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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绝色女郎的凄惨年华 > 第九章 回家途中

第九章 回家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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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又过去了好几天,桃桃离家又近一些。前面是一个比较大的村子,从远处看,是一片郁郁葱葱。桃桃觉得,一般情况下,看到村子的时候,都是先看到的一大片树木,房屋都被树木包围起来,走到跟前才能看到。这和图画书里画的不太一样,几乎所有的图画书里,那些个村庄,突出的都是房屋,还有院子,甚至人和牛羊猪狗都能看得见,树木,稀稀拉拉,只是个点缀。它们只是立在房屋旁边或者院子里外,装个样子而已。和村子里的茂密的树木不同,农田道路的旁边,树木就稀稀拉拉。在桃桃的印象里,司家楼村子四周的大小路边,每年的春天,人们都会栽上树,有时候栽种的还很稠密。可是,不知道是成活率低,还是人为的破坏,反正就是到了冬天,路边还是光秃秃的,基本上看不到树的踪影。第二年春天,继续栽树,到了冬天,存活下来的,依然没有几棵。年复一年,周而复始。正所谓人们说的,年年栽树不见树。和路边上树木有一比的,是桃桃妈妈饲养的小鸡崽。每年春天,桃桃妈都会买回来几十上百只毛绒绒的小鸡崽子,随着它们身体的增长,数量一直在不断地下降。到了秋天,就剩下来没有几只,能够活到冬天的,可能只有三两只。很多年头,是一只也不剩。桃桃曾经非常纳闷,问妈妈是怎么回事,妈妈说,“大部分时间都是鸡瘟病,瘟死了。也有丢失的,还有被黄鼠狼偷走的。”

反正,和村子旁边的树木一样,年年养鸡不见鸡。想到妈妈养鸡,桃桃又开始想家。一想家,桃桃就忍不住落泪。她一边流泪一边走,然后,就坐在地上,痛哭一阵子。哭泣一阵子,用手抹抹眼泪,桃桃站起来继续前行。这个村子旁边路上的树木也是稀稀落落的。桃桃不慌不忙地走进了村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村子里却看不到人。一般的村子,都会有老人,还有孩子,哪怕就是农忙季节,也是这样。一些老人坐在那里,老太太呢,手里不闲着,或者纳着鞋底,或者补着衣裳。嘴里也不闲着,东家长西家短地闲聊着。老头呢,很多是拿着旱烟袋锅子,一边聊天一边吞云吐雾。几个孩子在周围玩耍,嬉戏。附近,还有悠闲的瘦狗在不慌不忙地溜达,几只大大小小的公鸡母鸡在低头觅食。这个村子却静悄悄的。没有老人,没有孩子,没有瘦狗,没有公鸡,没有母鸡。有院墙的院门关着,没有院墙的屋门锁着。桃桃有些纳闷,这个村子应该有什么事吧?不然,怎么和别的村子不一样呢?桃桃本来还打算在这里要些饭,补充一下她几乎就要空了的干粮袋子,还有两个空罐头瓶子呢!现在看来,这个愿望有可能落空。突然,桃桃隐隐约约听到有唢呐声从村子东头传来。桃桃顿时明白过来,这个村子有什么事情发生,不是娶媳妇就是死人正在出殡。在农村,也只有这样的红白喜事才能花钱请唢呐班子。桃桃的老家,河沟县开化乡司家楼,只有死人出殡的时候,才请唢呐班子过来,娶媳妇,就不会请,请唢呐班子,那是要花钱的,农村人舍不得。这里距离河沟县还有一千多里路程,是不是这样,可说不准呢!小时候,听妈妈说过,“五里不同俗,十里改规矩。”

