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近安燃身旁悄声说:“正好借这个机会到他们房间里看看,一定会有新发现。”
安燃点点头。走到旁边木屋的楼梯脚下,邵文婕轻声喊了一声:“顾老先生,我们来给新人拍写真了。”
面带机械笑容的老头从一间小木屋里走出来,朝下面的人点点头,说:“你们上来吧!”
说完,转身回了自己房间。一众人跟在邵文婕身后走上了小楼梯。这栋木屋跟旁边给策划师们住的那栋,结构完全一样。最靠楼梯的那间屋子关着门。旁边的屋子,格栅门半开着。地上放着一个支好的画架,上面铺着一张画纸,周围摆满了各种型号式样的画笔。楚夕月正坐在小画凳上,脸色平静而严肃,手握着画笔,专心致志地画画。安燃往画纸上瞟了一眼,发现这张画她才只画了个开头。就是几笔简单的黑色线条勾勒了一个人物,完全看不出画的是什么。邵文婕轻轻敲了敲半敞着的格栅门,说:“哟,美女,画画呢!先停一会儿好吗,咱们准备拍写真了。”
楚夕月点了点头,微微笑了下说:“我收拾一下马上出来。”
再往里走,是顾老先生的卧室。门敞着,这个如同戴着微笑面具的老头坐在床上,正笑呵呵地对着空气中的一个点出神。再里面是沈云菲的房间。邵文婕示意大家停在了门口,她敲了敲门,说:“美女在吗?咱们要拍写真了。”
这时候门一开,沈云菲穿着一身红色的舞蹈练功夫出现在门口。她把头发紧紧地束在脑后,把脖子上搭一条小毛巾拽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好的,我冲个澡,马上来。”
语调听上去比之前欢快了些。安燃往屋子里瞟了一眼,发现沈云菲的房间,一面墙壁上铺满了镜子,装着一溜舞蹈训练用的把杆。一个爱画画,一个是爱跳舞,都是很高雅、陶冶性情的爱好。这两个女人连品味都惊人地相似。这时候,队伍里那个长得娘里娘气的男人不解地问道:“方案上不是说给新娘拍写真吗?怎么,两个都是新娘吗?咱们到底给谁拍?”
不知道他是真不明白,还是想用这种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问题套NPC的话。邵文婕赶紧冲对方做了个收声的手势。“小点声。是这样,刚才顾老先生找我要优惠,我当然不能给啊!我就跟他说,赠送给伴娘一套同等价位的写真。”
“你们猜怎么着,哈哈,他竟然再没讨价还价就同意了!”
邵文婕说着,脸上露出了掩饰不住的得意。“你想,服装道具布景都是现成的,咱们多拍一套写真,才能有多少成本?这老头不懂行,优惠的事情就让我这么稀里糊涂地给糊弄过去了。这一单,咱们赚大了!”
邵文婕轻轻松松就把问题规避了过去。安燃抿了抿嘴,凑近陆烬耳边:“在这里,什么都是双份的。想找到线索,确定哪个是新娘哪个是鬼可难了。”
陆烬不动声色地微微偏过头,轻轻动了动嘴唇:“别急,总会露出马脚的。”
工夫不大,两个女人都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了。刚刚跳完舞蹈的沈云菲小脸红扑扑的,似乎带着运动后的舒爽,神情愉悦。相反,楚夕月给人感觉似乎不太开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画画时灵感不足而烦心。“好啦,美女们咱们先去化妆,然后换衣服下去拍外景。”
邵文婕招呼着,带头朝前面的那间屋子走去。这里已经被用作化妆间了,屋子里摆着两个大妆台上,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化妆品。化妆师正低着头摆弄手机。“小高,赶紧给两位美女化妆吧!”
邵文婕笑嘻嘻地说。她又对身后的众人说,“来,大家都帮把手。还有,把服装准备好,设备搬下去。”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但是为了完主线任务,还是各尽所能帮着打杂。女士给准新娘涂化妆水,喷发胶,擦指甲油。男士跟着邵文婕从柜子里把四套服装抱出来,挨个整理好。又帮助摄影师把器材扛下去,在草地上摆好位置。很快,开始拍照了。大家又帮着打光,递手花。忙活了好一阵子,眼看太阳就快要落山的时候,拍摄终于接近尾声了。这时候,楚夕月提出来要求跟沈云菲拍一张合影。沈云菲似乎没什么兴趣,但还是答应了。两位穿着拖地晚礼服的美丽女人并肩站在一起,在夕阳下留下了永恒的影像。八个婚庆策划师有的帮着把设备往木屋里搬,有的帮助新娘换衣服卸妆。陆烬抱着设备走上来的时候,发现那对双胞胎青年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两人步伐一致,动作有些机械地朝最里面的公用卫生间走去。他给安燃使了个眼色,把东西放在一旁,悄悄跟了过去。身后的林励楠特别粘人,好像一步也不想离开陆烬,也不声不响地跟着走了。陆烬一回身,脸色一沉:“去厕所也跟着?”
林励楠苦着脸点头:“哥,我,我也想尿!”
陆烬觉得这个年岁的男孩子真是令人讨厌。自己当时怎么会想到用这种形象上直播呢?幸亏安燃没有嫌弃他。脑子里不由自主地走了会儿神儿。他赶紧又拉回思绪。“别出声,懂吗?”
他小声吩咐道。林励楠用力点了点头。走到卫生间门口,陆烬侧着耳朵听了听。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他进去的时候,那对双胞胎已经站在了小便池跟前。陆烬发现,这两人即使在撒尿的时候都处于惊慌的状态之中。四只眼睛游离不安地向四周瞟来瞟去,似乎都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完全沉浸在自己脑海中的恐惧里。他们到底在害怕什么?陆烬微微皱眉。林励楠走到小便池跟前,刚想方便一下。忽然,他感觉眼角的余光瞟到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就在他微微偏过头扫了一眼之后,顿时惊住了。“啊——”他惊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