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号包厢。墨灵站在一旁欣赏着包厢里挂着的一幅山水图，感觉有点眼熟，似乎是在福王的客厅里间过。卫伍朝进来的人介绍道：“这是主子。”

“主子降临，属下惶恐。”

王二将托盘放在案桌上，恭恭敬敬下跪行礼。“你们一个个都那么喜欢跪，这是折我的寿。”

墨灵回过头朝他笑了笑，“赶紧起来吧。”

王二这是第一次正式见主子，自然是想要留个好印象，恭恭敬敬回道：“您是七代，这些礼节自然是少不得。”

墨灵其实心里挺过意不去的，他们这些暗卫跪的人是千灵，她不过是冒牌货，唉，受之有愧，也真的是在折寿。“老伍，你传令下去，以后，不管哪一个，见了我，都不许跪，我可还想多活几年。”

“是。”

卫伍在她身边呆了一些日子，对她的了解不比叶不离少，抱拳应了一声。他这个态度，王二就不满了，他跟卫伍最熟，所以，也就直接怼了：“你还真是把自己当主子的心腹了啊，再怎么样，也不能把这尊卑给……”“好了，好了，在我这里只有兄弟，没有尊卑。”

墨灵一摆手打断他的话，“贺兰靖带着人潜入晋阳了，你这里人多眼杂，多防备些。”

王二很是吃惊，指指东边的方向，问卫伍，“刚才那几把火是郑国人干的？”

“八九不离十，估计是为了给贺兰靖跟什么人会面制造混乱。”

“这个……”王二犹豫了一下，请墨灵坐下，自己跪坐在她的左侧，亲自给她倒茶，低声道：“主子，我这里倒是有几个流言，不知道能不能信，听说，自打王重山辞官后，他的门庭冷落，连他的妹夫左继春都很少上门。”

听到左继春，墨灵喝茶的动作停了一下，朝卫伍看过去，问道：“跟你的情报有点不谋而合。”

“左继春自王重山辞官后，只在王家小姐出嫁的时候去喝过喜酒。”

墨灵对这个左继春也是很无奈的，清理王重山势力的时候，怎么都抓不到他的把柄，他做事，滴水不露，这才是最可怕的。卫伍调查出来，左继春虽然是王重山的妹夫，也是王重山势力的重要一环，可是，他暗地里似乎时常给王重山使绊子，不清楚他到底效忠于何人？既然他没有可以被抓住的把柄，依旧还是兵部尚书。阁老院被墨灵解散后，替凤如翟出主意，建立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三个省分别决策，审议，执行，最高长官为宰相，现在还是试用阶段，三个宰相的人选还尚未确定，凤如翟还在考虑当中。但是，自从王重山辞官后，左继春的资格是朝中最老的一个，百官都在纷纷议论，不知道这位左大人会被任命为哪个部门的宰相。“我跟凤如翟说过，这个左继春是王重山的党羽，绝对不能任用，可凤如翟好像舍不得这个能干的兵部尚书，对我的话只听进去一半。”

放眼大燕，敢当着面开口直呼皇帝名字的大概也只有她一个了，另一个是背后直接叫名字的，凤如翟姑奶奶的儿子，如今叫叶不离的这位。卫伍早就习惯了，一点不奇怪，神色寻常，王二却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她，嘴巴张得能塞下一颗鸡蛋。“怎么，我还得叫他一声皇上吗？”

墨灵朝他丢过去一记鄙视的眼神，“老子是他皇叔。”

凤如翟对她这个身为女子的皇叔可是毕恭毕敬的，她当着他的面也是直接叫名字的，当然，也是私底下相处的时候，当着臣子的面，还是要给皇帝面子的。李公公也早就习惯了她大咧咧叫新帝名字，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因为新帝对这个皇叔叫名字这件事根本不在意，他自不会傻到自讨没趣的去提醒。“主子，你……”王二本想说，主子你是姑娘家，可目前为止，眼前的主子还是凤千擎的替身，所以，说这话有点不合适。朝卫伍责备地看了一眼，不敢再跟墨灵相处下去了，找了个借口离去，催厨师给墨灵去做点好吃的。“他怕了。”

墨灵给自己倒水，想起王二吃惊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老伍，他胆子比你小。”

“我对主子的了解比他多，他以后了解了主子的个性，也一定会像我一样淡定了。”

卫伍喝口茶，放下杯子，看着墨灵心情好了一些的模样，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主子，有一件事要跟你坦白，我骗了你。”

“说，”墨灵不在意地斜睨他一眼，自顾喝茶，“哪件事啊？”

卫伍朝她行了一礼，面色郑重说道：“上次遭遇刺客，主子在马上一动不动，我以为主子在考验我，所以，使了一点手段，让刺客刺中，只是没想到，刺客是贺兰靖的手下，若不是天程兄弟，我的坟头草估计三尺高了。”

“……”墨灵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他居然为了引得自己的信任，让刺客故意刺中，当时，她是真的吓懵了。若不是因为他受了重伤，自己也不会咬着牙齿每天练习武功，到现在为止，千灵的身手，她已经找回八九分，还差一分她的狠绝，对别人，对她自己的狠绝。她把杯子轻轻放下，深深吸了一口气，面对卫伍诚恳请求原谅的眼神，她平息了一下心情，吐出一口浊气，道：“老伍，其实，我也骗了你一件事，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要告诉他自己是墨灵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