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人能将这些毒下在一国之君的身上,加上他为何突然不行了,你该比我更加清楚。”
大妃到退一步,最终站定。“是,就是我干的,告诉你们也无妨,反正死人不会开口,这么多年,我一直将矢量花下在他的饭菜中,让他逐渐丧失了那方面的能力,让他再也没有能力与精力出去乱搞。”
林清雪点头。“是的,所以这么多年,老单于都没有再纳妃子,可是你为何忽然丧心病狂,要害死他呢?”
大妃猛地捏紧拳头,声音中的怨毒之色弥漫。“因为,他不肯传位给我的儿子们!他想将位置给这个杂种!凭什么?我苦苦经营了这么多年,苦苦守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是这个结局?我不甘心!”
呼延凤烈就料定会是这样。“你为何说父皇要将位置传给我?他从未表示过。”
大妃嘲讽的看了他一眼。“你以为他不说,我就不知道他的心思了么?去年你从边关回来,他将你留在宫中说了半天的话,有眼睛的都知道他对你的宠爱,呵,后来我刺探过他,问他这些儿子中,最中意的是谁?你猜他怎么说。”
呼延凤烈挑眉,他知道老单于的性格,不到最后一刻肯定不会说出让自己继位的话,虽然整个国家,都说他是太子,说他一定能够继位。可是他自己知道,并不是老单于授意的,只是有心人传布出去的消息罢了。“父皇不可能告诉你,他想将位置传给我,这不是父皇的作风。”
“是呀,他从没说过你多好,只是他将我的儿子们贬的一文不值,他说风雷是个没用的武夫,一门心思就知道吃喝玩乐,不堪大用,他说风雨是个病秧子,以后年岁恐怕活不长,呵,他就是这么嘲讽我为他拼死生下的两个儿子,你说他不该死吗?”
林清雪听到呼延凤烈和大妃的话,忽然想起自己在尚云国的时候,也隐隐听说过呼延凤烈是匈奴太子的话。原来这些都是大妃有意识的散布出去的假消息。这些宫人不明所以,以讹传讹,最后变成了这种局面。呼延凤烈摇头冷笑。“你觉得父皇说得不对吗?”
呼延风雷又要暴起打人。“你这个杂种,也有脸面说我们!你该死!”
呼延风雨更是恼怒的脸都涨红了,气的在一边拼命地咳嗽。确实是个身体不好的。呼延凤烈冷冷的扫视他们兄弟二人。“父皇这么说,都已经是十分委婉的,这么多年,呼延风雷,你说你尚武,可你去过边关一次么?去看过那些兵士怎么抛头颅洒热血的么?你的武力都留在皇城里撒野,都留在对付平头百姓,酒池肉林中了!而呼延风雨,你的身体你自己知道,成年以后你就一直在搜罗各种美女,可是如何呢?身强体壮的也好,年轻貌美的也罢,你生出了一儿半女了嘛?”
这些都是大妃和两个儿子的心病。如今被呼延凤烈毫不留情的戳穿,三人都恨不得扑上来咬死他。大妃深吸一口气。“即便是这样,又如何?你今日就要死了,你死了以后,纵使我的两个儿子不堪大用,朝臣们也只能扶他们上位,你觉得你能改变的了什么?在我意识到你的父皇属意你当单于以后,我就让人四处传播谣言,说你是内定的太子,你以后会继承皇位,这些风风雨雨传了那么久,你的父皇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也不为所动,他觉得你就是天命所归,于是我不得已对他下了杀手。”
林清雪捏着小药瓶。“这里面的丹药,看似是救命的,实则是催命的,里面的朱砂遇上矢量花就是催命的毒药,大妃,不知我判断的可对?”
大妃笑着点头。如今她赢看到了自己满腹荣光做到太后的位置了。“是,你说的一点都不错,我就是这么做的,一年前我让人炼制了这些丹药,跟你父皇说,这些不但可以治病,还能让他重整雄风,他高兴地接受了,吃了以后果然有些效果,可是那些都是昙花一现,很快,他就陷入了更深的旋涡,万劫不复。”
林清雪将药瓶捏紧。“如此看来,大妃很通晓医术。”
大妃不隐瞒。“我的家族就是草原上的医药世家,你那些功夫不过是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不过我还是挺奇怪的,你居然能知道我用的是什么毒药,也知道怎么给呼延凤烈解毒,所以,林清雪,你就是我的这个计划中的一个变故,有变故不好,你该先死。”
林清雪淡定的站在原处,她知道大妃说得都是心里话。这个时候,跑不跑的掉就是命了。她若是能活着出去,就代表她已经能平安离开匈奴了,但是若是真的出不去,那就是上天注定,她要埋骨于此。“大妃您太过自负了,有时候,自负不是好事。”
大妃一招手,门外突然出现了一圈穿着黑衣的甲士。手中握着长刀,将殿门堵死。“我自负,是因为我已经算无遗策,有自负的资本,现在你们还有谁能够与我争锋?”
话音刚落,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传来。老单于咳嗽几声,艰难的从榻上坐起。林清雪忙弯腰将他扶坐起来。“咳咳咳,若寡人今日不死呢?”
话音刚落,大妃和呼延风雷兄弟二人都瞳孔巨震。大妃猛地看向老单于。“大王,您怎么……”“我怎么没咽气是不是?我们夫妇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寡人的性子,寡人最恨旁人的欺骗,你一面装贤妻良母欺骗寡人,一面又用这些阴毒的手段来让寡人这么多年都缠绵在痛苦中,大妃,你好狠的心啊。”
大妃朝着他跪下,涕泗横流。“大王,你别听他们的一面之词!我是因为他们想要逼宫才说得那些话!您不要听他们的!”
