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消息？”

秦伟山已经迫不及待了，光是出意外的可能就够他担忧的了，现在告诉他有好消息，他的心就像开了朵花一样让人欣喜。徐亦诚其实也不知道是什么好消息，他也只是听说。他不敢打包票这个“好消息”不是反语。徐亦诚只是笑笑：“等会你就知道了。”

“嗬哟，徐博士跟咱卖关子啊。”

秦伟山的肌肉一松，全身又软绵绵地黏在了躺椅上——坐起来对他来说实在太累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好消息嘛。”

徐亦诚赔笑道，“一会，他们好像要开会，我到时候给你捎句话，啊。”

“嗯？”

秦伟山反应过来了。他以为徐亦诚说的“他们回来了”是指的他们还在回来的路上，原来已经到了，而且听上去回来有一会了。那为什么乔安不给他发消息报个平安呢？这家伙是不是把自己的救命恩人忘了？害得自己在这里担惊受怕的。秦伟山算是第一次体会到古代在家里守着戎军的丈夫回家的妻子是什么感觉了。虽然他和乔安只是战友关系。这想法一冒出来，秦伟山越想越不爽，他撇撇嘴，扭头朝南边的窗外望去。徐亦诚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说：“好了，还有半个小时要开会了，我先走了，从生活区到行政区还有一段时间呢。一会我再来，啊。”

“去吧去吧，记得带点饭啊。”

秦伟山招招手。徐亦诚起身，走到门口，放在门把柄上的手却突然停了下来。“怎么了？”

秦伟山看出了徐亦诚的犹豫，问。“有人。”

徐亦诚没开门，外面“咚”“咚”“咚”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听上去至少有三四个人。“叮咚”。“谁啊？”

徐亦诚问。“徐博士？您也在啊。”

外面这沉闷磁性的声音实在是耳熟能详，太好辨认了。“蒋将军。”

徐亦诚回头看了一眼秦伟山，秦伟山立刻点点头。门开了。蒋将军的身后，站着的正是捍卫者其他四名成员——安晓天、刘宣、乔安、陆莎。“哎？”

徐亦诚有些懵圈了，“不是，开会？”

“哈，经过讨论，我们考虑到秦伟山同志的身体情况，决定来秦伟山的生活间呢，开个简短的小会。本来我们想让伟山同志用线上的方式参加会议，但是这样好像不容易听取到伟山的意见，所以嘛……伟山，方便吗？”

蒋将军脸上的皱纹随着他嘴型变化着，慈祥的面容很难不让人拥戴。“哈，当然，当然。您愿意带着我的战友来寒舍开会，真的是我的万分荣幸！”

秦伟山急着想站起来，安晓天赶紧走上前扶住他。“伟山，你就躺着吧，没人笑话你的。”

安晓天说。“那不行，这是基本礼仪啊。我这里正好有几个马扎，我去取来。”

秦伟山说着就要走起来。安晓天慌忙摁住他：“哎好了，我来吧，告诉我在哪，我去。”

两人争执了半天，秦伟山怕别人等得不耐烦了，也拗不过安晓天，放手让他取来了。诸位全部落座，蒋将军清了下嗓子，说：“纳尔斯，直入主题吧。”

“好的。”

纳尔斯上线，乖巧地将双手搭在一起。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虽然身为王子什么大场合都参加过，但是在这些地球人面前，纳尔斯还是显得有些拘束。“是这样的，首先我们要跟徐博士和伟山先生说明白，我们，遇到的是丧尸。”

此话一出，另外几人倒是毫无动静，但是徐亦诚和秦伟山就是彻底震惊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丧尸？“不是，纳尔斯，别开玩笑，客套话都讲完了，不至于再来点笑话了。”

徐亦诚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似乎双手是找不到位置安放。秦伟山没有说话，但是从他瞪大的眼睛里也可以看出他的难以置信。“我们是认真的，徐博士，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发誓。”

纳尔斯说，“这次的作案凶手，不是人类。他们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在我们的词汇中，翻译到中文就叫灵尸。在一切开始的之前，你们一定要相信一点——这个宇宙中，灵魂是存在的。只有相信这点，才有听懂的可能。”

众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示意纳尔斯说下去。“我们遇见了一个来自神域的灵魂，他应该是被时空界王选中的使者。还有要补充的是，宇宙中有两个结晶，代表着宇宙中至高力量的存在，一个是可以赋予任何物体生命的生命结晶，还有一个可以摧毁任何生命或者复生任何死亡之物的混沌结晶。在很久很久以前，生命结晶被神域的前任使者带到了我的家乡，库姆勒。我的祖先早就考虑到了攽萨会大难不死回到库姆勒抢夺生命结晶的可能，于是将生命结晶留在了这里，而生命结晶，其实也就是艾博的母亲。”

“哇哦……”陆莎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声。确实，这太玄妙了。要不是有纳尔斯，有谁会知道这些呢？人类总觉得自己学识渊博，殊不知在茫茫宇宙之中，自己只是一个无知的小屁孩罢了。“要补充得实在太多了。”

