猛站起身来，面带毫不在意的微笑，豪气地一摆手，道：“淮南王想要找我的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是部尉司的人，维持京城治安是首要任务。小王爷，有件事我得跟您老实说，陈留王和福王不是我请来的，是您身边的人请过来以后，见我带着几个兄弟在修罗王府外头张望，便叫我出面将两位王爷引进了府里。”

“我知道了。”

墨灵语气和蔼的微微一笑，“不管怎么样，这一次，你站了出来，我很感激，先忙你的去吧。”

“多谢小王爷赏识。”

方猛朝她弯身行礼后，也不犹豫，转过身去，大踏步离去，他确实还有善后的工作要做。他是部尉司的捕头，维持的是京城的治安和秩序，这一次为了修罗王府跟淮南王府为敌，首先要追究他责任的必定是他的亲叔叔。在他叔叔看来，修罗王虽然深得皇帝宠信，但是，他不过是偶尔回京暂住的戍边之王，淮南王是嫡皇子，实力比修罗王不知道要强上几百倍，这次把人给得罪了，肯定是要削他一顿的。墨灵看着他挺直了后背，脚步稳健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笑意里的欣赏之意更加明显了。这个男人是个可以结交的人，能不能把成为她第二个小弟，那就要看柳叶的了。转身回后院，心里想着要怎么跟福王单独面对面交谈，这个男人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可气势上给她一种不可忽略的感觉。经过淮南王府的人一番搜查，后院里乱得不像样，除了大伤初愈的卫伍在书房陪着福王说话，其余人都在尽力收拾残局，连天霜都不甘落后，跟在蔷薇身边帮着忙。墨灵直接进了书房，抬头一看，福王坐在右首的位上，和颜悦色的跟卫伍说着话，见她回来，朝她温和地笑了笑。“五伯伯。”

墨灵朝他行礼后，毕竟是长辈，不敢坐到主人的上首位子，在他对面的蒲团上跪坐下来，面带感激，道：“今天依仗两位伯伯将淮南王府的人劝退，否则，会发生什么事，难以预料，侄儿对两位伯伯甚为感激。”

福王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当着卫伍的面说道：“淮南王还不敢对你怎么样。”

“小的告退。”

卫伍朝他叩首后，态度恭敬地说道，转身欲走。“阿福，你留下。”

福王直接叫出卫伍以前的名字，“这么多年来，我还是头一次跟你新主子这么面对面说话，心里也没底，你在的话，我倒是能心安理得地说话，像是你家主子还在的时候。”

阿福？墨灵的关注点有点奇怪，看了眼卫伍，感觉福王是在叫一个老实巴交的仆人，跟卫伍这么威武的形象有点不符合啊？卫伍倒是对自己的旧名字没有感觉丝毫的不妥，应了一声，就跪在他们之间的下首位置，对墨灵笑道：“主子，福王跟六代的关系比任何一个王爷都要好，所以，福王所说的话，您一定要听进去。”

“请五伯伯教诲。”

“教诲不敢当，我只是想对你说一些有关如今大燕的政局，你皇祖父眼看就要不行了……”墨灵的心里转了十几圈，想到眼前的人只是跟凤炎夙的关系比其余几个皇子好一些，也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是风千灵的身份，所以，她还是要以凤千擎的身份面对他。可千万不能内进入凤千擎这个角色，以千灵的身份对他说话，那就大事不妙了。“五伯伯，侄儿大胆，请问伯伯，七哥的意思是不是您的意思？”

“你七哥是怎么对你说的？”

福王淡淡一笑，拿起茶案上的杯子，轻呷一口，吐出几片黑乎乎的茶叶来，先抱怨起来，“你这修罗王府的茶叶怎么这般苦涩？”

“我也不经常喝茶，茶叶是管事的从靖王府里带来的。”

墨灵心里暗暗冷笑，按照王妃的个性，能给她好一点的茶叶，那才叫怪了。“等明儿让你七哥给你送一些我朋友家乡的好茶来，这茶叶我还真是喝不惯。”

福王嫌弃的将杯子放回茶案上，目光里带着几丝打量：“子安是不是真在你这里？”

“七哥说，五伯伯不想当皇帝，他也不想当什么皇太子，应该让子继承皇位，所以，我把子安交给他了。”

福王有些惊讶，轻声追问道：“子安在你七哥手里？”

“七哥安排子安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躲着，他说，如果把他交给皇祖父，未必是件好事，还是先藏起来，观察一下如今的形势再作打算。”

福王猛地想起前几日儿子对他特意提了一句，表弟去翠竹山庄避暑了，难道……他眼睛一亮，见墨灵双眸含着睿智的光芒，朝他翘起唇角，老神在在的笑，不由得一拍大腿，伸出大拇指怒赞道：“好主意。”

见他已经明白凤如翟的去向，墨灵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抱拳道：“五伯伯，我们有心将皇太孙扶上皇位，可期间的阻碍并非只有一二，你可要想仔细了，趟这趟浑水，你的清静日子就立刻结束了。”

福王苦笑，道：“我虽然是庶出的皇子，可也是皇子，这些年来，为了避免争端，也只能寄情书画，小千。你父王知道，其实我最大的愿望是农作，我这些年走遍大燕，暗地里搞了不少调查，我们大燕的农业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墨灵惊奇，原来眼前的人还是个搞农研的人啊，不敢小看。在这个时代里，吃饱穿暖是第一要事，上至国君，下至小民，这是最基本的愿望。每年天灾人祸，大燕有很多流民背井离乡，民不聊生，掩盖在浮华背后。墨灵从南秦回来，坐在马车里，偶尔撩起车窗帘往外看一眼，有几次看到的是满目荒芜的土地。别的不说，就说郊外那片千亩荒芜之地，离京城那么近，凤居翊说那是无主之地，水源就在附近，也不是不能开垦，为什么就是没人种呢？“我大燕的荒地多了些。”

“连年征战，天降大灾，很多地方的百姓背井离乡，这些，皇上是看不见的。”

墨灵在他这句话后边暗暗加了一句：恐怕除了你和凤炎夙，凤家的其余皇子都看不见。“小千，我想把子安扶上皇位，其实也有我的私心，我想让他任命我为户部农业司员外郎，主管大燕的农业。”

这位王爷还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墨灵脸上有些讶异，这位大叔是想要自降身份吗？但从他坚定的眼神里，她感觉到的是他坚定的心意。“五伯伯有如此胸怀，抱负，子安一定会对您敬仰又感激，小千一定帮助您完成心愿。”

“大燕是凤家的大燕，也是百姓的大燕，我身为凤家子孙，自然希望凤家和大燕都好好的，我的这个愿望，只能现在对你说说，要是被你皇祖父知道，必定又是一顿臭骂。”

面对他无奈的神情和语气，墨灵朝卫伍看了一眼，被他使个眼色暗示有些事可以直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