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流氓的搭讪话，他在大学里听得很多。“喂，美女，这里有K厅，我请你去唱歌。”

黄毛追着她说。“滚！”

吉倩雯翻了他一个白眼，继续旁若无人地往前走。“唏——”黄毛把两根手指放在嘴里，吹了一个带着弯音的尖长口哨。从旁边一个酒吧里冲出来六七个混混。有两个人挡在吉倩雯面前，一副流氓腔地冲她挤眉弄眼。一个富少模样的混混上来说：“喂，你是哪里的？在这一带，我怎么没有看到过你？”

吉倩雯因为长相漂亮，经历过这种被围哄的场面，并不怎么惧怕。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还是有些忌惮，就没有斥责和怒骂他们。她只是默默地想从他们中间穿过去，往服装商场走。“你要去买衣服？”

罗富少财大气粗地说，“我帮你去买吧，只要你愿意跟我交朋友，这个商场里最贵的服饰，我也买给你。”

他伸手挡住吉倩雯的去路。“我不认识你，请你走开。”

吉倩雯还是没有发火，语气温和地说。“要是我不走开呢？”

富少抖着腿得意地说，“陪我去唱歌，我给你买身名贵的衣服怎么样？”

“滚开！”

吉倩雯终于忍无可忍地吼了一句。“唷，小美女也蛮有脾气的嘛。”

富少边说边朝几个黄毛使眼色。三个黄毛马上围上来。其中一个壁发黄毛提着嘴角说：“你知道，我们的罗富少，是什么人吗？”

“我管他是什么人？跟我搭什么架啊？”

吉倩雯心里有些畏惧，但还是提高声音喊。“嚄，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

壁发黄毛说着，就对她动手动脚起来。“你干什么”吉倩雯吓得直退。壁发黄毛上来抓住吉倩雯的一条胳膊，嘻皮笑脸地说：“走，陪我们去玩玩。”

这时围观的顾客越来越多，一会儿就把他们围得水泄不通。另一个黄毛上来抓住吉倩雯的另一条胳膊，就挟持着她，往人群外拉。“放开我——”吉倩雯拼命挣扎。“住手！”

人群的外面传来一声断喝。人们回头去看，是个土里土气的小伙子。他就是秦千超。秦千超见这帮混混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公开挟持吉倩雯，怒不可遏。他断喝一声，就挤开人群冲上去说：“放开她！”

另外一个身高体胖的黄毛走上来，不屑地喝道：“你是哪里的？关你什么事啊？”

他没有说完，秦千超就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啊？你敢打我。”

身高体胖的黄毛要举手还打，秦千超一把抓住他打下来的手腕，轻轻一捏，胖黄毛就痛得“噢”地一声叫起来。后面三个黄毛立刻扑上来围攻秦千超，秦千超把胖黄毛的身体举起来，往他后面两个黄毛身上掷去、他的身体把两个黄毛撞出去五六米远，才重重仰倒在地，痛得爬不起来。罗富少见势不妙，马上让两个抓住吉倩雯的黄毛拖走她，另外两个黄毛挡住秦千超。秦千超急了，对准挡住他的两个黄毛，出手极快地一拳一个。两个黄毛几乎同时飞出去，重重地跌在后面的花坛上。围观人群惊叫着，朝四周散开。秦千超扑上去抓住挟持吉倩雯的两个黄毛，一手抓一个，用力一捏他们的手腕，他们就痛得大叫，赶紧放手。秦倩雯连忙退开，惊呆在那里不动。秦千超把左右手里的两个黄毛往一处一拢，两个黄毛的脸就“噗”地一声，撞在一起，痛得嚎叫不上。秦千超最后才转身面对早已吓得浑身发抖的罗富少，罗富少颤着腿连连后退。秦千超指着他说：“这次就饶了你，你再敢骚扰我小姨子，我就要了你的狗命！”

罗富少吓得连爬带滚地逃走。可一会儿他又跑回来，扶着还躺在地上的几个混混，在围观人群中的哄笑声中，狼狈不堪地走了。“这个小伙子是哪里的？怎么这么厉害？”

“那个漂亮女孩，是他小姨子。”

“姐夫救小姨子，当然越战越勇，哈哈。”

秦千超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小姨子面前说：“吉倩雯，你也来逛街？”

“我来买身衣服，没想到竟然遇到混混。”

吉倩雯对姐夫救了她，心生感激，但她还是没有叫他姐夫。“我也来帮我妈买身衣服。走，我们一起进去逛一下。”

秦千超招过惊呆在一旁的妈妈，带着吉倩雯一起走进服装商场。“吉倩雯，以后你不要一个人出来逛街，多危险啊。”

