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一路上跟他打招呼的人源源不断，乔歆羡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尴尬。他想，往后的日子里伺候凉夜跟康康应该是长久的事情，坦然一点没什么不好，没必要每次都要开车上高速跑郊外的农贸市场去。但凡遇见人家热心问着：“咦，小乔长官，您也买菜啊？”

他就会温润地笑一笑：“嗯，家里有老婆孩子，要给他们做饭吃。”

有人又会道：“您这么忙，就请个保姆呗。”

他又会笑着回应别人：“我媳妇就爱吃我做的，她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

其实，如果乔歆羡愿意，多得是勤务兵愿意去他那里义务劳动的，只是他看出来凉夜不喜欢生人靠近，就说凉夜别墅那里，女佣晚上才出来打扫卫生什么的，保镖护院一律住在小楼，不许过来。他虽然没有问过她，但是他知道她是不喜欢的。“小乔长官，您真好，现在像您这样的男人真是找不到喽！”

每当别人这样奉承他，他又会耐心地跟人家解释：“是我媳妇太好了，我要是不好好表现，她跑了我上哪儿哭去。”

在菜市场绕了一圈，买了不少东西，看了眼时间，准备回家去了。这时候，一个摊位的老板叫住他：“小乔长官！你看看这个黑豆，要不要？助孕的！”

乔歆羡清贵的脚步忽而顿住，眸光中漾起几许温柔：“助孕？”

摊主连连点头：“对啊对啊，黑豆提高雌激素帮助助孕的！好多准备生孩子的人家，都会吃这个，还有水鱼，你知道水鱼吗？喝水鱼汤可以提高卵子质量！我儿媳妇之前就是，去了医院看，医生给说的，现在我小孙子都七个月大了。”

乔歆羡当即走向了摊位，看着眼前一粒粒光洁饱满的黑豆，水晶般的瞳仁里雀跃着丝丝缕缕的期待。当他已经逛了一圈菜市场，又回家将早餐全都做好了，凉夜这才牵着康康从楼上下来。目光一扫吧台上的早餐，透着清新诱人的香气，凉夜唇瓣动了动，抬眸，看了眼对面的乔歆羡。小脸要多哀怨就有多哀怨！小嘴巴再撅就能挂油瓶了！“爹地！”

康康过去跟乔歆羡笑着打招呼，双手搂住了乔歆羡的脖子，又被乔歆羡抱上吧台坐好。他揉了揉康康粉嫩的小脸，道：“快吃早餐，爹地一会儿送你去学校。”

凉夜冷着脸，不理他。见他过来，她当即将脑袋瞥向另一边：“哼！”

小孩子一样赌气。乔歆羡笑了，走上前，拉过她的手，将自己的脑袋往她的小香肩上靠了靠，然后道：“我昨天真是累了，眼皮一点都睁不动了。不是说易擎之还在看守所里，所以我居然还能睡得着，而是老公我元气耗尽了，需要补充能量了。夜儿，易擎之的事情我真的放在心上的。你要相信我。”

凉夜咬了咬唇，瞥了他一眼，又道：“那你现在睡好了？”

“嗯。”

他咧嘴笑，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凉夜又道：“那现在可以我随便问，你尽情答了？”

“嗯！”

他有些挣扎地点点头，因为他脑子还是有些疼，觉得应该是感冒了。上次中枪之后，做了接近心脏的胸腔手术，他一直没有好好休养，就在医院住了一阵子，出院就跑去华国找她了，之后她的身份曝光，她的爷爷去世，他一直都是通宵通宵这么熬着，尽心尽力地为她办事。乔歆羡想着，或者忙完易擎之的事情，他需要请两天假专门补补觉。凉夜认真打量了他一眼，现在是白天，光线比昨晚好多了。虽然他说睡好了，但是他眼下还有淡淡的黑眼圈，而起肤质越好、越白皙，黑眼圈就越是明显。她张了张嘴，有些话想问的，忽而问不出口了。细细想了想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好像真的很少睡觉。敛了下眉，她主动往吧台的方向走，拿起餐具吃着他辛苦做的早餐。乔歆羡很快在她对面落座，一家三口吃了一半，他有些好奇地问着：“怎么不问？”

凉夜抬眼看他，剪水般的眸光里有些淡淡的笑意：“你不是说了你放在心上了？那我就不问了，我相信你就是了。”

乔歆羡：“……”这丫头，怎么忽然这么好说话了？即便如此，他还是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并且他明确地告诉了凉夜：“夜佳佳的视频，我的人昨晚就给夜秉文看过了，到现在为止，夜秉文始终沉默，并没有交代是自己诬陷的易擎之。而华国警方那边扣押易擎之询问，超过48个小时没有证据的话，就只能放人。你不要太担心。”

凉夜心知他是按照最好的结果来跟自己说的。但是，跟夜秉文在夜家大宅里同住了那么多年，他的性格人品如何，凉夜非常清楚。“如果夜秉文不改口供的话，小舅最少会判多久？”

她看着乔歆羡，眸光澄澈，只要一个真实的结果。而乔歆羡也望着她，微微沉默着，道：“十年。”

身后的机器忽而滴滴答地响了起来，乔歆羡走过去，很快倒了一杯黑乎乎的东西出来，放在凉夜面前：“豆浆，喝吧！”

“怎么是黑色的？”

凉夜拧起了眉头，一脸嫌弃。乔歆羡微微一笑：“让你喝你就喝，难不成你亲老公还会害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