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是因为她是姨娘,到底算我半个长辈,就算是妾室也是爹自己选的。第二,就是白姨娘肚子里现在怀着爹的种,虽然安平……对吧,那也是为这个家做出贡献的,给她看病不算折煞我。”
这段话说的荣夫人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之前还是铁青,现在已经变成了锅底,她狠狠地出了几口气,“荷花,你去跑个腿儿,把门口那家的大夫请过来给老牛诊诊脉,配点药吃。我看她最近是脑子越来越不正常了,别做出什么荒唐事儿。”
此间事了,林清雪拎着玩偶就准备出门,翠芝跟在她后头。“你拿着那个东西去哪里?”
荣夫人眼睛发光的盯着林清雪,眼睛里都是精明的探究,“我记得这个东西昨夜是白氏拿回去的,今天又出现在这里。来人,去把白氏带到正厅里,我有话要审!”
林清雪勾勾嘴角,反身走回,将手里的玩偶丢回荣夫人面前。那个玩偶沾了水,沉甸甸的,往桌上一丢,啪嗒一声响。“娘既然这么稀罕这个,那我还是交由娘处置吧。毕竟我原本只是准备找个匣子把它锁起来的。”
荣夫人皱皱眉头,林清雪这般不恭敬的样子让她觉得很不顺眼,但是又不能多说什么。毕竟这个女子很快就要去璃都,以后都是做主子的人,比她高贵到不知道多少,万一以后在璃都得了主子的喜欢,一句话他们荣家就彻底玩完了。“傻妞,你去找个匣子,将这个东西锁起来。”
荣夫人看了一眼边上一个傻乎乎的小丫头。那个丫头是府里最傻的一个,人傻,个小,也没心眼儿。这个玩偶现在怎么看怎么晦气,一般人都不愿意碰触,她倒是不嫌弃。傻呵呵的就在这个屋子里找了个小匣子,将那个玩偶丢了进去。又看向一边的秋月,“秋月姐姐,你的小锁借我用用。”
秋月皱皱眉头,那把锁头是自己花钱买来的,就用来锁自己的一些月例银子什么的,这个傻丫头非要让自己拿出来,而此刻夫人在此坐着,又不能说不。就硬着头皮从自己的小匣子上头取下了锁头递给了傻妞。随着咔哒一声响,荣夫人和牛妈妈仿佛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好了,娘,既然已经做完了,咱们就先去正厅等着那个道士过来做法吧。”
林清雪冷眼看了她们,转头就往正厅去。此刻白氏正跪在正厅。虽然她是荣老爷最心疼的爱妾,可是荣府的经济大权掌握在荣夫人手里,荣老爷也得出看她的脸色,府里的下人都跟人精似的,特别是那些个老嬷嬷。将白氏押过来,就让她跪着等。荣夫人不急不忙的从后堂走了进来,一看到白氏正跪在地上,心头莫名觉得舒坦,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嗯,不错,今日倒是听懂的礼仪。老爷不在家,没人给你撑腰了吧?”
白氏抬起眼,冷冷的看了荣夫人一眼。她痛失爱子,再加上有孕在身,此刻脸色很不好,双眼哭的红肿,脸颊发黄还有点浮肿。“我就是一个妾室,跪大房是应当的。”
林清雪一直挺佩服白氏的胆识和手段,所以今日的事情虽然她没有动手,可猜猜也知道是谁做的。就朝着底下的白氏看了一眼,二人交换了个眼色,彼此心知肚明。“我且问你。”
荣夫人慢慢的坐在上首,脸色严肃,“昨夜里,全府上下都看到你将那个玩偶拿了回去,怎么今早就出现在了牛妈妈屋里?你是不是要妖言惑众!”
白氏脸上神色变都没有变,“夫人,妾身昨夜是把那个玩偶拿回去了。想着是爱子的遗物。可老爷说了,那个东西不吉利,我现在肚里还有一个孩子,不适合放在卧房。就丢在了院子里。这个是我院子里所有下人都知道的。谁知道早晨起来,我想着让丫头把那个玩偶洗洗干净,放在自己这里留个念想,结果就发现不见了。我还以为是老爷早晨走的时候特地让人给埋去和儿身边。谁知,呜呜呜……”荣夫人一听她哭就心烦,心头明白这一切肯定和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但是现在又没有真凭实据,不好乱下断言,否则老爷回来肯定又少不了嘀咕。“那你问过你院子里的下人了没有?”
“他们都说没看见。”
白姨娘泪眼婆娑的摇头,“夫人,我院子里原本就紫菱一个小丫头,是最近又有了孩子,老爷才给我配的下人。这些人跟着夫人的日子比妾身长多了,夫人自己问他们便知道我说的真假。”
说着,白姨娘扶了一把自己的腰。林清雪赶忙站起身,走到白姨娘身边,往上抬眼看荣夫人,“娘,您看白姨娘现在肚子里还有身孕,你不能这么让她一直跪着,万一动了胎气,回来爹要生气的!”
而且此刻白姨娘的疑点基本都洗清了,她院子里的那些人确实是以前荣夫人身边的下人,她也不好多说,就朝着林清雪摆摆手,“成,你让她坐下吧,别到时候外人说我苛责妾室。”
“姨娘,您慢点。”
林清雪抓着白氏的手,托着她的胳膊把她扶到边上的椅子上坐下。在袖子底下,白氏轻轻捏了一下林清雪的手,林清雪也回捏了她一把,二人都不说话,可又都明白彼此的意思。脚步声匆匆,荷花领着一个蓝衫老道走了进来。“夫人,这是城外的祥云观的易观主,我正好要出城,就看到他从别家做了法事出来,就将人请了过来。”
易观主朝着荣夫人微微颔首,行了个道家礼仪,“荣夫人,各位好,贫道于路上已经听贵府的荷花姑娘说明了情况,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后头一个七八岁的小道童跑的满脸通红,才跟了进来,“师尊,你们走太快了,我一顿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