秦千超叮嘱说。“嗯，我知道了。”

吉倩雯乖顺地应答一声。在商场里，秦千超转来转去，完全没有买衣服的经验，他平时从来不逛服装商场的。他妈也想买身好点的衣服，给儿子增点面子，却又不知道儿子身上有多少钱，就不敢买贵的。好在吉倩雯在这方面有经验。秦千超妈看中一件便宜衣服，她皱眉摇头，对秦千超说：“你妈不能再买这种便宜衣服，要买就买好一点的。”

秦千超身上只有五百多元钱，就说：“我没有钱，先将就着买件算了。”

“关键是，你们现在在我们高家，高家可是豪门。”

秦倩雯已经骄傲地说我们高家了，“我姐她妈为什么不跟你妈说话？档次相差太大，她觉得丢脸。”

“你不是姓吉吗？”

秦千超感觉吉倩雯也很势利，有拜杨意识。“等爸爸回来，我就改姓高。”

小姨子掉头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头说，“你这衣服，还不如高家佣人老张穿得好呢，怎么跟我姐一起走出去啊？对了，你不是给我姐买过一个钻石戒指的吗？你的钱呢？”

“全部用光了。”

秦小桦说，“都是为你们高家用掉的，却还要赶走，真是。”

“你穿得这么差，我姐才不肯跟你一起出去的。我也不好意思，跟你走在一起。”

吉倩雯与他拉开一点距离说，“我姐说，明天我们大伯家有事，她为要不要把你带去而纠结。”

秦千超脸上火辣辣地烧着，觉得在小姨子面前很没面子：“你姐一点也关心我，也不给我买身好点的衣服。”

“她一直要跟你离婚，还给你买衣服啊？”

“现在不是不离了吗？”

“只是暂时不离。”

秦千超别的什么也不怕，就是说到钱，他就头疼。“这身衣服，适合你妈穿。”

小姨子指着一件昵质外套说。秦千超走上前一看，要588元。他哪有这么多钱啊？僵立在那里发窘。她妈一看，眼睛也亮亮地，露出喜欢之色，却见儿子一副为难的神情，就知趣地转身走开。“你妈也喜欢的，快给她买吧。”

秦千超臊着脸，手背肿得拔不出来：“我身上，只有五百多元钱，还要给她买条裤子，买双皮鞋，钱不够。”

男人最丢脸的事，莫过于在美女面前手肿得拿不出钱来。在绝色小姨子面前如此窘迫，秦千超直恨无地洞可钻。“我借给你，你买吧，我用微信扫码支付。”

小姨子对营业员说，“把这件衣服拿下来。”

她对秦千超说：“快把你妈拉回来，试穿一下。”

秦千超去追走到前面的妈，把她拉回来说：“刚才这件衣服，你试穿一下。”

“这么贵的衣服，不能买。”

妈违心地说。“吉倩雯借钱给我。”

秦千超实话实说。妈一听，就立住不走了：“怎么能问你小姨子借钱呢？你现在没有工作，拿什么还她啊？再说，让你媳妇知道，姐夫问小姨子借钱，也不好的。”

妈忽然有些忸怩地说：“千超，你也不要跟你小姨子走得太近。我刚才见你们肩并肩走路，就想喊你，却又怕。”

秦千超的脸羞红了：“妈，你想到哪里去了？她看不起我，对我讨厌死了，怎么可能呢？“我这是提醒你。”

妈嘀咕道，“你有个天仙一般的好媳妇，再也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

“妈，不会的。”

秦千超想想上午看到小姨子身体的事，脸就红到耳根。他把妈拉过去，到试衣室里去试穿，吉倩雯爽快地给他去扫微信付钱。“秦千超妈，这件衣服你就穿在身上，不要脱下来了。”

吉倩雯笑着说，“你穿上这件衣服，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年轻好几岁。”

秦千超妈多皱的脸上，开出一朵难得看到的菊花。秦千超看着，心里却有些刺痛。儿子无能啊，不能让妈妈脸上笑容常在，笑口常开。秦千超心里内疚地自责着。接下来，吉倩雯又给他妈买了一条裤子，一双皮鞋。妈脚上那双皮鞋已经穿得开裂，脱皮，穿底。不成样子，她却还不舍得丢掉。吉倩雯摇头咂嘴说；“秦千超妈，这双皮鞋还要它干什么，快丢掉吧。”

父子俩面面相觑，觉得好难堪。吉倩雯自已化一万多元钱，买了一身漂亮名贵的衣服。秦千超妈妈羡慕地看着她，心想豪门小姐就是不同啊。千超这么穷，怎么呆得下去呢？她心里替儿子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