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了王爷还敢这样放肆,是不想要你的脑袋了吗?”
卫离厉声说道。语罢,卫离更是将腰间的腰牌给拿了出来。尽管这修罗王的名号响当当,可认识炎景天本人的却不多。如今便也只是将这能证明身份的腰牌给拿出来,便抵得过做更多的解释。见状,这些官兵慌忙跪在了地上,看起来十分的惶恐,颤抖着身子说道:“奴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王爷不要见怪……”炎景天倒也不是非要跟这些人过不去,如今对方已经是这样的态度,他的心中自然也是满足。“本王知道,守在这里是你们的指责,本王也并无意责怪。只是城外的难民有很多,倘若放手不管的话,必然也是要给整个青阳城带来无可估量的灾难。”
“这是本王的王妃,王妃代表着本王,会带着大夫们去给这些人看病,你们以后切莫要阻拦。”
炎景天心中十分的清楚,这便也是池涟漪的心中所想。如此,便也算是满足了她的这一个心愿。念及此,池涟漪眸光中满是感激,心中的责怪,也少了些许。不管这人是什么样的目的,到底也是给了她一个成全。若是换做了往常,池涟漪还不愿意承认这个所谓的王妃身份,毕竟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她可是从来都没有幻想过,这会成为事实。可此时,这样的身份给她提供了太多的方便,倒也是没有什么好计较的。“是,属下遵命。”
官兵们心中着实是捏了一把冷汗,生怕炎景天会怪罪下来。眼下,便也算是放心了。有着炎景天在撑腰,回头就算是府衙大人真的怪罪了下来,也都还是有什么说的了。出了城门之后,池涟漪与炎景天并排走着,可柔与卫离在她们的身后,可却总还是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乖乖的。可柔瞧着心中是有些着急,可这感情的事情,旁人也只能是爱莫能助。“这些人都是城中的大夫,会随时听候你的差遣。你小的时候是生过天花,却也是要小心一些。”
炎景天的语气中,依然是带着一丝的关心,还带着几许的愧疚之情。池涟漪只觉得百感交集,微微的皱着眉头问道:“这天花可是会传染的,这些大夫是好心不假,可要是真的因为这些,而赔上了自己的性命,岂不是太冤枉了吗?”
闻言,炎景天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人我也都调查过了,都是生过天花的,如此,便也就不用再担心会被传染了。”
池涟漪并不知晓,炎景天之所以会来的这样晚,就是去找寻这些曾经患过天花的大夫。要救难民是刻不容缓的,却也不能因为这样就白白的让别人将性命给搭上了。可哪里想到,池涟漪在听到了之后,便苦笑着说道:“也是,你可是堂堂的修罗王,难道在这世界上,还有你做不到的事情吗?”
到了此时,池涟漪十分的反感这样的感觉,她明明都还不了解原主的一切,可眼前的这个男子,却已经是将这些都知晓?在炎景天的面前,她如此的透明,却始终都看不懂对方的心思。这样的“王妃”,岂不是过的太可笑了吗?炎景天微微的敛下了眼眸,遮掩住的满是落寞。尽管心中也十分的苦,可在池涟漪的面前,他却不能表现出来一点的脆弱。池家刚刚才遭受到了灭顶之灾,池银锁还在外面生死未卜,池涟漪如今也都是在硬撑着,无论如何都是决然不能够倒下来。眼看着都走出了很远,卫离忍不住走上前来,说道:“王爷,朝中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不如你就先回去吧。”
炎景天思索了片刻之后,也只得点了点头,说道:“恩。”
心中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对着池涟漪柔声说道:“我就在醉霄楼中,你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回来找我。”
炎景天倒是一直都希望,能够成为池涟漪最大的依靠,却也只会事与愿违。池涟漪丝毫都不领情的说道:“不必了,你有这样的心思,还不如去想一下,如何再去为难民做一些事情。”
见状,卫离倒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沉声说道:“池姑娘,你可知道……”“卫离!”
当卫离的话都还没有说出来,炎景天就厉声打断。卫离低下头来,便又退了下去。池涟漪不知道这主仆两个人,又是在唱什么双簧,却也是没兴趣再待下去。池涟漪快步的向前走去,那些大夫们便也紧跟其后。可柔走上前来,低声的说道:“姑娘,王爷也都是好心,又为你做了这些事情,你是不是也要对王爷好一点?”
