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鸡血从坑顶泼下来,正好泼了钟唯一一身。蛇群闻到血腥味,激发了它们嗜血的本能,疯狂地向钟唯一围攻了过去……傅宅的某个角落里,钟怜恶狠狠地问郑管家:“钟唯一那个小贱人怎么样了?”
郑管家阴冷地回道:“夫人放心,蛇坑里有上百条蛇,我往坑里泼了鸡血,刺激蛇群去围攻钟唯一。就算那些蛇没毒,光咬也能把她给咬死了。”
自从他的侄女郑琪被送进监狱后,郑管家就恨上了钟唯一。再加上他认准了钟怜会是傅宅未来的女主人,就一直在暗中帮钟怜做事。钟怜想起那一坑的蛇,满意地说:“嗯,很好,这次我看她还怎么活着从蛇坑里出来!”
说完,又伸手拍了拍郑管家的肩膀:“郑管家你放心,等我嫁给九爷,成为傅宅的女主人后,一定不会亏待你的……”两人正在狼狈为奸,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妈咪,你和郑管家在这里干什么啊?”
钟怜吃了一惊,扭头看到星辰揉着眼睛从楼上走下来,歪着头,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她让郑管家先离开,然后笑着对星辰解释了一句:“妈咪在和郑管家商量早餐吃什么……”说完,走到星辰身边,敷衍地揉了揉他的头顶:“走吧,妈咪带你去洗刷吃饭。”
“哦~”星辰乖乖地点了点头。这傻小子果然好糊弄。钟怜眼底闪过一抹鄙夷。然而,在她没看到的角度,星辰撅了撅小嘴,一脸的不开心。妈咪又骗他,她跟郑管家根本没有在商量吃什么。一次又一次的被欺骗,即使钟怜有妈咪滤镜,星辰心里还是对钟怜越来越不满了。傅言房间里,傅九临见傅言一直不醒,失望地起身,准备去公司处理正事。就在他起身的一瞬间,似乎有什么抓住了他的指尖,傅九临震惊地看向傅言的手指……傅九临神情一肃,对身边的下人吩咐道:“快!去把钟唯一从蛇坑里带出来!”
下人领命而去。十几分钟后,等钟唯一跟在下人后面,踉踉跄跄地出现在傅言房间里时,就连一向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傅九临,都忍不住变了脸色。血。钟唯一全身都是血,一张小脸被血糊的都看不出本来的五官了,只有一双澄澈的杏眸依旧明亮,甚至燃烧着耀眼的光芒。她一见到傅九临,就恨不得扑上去咬死这个男人。“你被蛇咬了?”
傅九临眉头紧蹙,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地动抖动了一下。钟唯一一双杏眼瞪得溜圆,怒视着傅九临,骂道:“九爷,你想我死就直说,何必用这么恶毒的法子来折磨我!”
看她还能中气十足地骂人,傅九临莫名地松了口气。但脸色完全没有放松,沉着脸冷冷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身上的血是谁的?”
钟唯一斜睨着傅九临,冷笑一声,“呵~九爷,你说我身上的血是谁的?”
她差点死掉,劫后余生让她大脑完全无法冷静地思考。满脑子都是对这个把她丢进蛇坑,还怕她不死,让人往他身上泼鸡血的男人的强烈恨意。她憎恶的眼神让傅九临很不舒服。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他的确把她扔进蛇坑里了。但,那些蛇都是无毒蛇。如果她不主动攻击蛇,蛇也不会主动攻击她的,她根本就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傅九临脸上被一层冰霜覆盖,黑眸冷漠地上下打量着钟唯一,语气冰冷地说:“气性这么大,看来跟蛇还没玩够,能再跟蛇玩个三天三夜。”
钟唯一咬了咬后槽牙,克制住冲过去掐死傅九临地冲动,冷哼一声:“就你那群蛇,哪够我玩的。”
她瘦弱的身体还在止不住的颤抖,后背却硬是挺得直直的,一副不肯示弱的模样。傅九临没有把钟唯一的话当回事,觉着这女人就是在故意逞强罢了。“行了,别逞强了。”
他摆了摆手,对钟唯一说:“快过来看看阿言,他刚才抓住了我的手指。”
钟唯一站在原地没有动,挑衅地对傅九临说:“你让我看我就看?凭什么!”
她今天是豁出去了!反正她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傅九临,你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姑奶奶我不伺候了!”
钟唯一破罐子破摔地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要离开傅宅。就算不给傅言治病,她也能想别的办法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要是继续在傅宅待下去,她怕自己还没救醒傅言,自己就先把命给搭进去了!钟唯一这次是真的寒心了。她自认为住在傅宅的这段时间,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傅九临的事情。她每天兢兢业业地为傅言治病;替傅宅上下有头疼脑热的人看病开方子;甚至还每晚为患有头疼病的傅九临施针缓解头疼……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傅九临不相信她就算了,还说把她丢蛇坑里就丢蛇坑里了,还怕蛇不咬她,故意让人往她身上泼鸡血,要不是她这些年在监狱里被欺负狠了,早就锻炼的皮糙肉厚,身后也灵活了不少;再加上有银针在身上,否则,这会她估计早就已经被蛇吃的渣都不剩了!泥人还有三分气性呢!凭什么要被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还要留在这里继续找虐?她现在又累又饿,只想离开傅宅,找个地方好好洗个澡,把身上黏糊糊的血和腥臭的味道都洗掉,再好好地吃个饭,睡个觉。管他什么傅言,傅九临的,统统都滚一边去,她不伺候了!傅九临盯着她决绝离开的身影,大手猛地攥成拳头,阴沉着脸冷冷地说:“钟唯一,你给我回来!”
钟唯一像是没听到他的声音一样,继续昂首挺胸,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就在她走到门口时,听到后面传来幽冷入骨的声音:“你要是再往外走一步,我让你监狱里那个小姐妹,在里面把牢底坐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