意思是各地的风俗习惯规矩都是不一样的,哪怕只有五里路的距离,就有可能不一样的风俗习惯。当时,桃桃没有什么体会。现在,桃桃知道了,这可是真的。在河沟县是骂人的话,在别的地方不是;他们那里骂人的话,在河沟县也不是。说人好看,不同的地方就有不同的说法。所以,才有一句话叫“入乡随俗”,就是,到了一个地方,要按照当地人的风俗习惯规矩办事。想想也对,一个地方祖祖辈辈延续下来的规矩习惯不可能因为一个外地人而发生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改变。怪不得村子里没有人呢!人们都过去看热闹了。平日里,农村基本上没有什么娱乐节目。唱戏,放电影,不年不节,没有大事是不可能有的。如果想看戏,就得进城去,买票才能看,没有几个人会舍得。前些年,偶尔还有公社的电影队来村子里放电影,现在,也没有了。偶尔来一个盲人,到村子里来说书,就能让大半个村子里的人熬个大半夜。至于唢呐班子,平时也是看不到的。桃桃想,过去看看吧,遇到红白喜事,一般的地方,对于像桃桃这样的乞丐,人们都是很大方的。白馒头,肉菜他们也舍得给。要是平时,他们自己长年累月都吃不到肉食,怎么可能会舍得给一个要饭的。桃桃朝着唢呐声走过去。果然,一个新搭起来的灵棚,矗立在一个青砖青瓦的门楼旁边。青砖青瓦的门楼,不像是新盖的,看样子已经有了一些年头。灵棚的前面,有一些头戴宽大的白围巾,腰扎同样宽大的白腰带的孝子贤孙。他们或者站在一堆说话,或者在走动。灵棚的左边,有一个很旧的好像从来没有涂过油漆的暗灰色的方桌,五六个人的唢呐班子围坐在有些年纪的方桌四周。他们的周围,是看热闹的人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他们大都是兴趣盎然地看着吹拉弹唱的人,有时候,还要小声地议论一番。看到周围这么多的人看他们,唢呐班子兴奋起来,吹唢呐的那个年轻人站了起来,摇头晃脑地起劲地吹着,脖子上的青筋跳起来老高。接着其他几个人也都站了起来,兴高采烈地敲着,拉着手里的乐器,更加卖力地演奏。桃桃对这一切没有兴趣,她想看看现在是不是有饭,是不是有水。因为她从早上上路到现在,还没有吃上一口饭,还没有喝上一口水。桃桃看了一圈,又伸着脖子往青砖青瓦的门楼里看了一眼,都没有,因为现在还不到吃饭的时候。但是,桃桃还是发现了食物,那就是,唢呐班子那个方桌上,有饼干,有糕点,有瓜子,还有花生果。方桌上还有几个碗,碗里有水,是让唢呐班子的先生喝的。方桌下面,有两个破旧的竹壳暖水瓶。桃桃看着唢呐班子在兴致勃勃地奏乐,她虽然想喝水,但是,这个时候也不方便说。她想等一等,等他们演奏一曲终了,停下来的时候,要口水喝。她就看着他们演奏。桃桃发现,那个摇头晃脑,兴致勃勃的吹唢呐的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上,浓眉大眼,深眼窝,高鼻梁,有点洋人的影子,很是帅气。桃桃来了兴趣,站在人群中,看了起来。这一看不当紧,桃桃看出来了问题。唢呐班子他们吹奏的居然是民乐《喜洋洋》!桃桃上学的时候,曾在暑假里,从收音机里听到过这一首曲子。他们怎么会在人家出殡的时候,演奏喜洋洋呢!他们不是应该演奏悲伤的音乐吗?党和国家领导人去世的时候,演奏的都是哀乐呀!桃桃想,可能,这里的人不知道这个音乐是喜庆的日子才演奏的吧?可是,唢呐班子是知道的呀!他们难道不担心有人听出来会揍他们一顿吗?桃桃这样想着,突然,唢呐班子又过渡到另外一首曲子。桃桃听出来,是济公活佛!这都哪跟哪啊!这首曲子,估计他们都知道吧?济公活佛的下面,居然是邓丽君的《甜蜜蜜》!桃桃看看这些看热闹的人群,还有那些孝子贤孙,大家都不以违逆,态度淡然。桃桃琢磨着,看来,只要他们吹拉弹唱的是音乐就行。或者说,他们只要弄出来动静就行。至于演奏的什么内容,是无所谓的。桃桃也就不再少见多怪,可能这里都是这样的风俗习惯吧。她开始一边看那个帅小伙,一边欣赏音乐。说实话,这几年来,桃桃还真没有听过什么音乐!终于,音乐停了下来。演奏员们,都坐下来,纷纷点燃起了烟。这个时候,桃桃小心翼翼地对着吹唢呐的帅气的小伙子说,“我能不能喝口水?”