秦伟山头都大了，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而徐亦诚应该是听到艾博，对这个话题特别感兴趣，他两只手臂放在腿上，撑着自己的下巴，全神贯注地听着。“呃，这似乎是扯远了，但必须跟你们讲清楚，要不然，连敌人来犯的原因都不知道，跟别说打胜仗了。”

纳尔斯甩了一下遮住眼睛的刘海，“而攽萨来犯的目的，就是集齐这两个结晶，这两个结晶已经上百万年没有重聚过了，但每当他们重聚一次，这个宇宙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因此，绝对不能让攽萨同时拿到两个结晶。”

“据说，混沌结晶拥有保护生命结晶的能力，但是迄今为止没有史实记载。而我们碰见的那个丧尸使者，就是为了保护生命结晶而来的。”

“所以，完全是有可能的，对吧？”

徐亦诚说。“是的。”

纳尔斯赞同地看向徐亦诚。徐亦诚吸了一口凉气，用手抵着自己的下巴，缓缓地吐出两个字：“玄乎。”

“嗯嗯。”

秦伟山也点头，“宇宙中有太多东西我们不知道了。”

纳尔斯也只能苦笑一下，他知道要一下子跟人类讲清楚是不可能的，他也只能穷尽词汇去尽可能地描述这庞大冗杂的地球外的世界。“继续吧。”

安晓天说。“回到案子本身，我觉得，那个我们遇到的灵尸不是杀人凶手，他也说了，还有另一个掌握着混沌结晶力量的灵尸。而那个灵尸，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虽然我们未曾谋面。而尸体被那个灵尸复活了，成为了她的手下。而她想干什么，我想大家都猜到了。”

屋子里，一片死寂。此时无声胜有声。纳尔斯见没人回答他，尴尬地咳了一声：“咳，嗯……再补充一下，被混沌结晶复活的死人，有两种可能——一个是注入灵魂的灵尸，一个是纯粹行尸走肉的无灵者。而且，混沌结晶跟生命结晶一样，都可以赋予对象任意的性格。”

“就跟艾博一样。”

徐亦诚突然打破了旁人的死寂。“哎对！徐博士，今晚一起吃饭吧。”

纳尔斯突然扯开了话题，打趣道。“哈哈哈……”徐亦诚朝纳尔斯笑着，不自觉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大家要是听不懂，想一下我们的盟友艾博，可能就比较好理解一点。”

蒋将军突然发话了。“嗯。”

蒋将军的话没人不会回应，都陆陆续续地应了一声表示收到。然而，乔安却悄悄地和蒋将军对视了一眼。乔安那微微皱起的眉头似乎在问：您听懂了？蒋将军耸耸肩。“要说明的东西有点多啊。”

趁着这个空隙，纳尔斯梳理了一下思路，感觉到大家的眼光再次聚集向了自己，纳尔斯开口继续道：“这个案子，已经不是单纯的凶杀案这么简单了。它牵扯出了一个新的势力，也让我们的另一个敌人浮出水面。”

“就是分别指向你说的灵尸和无灵者吧。”

安晓天说。纳尔斯点点头。其实纳尔斯一直很注意安晓天，安晓天是所有旁听者里最冷静的那个，从刚开始到现在，安晓天的姿势，甚至连他的鞋子的位置都没变过。而且纳尔斯讲了这么多玄奇的事情，安晓天除了刚刚让他继续之外，根本没说话，就好像他经历过一般，一点都没让人觉得他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诸位，请容许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安晓天低头看着地板，突然将身体往后仰了起来。“我们现在的主要矛盾暂时发生了变化。刚刚，从纳尔斯的话里，我猜测混沌结晶来自魔域，对吧？”

“没错。”

纳尔斯说——虽然他并没有提及混沌结晶的来向，但安晓天毕竟是猜对了。“而生命结晶，又已经被攽萨取走了，对吧。”

安晓天看向了徐亦诚。徐博士默默地点点头。“这就是我认为现在主要矛盾变化的理由。”

安晓天说，“我觉得很有可能，那个攽萨去魔域寻找混沌结晶了，而他并不知道混沌结晶已经被转移。也就是说，我们不用像以前那样，提心吊胆地怕他随时发动攻击了，因为他根本就不在。”

“对啊！”

秦伟山恍然大悟，瞪圆了眼睛。陆莎痴痴地看着安晓天，双手已经合拢在一起了。“而无灵者，和攽萨一样，想摧毁我们的世界。”

安晓天突然不说了，他看向纳尔斯，纳尔斯用手招呼了一下，放心地让他继续。“未来的一个月里，我觉得……”安晓天还是有些心虚——不是他不敢说，而是他怕说出来的猜测将是事实。“说啊。”

“晓天继续！”

“对对对，继续，咱听着呢，没人笑话你！”

大家用钦佩的眼神望着安晓天。“我不希望我的猜测是真的……”安晓天还是说了出来：“我们，可能会和那些丧尸来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