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文家的正厅里头,一片的风雨欲来。张太师脸色黑的像是锅底,他从没想到自己视作宝贝的二皇子居然会沾染上这样的人家。当时张贵妃和张太师提起二皇子的婚事,他就是不太愿意,因为从骨子里就不太看得上张家。如今又出了遮挡事儿,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哼,你们最好能给个合适的说法,想好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否则若是让二皇子殿下丢了颜面,让老夫在天下儒生面前丢了颜面,就休怪老夫翻脸不认人了!”
张尘远不想和文家翻脸,就朝张太师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往下说了。“行了,父亲,这件事情我们本该和文家同仇敌忾才是。如今这些贼人既然已经将信送到我手里,就说明他们这次的目的不是文家,而是我们张家了。”
“二皇子殿下和文家小姐定亲,已经是整个天下都知道的事情。若是此刻因为这种事情而退亲,难免会丢了二皇子的颜面,也让文二小姐从此不能抬头。我们现在耽误之际就是想法子怎么将这场祸事避免过去,而不是在这里发脾气。”
张太师恨恨的朝他瞪了一眼。“当时我就是不看好这门亲事,就是你和贵妃娘娘一门心思的要撮合,如今倒好,出了这等事情,让老夫如何能平息怒火!”
话音刚落,那个之前送信的小厮又跑了进来,递了一封信给张尘远。张尘远接过信,脸色阴沉的拆了开来,顿时气得脸色涨红。“好一个不要脸的,居然想从我这里捞走三万两!”
张太师从他手里拿过信笺,也气得脸红脖子粗。“若是想要压下这件事情,出三万两银票,用鸽子绑上,在京郊密林中放飞?呵,这个贼人是什么意思!”
文家人均是脸上讪讪的,昨日他们出了三万两赎人,今日这贼人居然又狮子大开口,文张家要三万两来堵上嘴巴?真是太不要脸了!文国公看向张太师。“太师,那有没有说关于这个卖身契的事情……”张太师横了他一眼,将信扔给他,示意他自己看。“你自己看!”
文国公看了一眼那信,上头说的清清楚楚。三万两一次性付清,卖身契和当时馆子里的记事簿都会告诉他们在何处能找到。但是如果不给钱,就会在明日天亮之时,将这个贴到京城的告示榜上,让整个璃都都看到!“这手段也真是太无耻了!今日午时将东西送到密林中,用鸽子绑着放飞?怎么有这种手段!而且我家的鸽子,纵然是放飞了,还是飞到我家来,他们这是故弄什么玄虚!”
张太师眼神阴鹜,他被气得不轻。“哼,眼下只能按照他们说的来办了。若是这个事情真的公之于众,无论是二皇子的名声,还是老夫的声望都会有损。区区三万两,就当是老夫为了犬子和女儿做的蠢事,收拾烂摊子吧!哼!老夫先走了,尘远,这事情就交给你办!还有,既然说好了地点,你派人在那边儿守着,老夫就不相信他们不去拿钱!到时候人赃并获,将他们抓了去!”
张尘远应了一声,带着人马就往京郊密林赶去。可是到了那里空荡荡的,也没见到有人在。树上贴了一张纸条,被一个眼尖的下人看到了,取过来交给张尘远。上头字迹潦草,和白日里送给自己的信笺一样,根本看不出来笔锋和笔触,更加认不出是出自谁的手笔。“张大人,将钱绑在那鸟腿上,放飞。”
张尘远黑着脸,朝着林子里喊了一声。“我现在放了钱走,又如何知道你们一定会给我东西!”
只听“咻——”的一声,一个纸团打在他的胸口,好像是弹弓什么的发射过来的。下人捡起来,交给张尘远。只见上头写着。“东西在你放飞鸽子以后,弹弓送给你。”
张尘远和下人四下查找了一番,根本也没见到发射弹弓的人。各个都如芒在背。对方射弹弓的手法这么精准,若是换成是箭的话,此刻怕是他们每个人都有生命危险。张尘远让下人将他团团围住,从怀里掏出了银票,将信将疑的绑在鸽子腿上,然后将鸽子往天上一扔。鸽子扑棱着翅膀,就飞到了天上。他眼睛顺着鸽子飞行的方向看去,却见到那只本该振翅高飞之的鸽子像是一颗流星一般,从天上猛地掉落下去。肚子上插着一只箭,显然是被人射下去的!张尘远目眦欲裂,对方手上果然有弓箭手!却又不敢肆意妄动,总觉得自己已经被毒蛇盯住了,生怕对方对自己动手。他看向一个小厮。那小厮看着就是又身手的。“去,找到那个鸽子!一定将贼人带回来!”
话音刚落,那小厮就要转身走。却又是一阵破空的风声,吓得那小厮一下子挡在张尘远面前。啪嗒一声,一只纸团子打在那小厮背后,却不是意料中的那只箭。众人的节奏都被打破,张尘远更是面如土色。他指着地上的纸团,让人拿给他看。拆开来见到那些贼人果然信守诺言,将东西都送了回来。那小厮还准备去追,却被张尘远喊住了。“陈思,算了,既然已经将东西送回来,就不追了。穷寇莫追。”
张尘远心头也在怦怦跳。刚刚那是个纸团子,若是真的是箭,此刻他恐怕也活不成了。还是不要招惹那帮穷凶极恶的歹徒来得好。敌在暗,他们在明,甚至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让他心慌的厉害。林清雪在陶然酒楼吃完了中饭,就看到一辆马车摇摇晃晃的停在了酒楼门口。杨家兄妹二人笑容满面的从马车上下来,被领着一路来到了楼上包厢。林清川和海长琉也已经到了,四人齐聚一堂,等着杨家兄妹的到来。打开门,林清雪就率先开口。“小侯爷,思琦小姐,这一趟辛苦二位了。想来是马到成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