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来海家,他也算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公子,家里原先是够不上进宫里头去当差的,找了不少人才有机会进去禁军,做了皇上的近卫。平时的礼仪和学问也有,武功身手更是不差。他朝着来喜拱拱手。“来喜公公,今日到底什么事情将在下找来啊?”
来喜冲着他笑笑。“你平日里和彩霞那么点儿事情是以为旁人不知道吧?今日你可是倒了大霉了,我们主子叫你来,是为了责问你,顺便将你和彩霞分开!”
琪哥儿一听,脸色顿时变了。他和彩霞这段日子一直有来往,可是因为彩霞脸皮子薄,又是个丫头,所以不肯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唯恐丢了自己主子的人,也让琪哥儿在旁人面前抬不起头。如今林清雪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件事情!他嘴唇翕动,脸色很是不好的看着来喜。“来喜公公,您好生与我说说,彩霞,彩霞到底是怎么了!”
来喜叹口气,模棱两可的说。“彩霞啊,今日受伤了,被人打伤了,这会子主子正生气呢,少爷也在,彩霞被安置了休息了,就等着您去了!”
一听到彩霞受伤了,琪哥儿脸上的表情都变了。原本是有些惶恐和担忧,现在都变成了焦急和愤怒。他一把挥开来喜,三步两步的冲进了小厅里头。只见林清雪已经换了常服,身上穿着一身水粉色的襦裙,宽宽松松的正好将已经显怀了的肚子给遮住了。如云一般的黑发随意的绾了一个堕马髻,上头簪着一朵绒花,脂粉不施也美的惊人。而海长琉则坐在她边上,帮她剥松子,一颗颗的码在小碟子里头,伺候林清雪吃东西。下首还坐了一个清隽的公子哥儿,以前也没见过是谁,只是看着分外柔顺好看,见到琪哥儿进来,那个小公子先朝着琪哥儿点点头。林清雪没说话,海长琉打量了一番琪哥儿,屋里的气氛十分怪异。琪哥儿拳头捏在袖子里头,指节发白,看着十分的愤怒,脸上的肌肉更是隐隐的抽动,好像是随时都要爆发一般。他顿住脚,朝着林清雪和海长琉行了个礼。“下官参见海侍郎,参见林副主簿,不知道今日让下官来做什么?”
林清雪眼皮子都没抬,只看着海长琉手里的松子,端的是看着十分轻视。“今日让你来,你没听说么?我府里有丫头,私通外人,今日被打伤了,就是找你来问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是她主动去撩你的,还是你……”闻言,琪哥儿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眼睛气得通红,咬紧了后槽牙。“少夫人,这事儿和彩霞无关!您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打她!是我,是我李文琪喜欢的彩霞,我想去撩拨她的,您怎么能够打她!”
海长琉刚准备开口,就被林清雪一把握住了手腕,不让他继续说。“哦?你撩拨她的?你知道彩霞我放在屋里是做什么的吗?我准备养着给我相公做妾的,如今就被你先的了手,你说,我该怎么处罚她?这么久,本夫人对她的好,都是喂了狗么?吃里扒外的东西!”
闻言,李文琪脸上顿时就愤怒了起来。原本压抑在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喷发出来,他猛地站起身,手指指着林清雪,大声喝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这么歹毒?彩霞一直和我说,说你是个好人,将她当成自己的亲姐妹来对待。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亲姐妹么?让她给你相公做妾?呵,你们夫妻和睦,让她这个妾室做何处打算?你根本从来就没有将她当成一个人,你只是将她当成一个奴才!”
林清雪嘴角噙着冷笑,看着李文琪。这个男子虽然长得说不上多俊俏,但是看着确实是十分的可靠。“哦?我的奴才,我怎么分配还需要你来说?你知道彩霞这些日子,在我身边,过得那可是主子的待遇,你现在来说我对她不好?那么我问你,就算是让彩霞跟着你,你又能给她什么?你一个小公子,家里是眼珠子一样看着,将彩霞给你,你就能对她好?进了你府上也不过是做个妾室!倒不如在我们海府做妾,好歹日子好过些!”
李文琪咬着后槽牙,一双眼睛险些瞪出血来。“我若是娶了她,绝对不会让她做妾!她那么好一个姑娘,单纯、善良、文静而且聪颖,完全可以当一个正室。我李文琪若是得了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让她做妾!少夫人,您太欺负人了!我,我怎么也想不到你居然会让彩霞做妾,你居然打着这样的算盘!”
林清雪将散乱的松子慢悠悠的摆放整齐,抬起眼看向海长琉,给他使了个眼色。海长琉会意,轻咳一声。“不过文琪,这件事情你说了也不算啊。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个时候口口声声的说会让彩霞进府做夫人,到时候你父母若是不同意,不是也白瞎么?”
李文琪重重的闭上眼睛。“我自然会和父母说清楚的。而且我母亲已经知道有彩霞这个人了,是彩霞一直不同意,想要在你们身边再伺候一段日子。说是要将夫人最难的日子给伺候过去。可是,可是你们居然这么对她,你们真不是个东西!”
林清雪安静的听着他的话,然后轻轻的哼了一声。“哼,倒是当真是一副郎情妾意。那么我就更饶不了彩霞那个丫头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一个婢女居然敢和宫里的侍卫私通,就是该罚!来喜,去给我将彩霞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