老单于咳嗽几声,摇头。“不,寡人不是刚刚醒来,之前你的话,寡人都听见了,寡人想不到,烈儿的母妃居然也是你害死的,那寡人为你,凰儿的母妃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大妃垂下眸子,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是我做的,她不过是个汉人,来匈奴想要这么高的权势,她不配!”
老单于似乎已经想到了结果,并不多生气。“你真是个毒妇啊,寡人虽当年已经想过这些问题,为何她刚有了身孕就忽然暴毙,为何烈儿的母妃身怀六甲也莫名的死了,却怎么也没怀疑到你身上,你真是让朕失望!”
大妃忽然扬起脸,脸上都是决绝的恨意。“你为什么不会怀疑我?因为我在你的心中,是个没有喜怒哀乐的木偶吗?还是你觉得给我大妃的位置,我就该感激涕零,天天烧香拜佛了?我也是个人,我也是个女人!我想要得到夫君的爱恋,我想要的到自己该有的东西,而不是你一句轻飘飘的你以为!”
老单于沉着脸。“这些年,寡人可能确实是有些对你疏忽了,但是你也不该将这些怒气撒到这些无辜的女人身上,她们和你一样,也是女人,也有自己的孩子,也有自己的父母,你这么做,不会夜半觉得亏心么?”
大妃捂着自己的心口。“亏心?我还有心么?大王,我的心在你一次次的冷漠和偏颇中,已经没有了,没有心,为何会亏心?”
老单于一阵剧烈的咳嗽,抬手。“咳咳咳……你收手吧,寡人还能念在多年的夫妻情分上,给你一条生路,不要逼寡人动杀手。”
大妃慢慢地从地上站起,十分雍容。“你放过我?难道,这个时候不该是你带着你的这个杂种儿子,跪在我们母子面前祈求原谅吗?大王,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话?你就是我的一个阶下囚!”
老单于猛地瞪大眼。“你不要执迷不悟!只要寡人拿出虎符,你就是一个死!天下那么多的勇士,见到虎符就会对你们群起而诛之,你觉得你还能苟延残喘到几时?”
大妃怜悯的看了一眼困在榻上的老单于。这个年少时候,敬若天神的汉子,如今已经是个垂垂老矣的老者,眼看着就要死了,油尽灯枯导致他双眼浑浊,银丝满头。她已经无法透过这张脸,想到自己年少时候,那个可以将自己抗在肩头,背在背后的少年郎了。她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想过和你共度一生的,当年我刚嫁给你的时候,只有十五岁,父亲和母亲满怀期待的将我送进你的王府,少年时,你没有那么花心浪荡,陪我骑马去天边看日出,将我抗在肩头看日落,草原上的云彩一层层的,星星一颗颗的,无数个日出日落都记载着你曾经也喜欢过我这个事实,可是谁知你当了单于以后就什么都变了呢?那么多的花花草草,都要去闻一闻,去看一看,看多了就忘了你家中还有这么一棵昨日黄花,是我太天真,居然希望自己能遇到爱情,是我错了。”
老单于皱眉看着大妃。“你不用说这些了,寡人已经说过,只要你现在住手,寡人就饶你和两个儿子一命!你们从此被贬为庶人,再也不得进宫廷半步。”
大妃突然癫狂的笑了起来,脸上皱纹堆叠,将林清雪三人都笑的有些懵,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发疯。良久,大妃终于停了下来。她擦掉眼角笑出来的泪痕。“我需要你的怜悯?你看看门口这些人,他们不是你的臣子,他们是我捡回来的孤儿,从小养在风雷的身边,这些人,不受你的虎符牵制,现在我就可以让他们杀了你们这帮贱人!”
那些黑衣甲士闻言,都从门外冲了进来,将众人围困在中间。呼延风雷也站起身,冷着脸看向林清雪众人。“父皇,你从小就说我顽劣,就说不喜欢我,可是您想过没有,就是因为您的不在意,才让我更加顽劣,只是想要得到您的一点点的关心,其实您真的不配做一个父亲,您的所有的儿女,都对您深恶痛绝,你觉得老七喜欢您吗?”
老单于脸色忽然变了变,他看向呼延凤烈。“老七,你是不是也很恨我?”
呼延凤烈摇摇头,十分冷淡的看向呼延风雷。“你和你的母妃性格扭曲,不要怪罪到其他人的头上,这么多兄弟姐妹,为何其他人都没有动谋反之心?难道父皇真的只有你一个儿子了吗?不过是你们这个时候想要浑水摸鱼,所以才用的这些下作手段!”
呼延风雷冷哼一声。“你敢说你不恨?不恨你会这么多年一直躲在边关,不回来见他?不恨你会这么决绝?”
呼延凤烈仍旧是摇头。“我为什么要恨他?这么多年,他撑着这个硕大的匈奴,让所有的人慢慢地能够温饱,让我们能够安居乐业,他已经做到了一个帝王该做的事儿,我为什么要恨他?我们生在帝王家,很多时候都是比普通百姓活的好,不会为了五斗米折腰,更不会体会到上顿不接下顿的窘迫,那么我们就势必会失去一些东西,你们想要的太多了。”
呼延凤烈的话,狠狠地刺激了呼延风雷。他咬牙切齿。“你真是话多!来人,准备动手!”
一招手,那些黑衣甲士就举着刀,将呼延凤烈和老单于围了起来。冷冷的刀面泛着光,将昏暗的大殿照的十分冰冷。大妃看着老单于,声音比刀光更加冰冷。“今日你们三人一起死,我会昭告天下,你是病死的,而你最喜欢的七子和他的王妃,是给你殉葬的,让你们一家三口在天上好好团聚!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