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王勇刚睡醒走出军营,林翌和周山就已经站在军营门口等待他了。“大人,您还挺早的。”
王勇打招呼道。“呵呵,昨晚睡的还好吗?”
林翌笑着问道。王勇憨憨的挠挠头:“还行吧,大人你怎么样?”
林翌摇头苦笑,指着眼眶边上的黑眼圈无奈道:“你觉得呢。”
“这……”林翌将与四大恶人有关的一系列卷宗都收集在一个手袋当中,递给了王勇:“这是我一晚上查的,但是有关于韩家的卷宗一个都查不到,我想多半是被韩宝儿藏起来了,你看看吧。”
王勇心中大惊,接过手袋翻开了其中的卷宗,四大恶人的诉状都在里面,却因为战乱和无人管辖,他们依旧能在天水镇中为非作歹。“王勇替天水百姓谢过大人了。”
这一鞠躬可是王勇发自肺腑的。林翌摆摆手:“好了,我们把除韩家之外的三人一个个找过去,是时候找他们算账了。”
“属下要带着手下人一起么?”
“一起吧,撑个场面。”
三人都并非善类,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是人。……来到城东门,屠夫张力的肉铺内外围了很多了,这些人几乎都是闲散人员,闲来无事来看屠夫张力杀猪剁肉。这个张力刀法极佳,相传他年轻之时杀人无数,剁人如同剁狗,手上血债累累。“张屠,你这肉怎么少了二两?”
一位刚刚在张力这买完肉的客人去而复返,手里还拎着带血的猪肉。张力不耐烦道:“哪里少了?”
“你自己称量称量。”
“行。”
张力掂量了一番带血的肉食,一把将其扔到案板上,指指来人:“好像确实少了,我给你补上。”
说罢,一把抓过不明就里的客人,撩开他的衣袖。“你这是做什么?啊!!”
手起刀落,客人的小指粘带一部分血肉被一刀剁了下来,混在了那带血的肉食当中。张力重新将肉食包好,一把扔去:“给你,分毫不差。”
那人无处诉苦,颤抖着抱着有着自己一部分血肉的食物,慌慌张张的离开了,而围观的人也不敢吭声,生怕张力的屠刀会挥向自己。王勇等人走到店门口,一名伙计从里面跑了出来拦住了他们,也不问原因,但就是不让林翌等人靠近。王勇一脸怒色:“狗崽子你干什么?认不得我是谁了?你竟敢拦着我。”
伙计也是一愣,平时这个县尉大人也不会来城东,更没有这么大的气势。伙计还在诧异,连忙陪笑道:“原来是大人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哼,还不让开?要是耽误我办案,你就死定了!”
王勇冷冷道。伙计吓得连忙退了回去,心中暗骂:真他娘的嚣张!平时这个县尉大人就算看我们这些人不爽也不可能这么趾高气昂,今日怎么……办案?什么办案?他身后的那位大人难道是新上任的天水令?那也不应该啊,咱们可是县丞大人的人,怎么敢惹咱啊?肉案边上的张力一刀下去碎肉飞溅,若不是站在案板边上,身着一身屠夫的装束,倒是有一种战场上大将军的样子。林翌默默找了个地方坐下,而周山王勇立于他身边,军士们都没有进入,而是守候在外。一旦张力有什么对天水令有害的行为,他们将会一拥而入将其拿下。张力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一边,连王勇的呵斥他都听在耳内。这位脾气不好的县尉对其格外恭敬,一想便能知道林翌是何人。张力走了过来,露出惊讶的表情:“王县尉,怎么有空来这个破地方啊?今日想要什么肉,只要我能弄得出来的绝对满足你!”
“当真?”
林翌挑眉笑了笑。“天水令大人,不知大人大驾光临,小人有失远迎啊。”
张力连忙堆起一副笑容迎了上去。林翌微微点点头,没有说话。王勇在一旁冷喝道:“张力,我们可是奉命来抓捕你这个恶棍。”
张力听闻此话,心中不禁大惊,眼珠子一转,脸上也露出惶恐之色:“什么,县尉大人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可能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王勇冷冷一笑:“你做过什么事情你自己最清楚!”
张力听闻这番话脸上不由得露出愤怒之色,逐渐呈现杀意。但是一想到林翌在此,并不知林翌深浅,也不敢放肆,强忍下怒火:“县尉大人,说话可要讲究证据,没有证据就随意污蔑我们,我们是有权告你诽谤的!”
“哼!”
王勇不屑一顾的撇撇嘴,随即道:“大人,还是您来说吧。”
林翌笑了笑:“县尉大人不要乱说话,我们今天只是来买肉的。”
“哈?”
王勇嘴角一抽,不明白的看着林翌。自己这位大人这是怎么了?不是来抓张力的吗,怎么变买肉了?不会是到了这里看到张力心生退却了吧。“大人这边请。”
张力连忙招呼着林翌向里走去。林翌在内坐定,思索片刻后道:“方才你跟县尉说想要什么肉只要你能弄出来一定满足?”
“自然自然。”
“好。要十斤精肉,切作臊子,不要见半点肥的在上面。再要十斤都是肥的,不要见些精的在上面,也要切做臊子。”
“这……?”
张力当了十几年的屠户难免产生疑问。这精肉切做臊子尚且有用,但这肥肉有何用?思索间,他发觉林翌一双黝黑的眸子正盯着他,眸间似有一团火。他从没见过如此灼热的目光,却是在一个少年身上。“怎么了?”
“没事,小的马上就做完。”
张力不敢直视林翌的眼神。林翌坐在一旁哼着小曲,完全不知道他的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张力刀工极佳,乱刀在案板上飞舞,一柄长刀在其手中变化莫测,刀锋快到了肉眼几乎跟不上速度,刀锋所过之处,案板上的猪肉一片焦糊,刀光闪烁间已经将猪肉削去三层皮,一块块切的整齐无比。“大人,小的做完了,遣人送到您的府上去?”
“不急。”
林翌摆了摆手,又道:“再要十斤寸金软骨,也要细细地剁做臊子,不要见些肉在上面。”
张力一滞,忽地咧嘴一笑:“大人,你是特地来消遣我的?”
“倒也不是,这不是怕直接抓了你你心里不舒服么,给你来点即兴节目。”
林翌说的极其轻松,就仿佛理所当然一般。张力大怒,感觉两股怨气从脚底下直冲顶门,心头一团无名大火按捺不住,从肉案上抢了一把剔骨尖刀,飞身砍向林翌。林翌看的真切,早就有所预料,翻掌一团火焰迅猛的扔向了张力。张力一愣,手中的尖刀脱离了手掌掉落在地,而他整个人也被震飞出去摔在地上。一个小小的火苗瞬间烧掉了张力的裤脚,张力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一双眼睛瞪大着盯着林翌。火焰爬上了张力的手臂,顿时火苗蹿升,烧掉了张力的右手衣袖。张力惨叫一声,手上鲜血淋漓,疼痛使得他丢掉了手中的尖刀,跪在地上。“啊……我的手!我的手!”
张力一阵凄厉哀嚎。“来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