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终于得到最精确的消息,人确定在养心殿的寝殿,皇帝这几日都歇在养心殿的偏殿。郭成接到消息,赶来和风佑商议,王二毕竟在街市上混了十年,接触了各类人,通过他的渠道,已经派人混进宫走了一趟,回来的人说,宫中戒备森严,几乎一只鸟儿都无法接近养心殿。也就是说,即便潜入进去,想要接近养心殿也是一件很棘手的事。王二从前是一个很粗暴的性格,可凤炎夙就是选中了他粗中有细,将经营暗卫产业的重任交给他做,这些年下来,粗暴的个性也收敛了不少,可这次,却一掌将新买不久的圆桌拍碎了。若不是风佑和郭成闪身退开,也成了遭殃的池鱼,眼瞅着一掌新圆桌被拍碎,郭成的心情很是奇妙。现如今,郭成是靠着这些东西生活的,而且,他的作坊里,安排了不少血族的少年学习手艺,一张圆桌,需要很多人,做很多天才能做成成品,被王二这么一掌给废了,他……有些心疼。“你也别气恼了,既然养心殿防卫森严,我们进不去,那就只好在宫外给他施压力。”
风佑摆手制止王二发脾气,唇角闪过一丝阴冷,“拿陈留王动手。”
“杀了。”
王二咬牙切齿道,“靖王不在京城,这事也不能连累了他和世子。”
靖王府的父子俩都是真的不愿跟皇位有交集的人,这件事还真不能跟他们去说。恐怕,皇帝也知道近段日子以来,凤居翊跟叶不离走得近,所以,将叶不离支走的同时,都尉府的工作量似乎也加重了很多,风佑去过都尉府观察,凤居翊这些日子以来一直住在都尉府里,没有回靖王府。“杀了他,是不是太便宜了。”
郭成在一旁阴森森开了口,面色如冰,拳头紧握着,“去宫里偷一套皇帝的龙袍来,陈留王私藏龙袍,罪名可就难说了。”
风佑冷笑道:“确实如此。”
有时候,一刀杀了他,比慢慢折磨要痛快的多。“如今宫里戒备森严,怕是进去了也出不来,可我知道,有个地方有现成的龙袍。”
风佑与他对视一眼,都想到了一个地方,只有郭成有点不明所以,大燕除了皇宫里,还有别的地方有现成的龙袍,这是哪位王爷为造反备着呢?他猜错了,不是哪位王爷为了将来造反成功备着龙袍,而是,先帝的陵寝里,有陪葬的龙袍,这件事,只有少数人知道,王二和风佑是凤炎夙的心腹,自然知道。次日入夜,陈留王遭了贼,正好部尉司的方猛路过,听到陈留王府中的动静,带着人一起帮忙捉贼,贼人误入陈留王的卧房,躲藏之间,被方猛找到,同时也翻出了一个看似普通却被藏的很好的箱子,倒在地上,俨然是一件黄金闪闪的龙袍。事出意外,方猛连贼人都来不及抓了,揪着陈留王进宫。陈留王在府中养了六百的府兵,无奈自己被方猛制住,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着方猛连人带龙袍往皇宫里送。一个小小的部尉司太尉想要见到皇帝,除非有上级的举荐,他就拉上他叔叔进宫,直接往养心殿闯。陈留王被方猛点了哑穴,想要叫喊也发不出声音来,只等到了养心殿,皇帝真召见了他们,被接触禁止,才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喊冤枉。方猛从来都是个大嗓门,跪在下面,朗声将自己巡视路过陈留王府帮忙抓贼翻出龙袍的事详细诉说了一遍,陈留王自是狡辩自己是被冤枉的,是方猛栽赃给自己。“微臣做事,从来都是无愧于心,栽赃这种事,以前不会做,如今也不会做,微臣可以拿我儿子的性命立下毒誓。”
陈留王能狡辩,方猛当然也可以信誓旦旦,反正龙袍又不是他给放进陈留王的卧房的,他只是路过帮忙抓贼,顺便发现了龙袍而已。“三叔祖先不要着急。”
凤如翟面上还维持着皇帝的威严,依旧按照以往的称呼叫着陈留王,“朕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奸人,方猛,朕倒是怀疑你路过的真是及时,好似知道陈留王府会遭贼。”
方猛自然知道将主子囚禁在宫里的皇帝已经不是刚刚登基的那个少年,不慌不忙,一本正经禀奏道:“皇上,近段时间,京城里不安全,时常有官宦人家被盗,您看,卫将军府上不是也进贼了,微臣这些日子以来,亲自带着人在巡视。”
为了配合这次行动,光是昨天晚上开始,风佑就派人在各处偷了四五户当官的,放出去的小道消息是皇帝派人干的,皇帝翅膀硬了,要找那些反对过他的人把柄。提起卫将军府,正戳中了凤如翟的痛处,脸色不由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