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们这边老鼠挺多的？”

“确实不少，这些东西总是弄不绝它们，热天外面有吃的还好一点，冬春两季许多都跑家里面来偷东西吃，猖狂得很啊！”

老头无奈的感叹道。　　“大不大只？”

王正问道。　　“大，很大只，一斤多的都常见得很，偶尔还能看见一只两三斤的。”

罗老头愣了一下，问道：“你打听这个干嘛？”

“嘿嘿，听说老鼠肉挺好吃的，你说如果我想收购老鼠，给多少钱一斤比较好？”

王正问道。　　“你要吃，我给你抓两只就是，说什么钱不钱的显得生份了！”

罗老头笑道。　　“那我要是大量收购呢？”

罗老头愣了一下，问道：“你想卖到两广那边去？”

“你也知道？”

“废话，王老头知道，我为什么就不能知道？”

也是，两人是战友来着，解放前的经历差不多，至于解放后，两人都守在了自己老家，倒是对外面的事情了解的少了。　　王正点了点头，说道：“是有那么个想法，其实现在刚刚开放，应该有许多机会，平时看起来不起眼的事情，说不定就能赚到钱。　　就比如你们的人稀罕鱼，却没办法养鱼，我们那边很多鱼，却没人喜欢吃一样，主要是没有油，所以我想带老鼠肉去羊城那边试试！”

“你小子头脑倒是够灵活的。”

罗老头叹了口气，说道：“这些事情其实别人也不是想不到，我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就想过的，可不敢做啊！　　一趟几千里地，车费就是一大笔钱，东西弄过去万一砸手里，那就完蛋了，加上一路上，各种意外，出去一趟自己能不能回来都不一定，这等于是在拿命搏啊！”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嘛，日子过不下去了，总得想想办法不是？”

王正叹道。　　“老鼠多得是，还大个，你怕是给一毛钱一斤也大把人愿意抓来卖给你，平时遇见打死了都是直接丢地里肥地的，不过这仅限于一开始好抓的时候！”

“那就够了！”

王正笑道：“不过我要活的，毕竟是人吃的东西，要是用老鼠药可不行！”

“那也简单，下套子下笼子都好使得很，不过这冬天最好的办法是挖洞，这事儿，狗娃子些最喜欢干，平时没事儿还折腾一下，现在能赚钱，怕是折腾得更欢了，说不定还能找到不少粮食！”

罗老头笑道。　　“那就麻烦您以后帮忙顺带着收一下老鼠了。”

王正拱了拱手，说道。　　“好说，不过还是等下一趟熏鱼送过来了再收吧！”

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特产，以前是国家在调度，可国家只会管大层面的东西，一些不重要的，国家自然顾及不了周全，这就给了普通人机会。　　现在这时候只要胆子够大，其实多跑跑很容易赚到钱，不过就像罗老头说的，各种意外也多，那就得看个人的应变能力了。　　私下里罗老头找王攀打听了一下王正的情况。　　“他兄弟姐妹三个，他是老大，他爸得病几年了，家里欠了好多钱呐！”

“怪不得了，这是不拼命不行了啊！”

罗老头感叹道。　　第二次熏鱼在第三天晚上运了过来，而且还是老村长亲自带的对，足足用五辆板车拉了一千斤过来，是晚上八点过到的。　　天都黑尽了，山下却亮起了火把，老村长声音有些嘶哑的喊道：“罗老头，接客了！”

“老子接你个沟子，大晚上赶路，怎么没把你个老王八摔进河里去？”

罗老头的声音有些暴躁，不过还是把全家都叫了起来，吩咐媳妇儿媳妇烧开水，煮洋芋，儿子孙子和王正等人则先在坝子上面烧了一堆篝火，然后一人打着一支火把下山接人。　　“哈哈，老子命大的很，当年爬雪山都没摔死老子，你这个小山头想要老子的命，怕是还差了一点，用不着下来接，老子认得到路！”

老村长一口一个老子，可声音里面透着一股子久别重逢的欢喜。　　外公和爷爷对骂，王攀一脸的无所谓，应该是早就见怪不怪了，罗老头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喊道：“去把酒坛子抱出来，一人给他们倒一碗。”

高原上的十一二月，气温已经接近零度了，又赶了一天的路，身上出汗很是容易着凉，一直走着使着劲还没事儿，可一旦停下来就很容易被寒湿侵袭。　　喝一晚烧酒再休息，那就好受的多了。　　老村长上来后，大笑道：“哈哈，我们这又是好几年没见面了啊，甚是想念！”

对于老村长的想念，罗老头嗤之以鼻，“要不是有好处，你老小子舍得来？”

“好处也没少你的那一份吧？”

老村长笑道：“一天就赚二十多斤腊肉，也不怕被撑死？”

“你难道赚得比我少了？”

“那可不一样，你赚的是自家的，我赚的可是几千口子人分，差得太多了！”

“怪我喽？”

罗老头冷笑道：“我女儿嫁去你家就是去受苦的！”

这下老村长不说话了，儿子儿媳那边他倒不说完全没有照顾吧，可确实没花多少心思，心中有亏欠，自然说不出来硬气话。　　好在罗老头比较理解他，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故意挤兑他一下而已，并没有真的要以此问罪的意思。　　“进屋喝酒吧，等下再吃两个土豆！”

“我好不容易来一趟，肉都没有？”

“有屁吃不吃？想吃肉，明天自己做，我没时间！”

这么多人，罗老头家自然是没有那么多房间的，就连床都没有那么多，好在有竹子、玉米杆、干草这些东西。　　自己动手捆个竹架子出来，再依次铺上竹竿、玉米杆和干草，地上挖个坑烧一堆火，和衣而睡倒也不至于感冒。　　这个年代，又是出门在外，大家都没那么多讲究，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已经不错了。　　“一斤鱼干换八两腊肉，大家没什么情绪吧？”

王正问道。　　“情绪肯定是有的，不过道理讲通了就好，谁要不乐意，让他们自己进山去卖就是了。”

老村长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