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妃忽然间勃然大怒。“好你个林清雪!你今日倒是有理有据!本宫不过是和你好好说上几句话,你就这么搪塞本宫?是看不上本宫还是如何,居然能这么以下犯上!本宫看你是想死了!”
说着,就将手边上的玉杯砸到了林清雪脚下。“你给本宫跪着!本宫什么时候让你起来你再给本宫起来!一点儿规矩都没有,本宫今日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玉杯的碎渣子掉落的到处都是,林清雪看了一眼眼前,想要挪开位置跪下,却被张贵妃看到了。“怎么?还要换地方?本宫让你跪着,你就这么委屈?林清雪,本宫今日算是看透你了,就是看不上本宫啊!本宫在你眼里,是不是只是一个小妾!”
林清雪看了一眼底下的碎渣子,又看了看张贵妃的脸色,最终还是决定就这么跪下去,省的那些不必要的麻烦。彩霞却先她一步拦了过去。“主子,不能跪啊,地上都是碎渣,您这么跪了,腿上怎么受得了!”
林清雪伸手挡了彩霞一下,让她往边上去一些。“没事儿,既然是贵妃娘娘要罚,清雪也不敢多说,照做就是。贵妃娘娘,清雪这就跪下。”
说着,拎着裙摆,就跪了下来。膝盖正好跪在一块玉器碎渣上头,她的脸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冷汗顺着额头就往下掉落。鲜血在一瞬间就将裤子和裙子染红了。张贵妃看着她的表情,倒是很享受似的。“林御医表情很痛苦啊。不过真是奇了怪了,本宫原来有些不高兴,怎么看到林御医这么难过,本宫倒是舒服不少了呢?唉,织锦,你说本宫以后若是不高兴,是不是找来林御医,让她跪跪碎瓷,就能开心很多呀。”
织锦笑了。“主子,您真是太可爱了,林御医乃是皇后娘娘的心头宠,您若是将她得罪了,以后日子恐怕难过了呢。”
张贵妃捏了手里的扇子,轻轻摇晃了几下。“这话倒是也在理,本宫还是要被皇后娘娘管制着的嘛。林御医,对不对?本宫倒是有些害怕呢。”
林清雪皱着眉头,那碎玉扎进了她的膝盖中,疼痛一抽抽的传输到她的脑子里,让她无比清醒,却又扎心的疼痛。她能感受到自己膝盖上的裤子已经被鲜血濡湿了,贴在地砖上,冰凉凉的存在。“贵妃娘娘,您说笑了。下官只是个普通人,而娘娘您是天潢贵胄,下官的性命怎敢与娘娘您相比。娘娘您还是不要折煞下官了。”
张贵妃这才满意的笑了出来,小团扇轻轻摆动,带来一阵凉风。“唉,这话可是你说的啊。本宫可从来不会嘲笑你的。”
就在这时,小太监进来禀报,说是庆云帝和韩御医一同过来了。张贵妃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清雪,眼神有些厌恶。“起来吧,怎么还跪着呢!想要给本宫脸色看吗?还是想让本宫在圣上面前丢脸?别搞得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站到一边儿去!”
林清雪想要站起来,可是那碎玉扎到了膝盖里,一动弹就疼的厉害。她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嘴里发出了一声轻呼。彩霞赶忙跑过去,将她扶了起来。“主子,您慢点儿!是不是很疼?”
林清雪借着她的力气站了起来,微微撩起裙摆,就看到膝盖上血流成河。她疼的后槽牙紧咬,却摇了摇头。“先扶我站到边上去。”
张贵妃看她的样子,忍不住嘲讽了一声。“手上那么粗糙,身子倒是一副小白花的样子呢。真是,看的本宫都觉得有些于心不忍。怎么办呢,楚楚可怜。”
就在这时,庆云帝跨了进来,声音洪亮。“什么楚楚可怜?爱妃,说与朕听听。”
张贵妃在一瞬间就变了表情,起身就要给庆云帝请安。“参见皇上,臣妾是说,自己生了病,看起来楚楚可怜。”
庆云帝一把扶住她,在她脸颊上捏了一把。“生了什么病症?这么急急忙忙的叫人去将朕喊了过来,朕心头焦急的厉害。来,朕看看,没有什么楚楚可怜,看着还是挺好看的啊。”
张贵妃娇嗔一声,挨着庆云帝就坐在了软榻上。“是林御医给臣妾诊得脉,说是臣妾胸中郁结,恐有大病呢。”
庆云帝心疼的搂住了张贵妃的腰,捏着她的手腕。“怎么,青莲近来从没和朕说过啊?若是有这种病症,怎么每日太医来请平安脉都没有发现呢?”
张贵妃嘟着嘴巴,看着倒是一个娇羞的少女。“臣妾也不知道,今日想着林御医医术高超,左右无事,就让她来长乐宫坐坐,谁知道就立刻发现了臣妾的病症,若不是她,臣妾恐怕就危险了呢。”
林清雪皱着眉头,看着张贵妃演戏,她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彩霞凑到她边上,低声问了一句。“主子,您的腿还好吧?张贵妃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清雪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静观其变,总不会轻而易举的就放过我的,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也不会太难看。”
果然,张贵妃夸奖了几句以后,就哀怨的看着庆云帝。“皇上,臣妾从来没有过什么病症,总不相信一下子就来了并。更何况,一早韩御医还给臣妾请了平安脉,确实是什么都没有。现在臣妾特地将韩御医也叫了过来,就是为了给臣妾好好看看。臣妾真的担心自己是病了,以后没哟UN鞥里去伺候皇上,臣妾……”说着,就抬起袖子,妆模作样的擦起了眼泪,看着真真是一点儿没有旁日的骄矜。庆云帝心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眼神凌厉的看向林清雪。“林御医,朕一直对你抱有厚望,但是你怎么能这么草率的就诊断贵妃的病情呢?纵然是真的有什么怀疑,也应当先去禀报太医院,怎么能擅自做主,一个人就诊断了一个病症。”
林清雪暗自觉得好笑,庆云帝为了张家的势力,已经能够做到这种地步了。她微微抬起下巴,不卑不亢的道。“圣上,今日来长乐宫,是贵妃娘娘说身子不适,让下官来看看的。至于病症,也一直是贵妃娘娘追着下官问,下官才告诉她的。下官是一命大夫,很多时候确实不会做人,只知道治病救人。”
庆云帝听着林清雪的话,脸色就黑了下去。“大胆!居然这么和朕说话!你是什么意思,是说朕冤枉你了?”
林清雪摇摇头。“圣上,下官并无此意。但是下官也是圣上和皇后娘娘点头放到宫里做官的,如果圣上相信臣,就该听了臣的话,给贵妃娘娘好好治疗。”
张贵妃原本伏在庆云帝怀里,一脸的难受,这时候却猛地抬起头。“什么?你这话是用皇后娘娘在威胁皇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