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嬷嬷仍旧不肯开口，狞笑着看着林清雪。“我是谁派来的？我告诉你，我就是夫人派来的！她让我做了这些事情，她自己不承认！你肚子里头那个是野种，他们海家不认账！”

林清雪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这人之前已经被文苑打肿了一边脸，现在另一边也被林清雪直接打出了一个巴掌印，肉眼可见的肿起来。嘴里都是鲜血，将牙齿都染红了。“你胡说八道！如果是夫人，你就不可能逃不掉！你就是在挑拨离间！你说吧，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谁这么大胆子！”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有丫头跑进来报信儿。“大少爷，少夫人，二少夫人要生了！现在稳婆已经去看了！”

林清雪手上动作顿了一下，但是她敏感的发现了，提到王菀之的时候，这个婆子脸上闪过一丝惊惶，随即又被她压下去。只是这么一丁点儿的破绽，就逃不过林清雪的眼睛。她脸上都是冷意，心头已经明白了，这个婆子肯定是王夫人找来的，难怪在海府里头没见过。林清雪是个记性特别好的人，只要见过一面，不管是多久没见，心里头都会有点儿印象，所以她可以肯定这个婆子肯定不是海家的。日渐正好在王菀之那里让王夫人丢了人，她还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动手打自己，那么现在派个嬷嬷走路上推自己一把，好像也说得过去。“是王夫人让你来的？你们真是不要命了！”

那个嬷嬷一下子诧异的抬起头，因为她听出来，林清雪虽然是再问他，可是语气里头已经都是笃定了。可是作为王家的奴才，这个嬷嬷还是不敢认罪。“不是，不是！你血口喷人！”

林清雪猛地朝着后头使劲儿拽了一把她的头发，头皮撕扯的疼，带着这嬷嬷的眼睛都被扯得吊了起来，看着像是一只老狐狸。她冷笑一声，嘴角上扬，看着不像是生气，可是眼睛中的冷意根本就是遮掩不住的。“不是她？我血口喷人？那么咱们现在去对峙，我认识京兆尹，你觉得你这个身板儿能经得起京兆尹的几下板子？你这个年岁，已经上有老下有小了吧？想来孙子都已经有了，你知道戕害朝廷命官，要担什么责任吗？”

那嬷嬷顿时打了个冷战，原本接受王夫人的命令，只是想着林清雪不过是海家的少夫人，根本没想到对方已经是朝廷命官的身份。后宅里头的女人争斗乃是常有的，推一下打一下的，都是小打小闹。王夫人平时在府上是横行霸道，王老爷有个小妾，就是被她指使人推了好几次，中途有个怀了六个多月的孩子都掉了。所以这个嬷嬷接到主子的吩咐，也没太在意，想着顶多是像自己家里一样，吵几个几回。到时候林清雪肚里这个掉了，王菀之那个生下来就是海家唯一的孩子，想来海家也不会为了一个已经掉了的孩子去蹙王菀之的眉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可是今日失手了，非但没有让林清雪吃到亏，反倒将自己赔了进来。那嬷嬷脸上和背上冷汗一下子就窜了出来，顺着脸颊直接落到下巴，汇集成一滴，啪嗒掉在胸前。“我，我……我……”林清雪冷冷的看着她，这张角色的脸蛋儿也冷的像是一座冰雕，虽然挂着笑意，可是那种笑意比起哭和狠戾来说，还要吓人。灯光照耀下，林清雪在这个嬷嬷眼中就像是一只恶鬼，随时能将她抽筋扒皮。“你说不说？还是舌头已经没用了，说不出来？若是如此，我不如直接给你割了去。你是没有试过我的手段吧？”

那嬷嬷抖得像是筛糠。“老奴，老奴真的是受了主子的吩咐！不是有意的，您不要割奴婢的舌头，不要啊！”

林清雪轻笑一声。“我割不割，还是要看你怎么做。你知道，就算是我不割你的舌头，你若是不戴罪立功，按照你现在这个犯事儿程度，也是要一家子给你陪葬的。你说，一家子人，要么死，要么流放，你值得吗？还不说！”

她最后一句猛地加重，眼睛瞪大，死死的盯着这个嬷嬷，让嬷嬷吓得一抖，险些尿了裤子。“老奴，老奴是夫人派来的！少夫人，不瞒您说，老奴是王家的下人。是王夫人让老奴来的！”

虽然林清雪心里清楚，可是一定要让这个婆子自己说出来才算数，否则这些个女人肯定赖得干干净净。一院子的下人，除了林清雪院子里的，更有文苑院子里的，还有老太爷院子里来打听林清雪安危的，都听得一清二楚，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眼睛都盯着林清雪看。要知道二少夫人现在已经要生了，可是她娘居然做出了这种事情，林清雪要真是闹起来，最终最难堪的还是王菀之。林清雪眉头皱起来，脸上冷意不减，狠狠地将那个嬷嬷的发髻松开，脑袋推到了一边儿去，一脸嫌恶的用帕子擦手。“各位都在，给我做个见证！我今日这场祸事，乃是王家这个夫人所作所为。现在弟妹要生孩子，我就暂且不计较。来喜，让人将这个奴婢给我关起来！看好了，谁也不准放走她！”

林清雪从来很少称哪个下人做奴婢，如今想来是气急了才会这么说，来喜赶忙领命，带着人将这个女人拖了下去。边上的一个老嬷嬷是文苑院子里头的，一把扶住了林清雪。“少夫人，您稍安勿躁。这事儿我一会儿回去告诉夫人，您不要动怒，对身子不好。赶紧去歇着吧，忙了一天了，您一个人两个人用，肚里孩子要累的。”

林清雪感激的握了她的手腕，借力站稳。“谢谢梅嬷嬷，我这就回去休息了。你回去告诉母亲，这个事情先按着，反正那个贱人跑不掉。现在菀之要生孩子，不能节外生枝，一定要让她把孩子平安的生下来才是。”

梅嬷嬷点点头，赞许的看了林清雪一眼，帮着海长琉把她扶了回去。“好，少夫人，您放心，这个事情我一定会好好的和夫人说的。如今二少夫人要生产了，您真是大人有大量，为了海家的香火着想。您放心，这个事情，夫人到时候一定会给您一个说法的，不会这么平白无故的让您受气！”

林清雪点点头，被他们搀扶着躺在了软榻上，感觉身体已经累得不是自己的了。“好，我乏的厉害，先休息休息。长琉，你让人一定好好看着兰儿，不能让她出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