这个时候,不仅仅是帅气的小伙子,唢呐班子的人,还有周围看唢呐班子演奏的人们,都看到了破衣烂衫的桃桃,一个身材高挑,漂亮的女乞丐。帅气的小伙子,看看桃桃俊俏的脸蛋,赶紧说,“喝吧!喝吧!”

桃桃端起方桌上的碗,“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看着她渴的不成样子,唢呐班子里的一个老者,又给桃桃倒了一碗水。桃桃再一次一口气喝完。桃桃一连喝了三大碗水。那个老者,看着桃桃,问她:“你也饿了吧?”

桃桃点点头。帅气的小伙子不等老者说话,就把方桌上的饼干糕点端给了桃桃。虽然很饿,桃桃看着周遭的人群,还是不好意思吃。帅气的小伙子想把饼干糕点装进桃桃的布袋,看了看老者。老者点点头,帅气的小伙子就把方桌上的饼干糕点花生瓜子一股脑地倒进了桃桃的布袋。他看到桃桃的罐头瓶,又给她灌满了水。桃桃很是感激,一边给他们鞠躬,一边禁不住地说:“谢谢!谢谢!”

然后,桃桃就和这些好心人告别,离开了这个热闹的场所,继续上路。桃桃刚刚离开,孝子贤孙里的一个小伙子,看样子应该是死者的儿子或者孙子,看到唢呐班子的方桌上的四个小盘子,空空如也,大吃一惊,他连忙问他身边的看热闹的人:“桌子上的饼干呢?”

那个人指着桃桃的背影说:“那个要饭的拿走了。”

这个孝子贤孙听后,不由得怒火中烧,他愤怒地朝着桃桃的背影追去。边追边大声地喝道:“站住!”

桃桃回头一看,见一个壮汉朝自己追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吓得赶紧猛跑。这些看热闹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跟着跑了过去。唢呐班子的那个帅气的小伙子,知道不好,也跟着跑了过去。桃桃一个弱女子,怎么能跑得过一个壮汉,没有多远,就被壮汉追上。壮汉飞起一脚,把桃桃踢翻在地。桃桃一个狗啃屎,摔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壮汉跑过来,从地上抓住桃桃的后衣领,一把把桃桃拎起来,对着桃桃的脸就是一个大耳刮子。后面跟着跑的人,尤其是那个吹唢呐的帅气的小伙子,大喊着:“不要打!不要打!”

然后,大家跑过来,把这个壮汉拉住,再把桃桃拉到一边,防止她再次挨打。桃桃的额头摔破了,鲜血从蒙了一层灰白色尘土的脸上往下流淌。嘴角也开始流血,是被那一个耳刮子打的。大家七嘴八舌地给壮汉解释,这个要饭的并不是偷的饼干糕点等东西,而是唢呐班子主动给这个要饭的。这个时候,壮汉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有点为自己的鲁莽抱歉,又不知道说什么。和大家一样,他也不会或者是不好意思当着大家的面,承认错误。几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搀着桃桃往回走,帅气的小伙子,从地上捡起桃桃的布袋。布袋里的罐头瓶子摔碎了,刚刚装进去的水把饼干糕点弄成黏糊糊的一团。桃桃被搀进一户人家,洗了脸。额头被抹了锅底的灰,据说是止血消炎。有些内疚的壮汉,安排桃桃继续坐在唢呐班子的旁边,欣赏他们演奏。中午吃饭的时候,他让桃桃和唢呐班子一起吃。唢呐班子的饭菜,比一般客人的饭菜要好很多。吃过饭,桃桃要上路的时候,壮汉让人把桃桃的布袋换成了新的,又给她装满了白馒头,还有不少荤菜。他又让人给桃桃找了两个新的罐头瓶子,也灌满了水。看着装得满满当当的布袋,桃桃心里想,这一顿打,挨的还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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