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算什么出卖，我压根就没答应她帮她保守秘密。我跟她说了，投资的事儿我肯定会找你商量的。”

沈云妹说道。　　“哈哈，算你狠。那你介不介意我给她打个电话？”

高思问道？　　“随便你。”

沈云妹满不在乎地说道。　　高思从桌上拿起手机，打开免提之后，拨打了池颖的号码。电话响了几声之后，池颖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高思，你怎么想起我来了？”

“我听说你在找投资？还不想让我知道？”

高思直截了当地说道。　　“谁告诉你的？”

池颖反问道。　　“你猜。”

高思笑道。　　“肯定是马天培这个大嘴巴。我猜得对不对？”

池颖问道。　　高思的嘴都快咧到耳根了，他需要努力才能让自己不笑出声音。高思不置可否地继续说道：“干嘛不让我知道？”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池颖有些顽皮地笑道。　　高思有点郁闷，他觉得身为一名投资人，身边有人在四处找投资，却不告诉他，这是无法忍受的事情。高思问道：“理由呢？你有项目需要钱，不是应该先找我吗？”

“不是我的项目，我是在帮助我旗下的一名漫画作者找投资呢。”

“有区别吗？我的问题是，你找投资干嘛特别嘱咐不告诉我？”

高思下定决心，非要刨根问底不可，这件事情他不能忍。　　“你生气了？”

池颖问道。　　“嗯，有点儿。”

高思实话实说。　　“行了，别生气了，下次见面我请你吃饭。”

池颖笑着说道。　　“那你说说是什么项目，能让你四处找关系的项目，应该值得我看看。”

高思说道。　　“那我先说说人家为什么指名道姓不让你投吧。你敢不敢听？”

池颖有些挑衅地问道。　　“尽管说，我有什么不敢听的。”

高思毫不在意。　　“人家说了，高总一出手就是上亿的投资，从资金到资源一步到位。如果让你投资，自主权就没了。人家就想要500万，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找你。”

“只要500万？500万你自己拿不出来吗？你倒卖版权不是挺赚钱的吗？”

高思直接向池颖抛出灵魂三问。　　池颖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呵呵，我要是能随便拿出500万来给别人投资，我做梦都能笑醒。你真是有钱人不知道创业者的辛苦。”

高思挠挠脑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池颖道：“你不知道现在搞小说创作有多内卷？我给出的稿费是行业内最高的，就这样都留不住好作者。那些大平台根本不用付稿费，只把那些明星作者捧起来，用梦想画个大饼，就有无数作者趋之若鹜。悬疑小说是小众题材，现在连导演都看不上悬疑类的剧本了。”

高思一下子就听懂了池颖的意思。　　“你是不是想说，你就想坚持你小而美的悬疑小说，根本不想把生意做大？这就是你没把自己做成大平台的原因？”

电话那边的池颖笑了：“没想到，高思你还真懂我。”

“那当然。你要推荐的项目是不是也是小而美？说说吧，为了你，我也可以破例投一把小而美项目。”

高思笑着说道。　　池颖听了高思的话，便放下心来，讲出了她的故事。　　原来，让池颖东奔西走拉投资的人，名叫林亦斌。林亦斌也是魔都艺术职业学院的学生，曾经就读于动漫设计专业，说起来还是高思和池颖的师兄。林亦斌毕业后，在一家知名的动漫公司做漫画剧，这一做就是三年。　　漫画剧是一种介于漫画、广播剧和动画片之间的内容形式。它的每一个镜头都是一张漫画，但是这张漫画并不是完全静态的，漫画上的人物会有口型和动作的简单变化，有时候还会加上一些光影。再辅助以配音和音效，就能够起到动画片的效果。而漫画剧的制作成本，只有动画片的十分之一。　　林亦斌就是在制作漫画剧的过程中发现，漫画剧中的很多镜头运用都有套路，只要了解套路，制作漫画剧的难度了商机。他想，如果能够让这种内容形式更加自动化，就有可能更快地产出更多有趣的内容。　　等池颖讲完，高思说道：“你说这个林亦斌师兄，我印象挺深的，他不是咱们学校漫画社的社长吗？他也是做悬疑题材的漫画吗？”

“那倒不是。只不过，他的心思并不在技术上，也没想要做什么改变世界的事情，他就想做一个工具出来，把他的漫画剧做好。”

高思想了想说道：“也对，总要有人专注于那些专业的事情。明天上午你把林师兄带过来，我给你们引荐一个人。”

池颖很开心，立即满口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沈云妹凑过来说道：“让我猜猜你想做什么。”

“行，你猜猜。”

“你想一次性解决人工智能的训练问题。让我们所有项目都来当小白鼠，对吗？”

高思赞许地看了沈云妹一眼，却没有直接回答。他问道：“有没有同行公司找你谈过开放AI作曲接口的事情？”

“有啊，好几家呢。不过我都没答应。”

沈云妹答道。　　“为什么没答应？”

“都是竞争对手嘛，如果我答应了，那竞争优势不就没了？而且，就算是开放出去，我也没想好该怎么收费。收费高了人家不要，收费低了我不划算。”

沈云妹突然眼睛一亮：“高思，你是不是又想出什么鬼主意了？快告诉我。”

“也不算什么鬼主意。最近我想通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

“人工智能的基础靠算法，成长靠数据，而现在语言、绘画、音乐还有影视创作，人工智能最大的门槛卡在了人工训练上。因为想要让人工智能在艺术类工作上接近甚至超越人类，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跟人学习。而跟人学习就会产生巨大的人力资源成本。我这个理解对吗？”

“基本正确。”

沈云妹肯定道。　　“所以，虽然算法都是公开的，但是每个公司训练人工智能的方法不同，人工智能的智力水平就差别很大。不可能每家公司都自己出资训练一遍人工智能。”

“所以……你想花大力气完成对人工智能的训练，然后出租给有需要的公司？”

沈云妹问道。　　“没错。就像池颖刚刚提到的这个需求，他想把剧本自动绘制成动漫剧，就算是一个典型的应用。还有韭菜实验室的韭娘，也算是一个具体应用。具体应用购买可定制的人工智能服务，而服务商则按照实际消耗的计算量来收取服务费，大家各取所需。”

沈云妹笑道：“你这个梦有个前提，就是你必须是那个最好的服务商才行。”

高思很严肃地说道：“没错，我们就是要投入最多的资金，训练最聪明的人工智能，然后向全社会提供这项服务。将来我们的服务，就是信息时代的基础设施，就像每个人都有手机一样，将来每个人也都需要人工智能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