可柔将炎景天对池涟漪的情义都看在了眼底,更有些于心不忍。很多的事情,池涟漪心中都是清楚的,就像是池家的人被人给害死,与炎景天又有什么关系?尽管这样,却还是忍不住埋怨这人没有及时的将撤回炎卫的事情告知。是是非非,又有谁能够真的说的清楚呢?望着池涟漪离去的背影,炎景天感到了很是惆怅,却久久都不愿意转身离去。如今能够看到她,都算是一种奢侈。卫离有些看不过去了,走上前来,说道:“王爷,你从没有得过天花,却想着要与池姑娘生死与共,为何不告诉她呢?”
跟在了炎景天身边这么多年,却还从来都没有见过炎景天这般不理智的样子。似乎眼前的这个修罗王,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潇洒不羁的人。正是因为知道炎景天的这一种转变,卫离来故意要说出离开的借口,就是担心炎景天会真的为了池涟漪,连命都不要。闻言,炎景天苦笑着说道:“从她为我解毒开始,这便是我欠下了她的。修罗王的女人有什么好的,若不是我的出现,她的生活一定会更简单。走吧。”
炎景天落寞的转身,向着青阳城内走去。郊外。远远地便看到那些难民衣不蔽体的躺倒在路边,样子看起来十分的痛苦。连同那些走在了路边的人,也像是行尸走肉。大部分人的脸上,身上,都长了许多的疙瘩,看着也有些恶心。在池涟漪的记忆中,只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袭来,池涟漪才发现,原本是凭着一腔热血来到了此处,可眼前的这种惨状,却比她想象中还要残酷很多。死亡的气息很是浓重,似乎随时都要将人给包围,让池涟漪喘不过气来。头脑有些晕眩,池涟漪只觉得眼前一阵眼黑,险些就要晕倒了过去。也就是可柔眼疾手快,便迅速的将池涟漪给搀扶住,口中关切的问道:“姑娘,你怎么了?是感到了身子不适吗?不如,我将你送回去吧?”
可柔当真是有些心疼,池家刚刚才发生了一些变故,池涟漪又要来到了此处与难民共患难。若非是为了池银锁,池涟漪或许还不会这般的牵强。“不用,既来之则安之,银锁住在什么地方?”
根据可柔的说法,池银锁也是一个不会被天花传染的人。池涟漪心中原本对她自己也很是自信,可当来到了此处,便才开始觉得,她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坚强。“就在前面了。”
可柔轻声说道,伸出手来向着前方指去。池涟漪抬起眸子,顺着可柔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在不远处,搭建了一个简单的棚子,很多人在围着,不知道在干什么。“可柔,你不是说,这地方以前是荒无人烟的吗?怎么还会有人在这里建棚?”
池涟漪站直了身子,精神看来恢复了不少。“奴婢昨天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些,难不成是难民中有人做的吗?”
可柔倒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池涟漪却觉得事情不会这样简单,毕竟这些难民也都是要逃命的,怎么可能会有人有闲情雅致在做这些?可若是青阳城中的人所为,连她出城都还是一件难事,会是谁有这样大的能耐?“走,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池涟漪一脸的严肃,笑容尽数收敛。待到走近了之后才发现,这棚子中,竟然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在施药。光是这人的扮相,非富即贵。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倒是值得让人揣摩。除此之外,更是让人想不到的是,这男子在这里是在施药。可不知道是何原因,在棚子旁的难民却并不多。“你是什么人?”
池涟漪走上前来,开口问道。闻言,男子抬起头来,瞧着池涟漪,却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笑容,“我当是谁呢,竟然是醉霄楼的老板娘。怎么?这样的热闹你也是要来凑的吗?你还真的是胆子大,连死都不怕。”
这男子的言语之间满是嘲讽,对于池涟漪似乎很了解。池涟漪秀眉一挑,冷笑道:“听你这意思,你与我似乎是异曲同工,看来咱们是志同道合了!”
池涟漪这话中的讽刺意味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