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到韩府韩铁住处,把小善让到上座,韩铁把全家老少唤出,在大厅整齐站好,韩铁大声说道:“小善英雄是韩家救命恩人,请受我们一拜!”
言罢,众人虔诚跪下磕头,小善从椅子上走下来,双手搀扶,请韩铁众人坐下,重新回到椅子上。小善抱拳对韩铁说:“韩员外,不知以后作何打算?”
韩铁回礼说:“唉,此地不宜久留,我准备遣散家丁,带领家眷远走他乡,找个清净之所定居,等安顿好后,会派人通知恩人前来做客。”
“是的,经过此战,恶人谷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你要选个隐秘之所,莫让他人知晓。”
小善点头说道。“多谢恩人提醒,我定小心行事。”
韩铁言罢,从下人手中接过一个包裹,双手捧给小善。“这是我们韩府上下老小的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小善接过包裹打开观看,里面有金票一千两,银票一万两,还有两套崭新的青色衣衫。他微微一笑说:“既然是韩员外一片心意,我就受之不恭了,不过我借花献佛,把这些金银送给芙蓉村穷苦百姓如何?我身着这套衣衫是墨舞姑娘仓促中相赠,不太合身,衣衫我就收下了。”
韩铁赞叹道:“恩人心系百姓,韩某万分钦佩,我也效仿您,明日开仓放粮,把韩府库存全部分发给乡亲们。”
小善听后非常高兴,他从包裹中取走衣衫,把金票银票交给韩铁,请他分给百姓。韩铁吩咐后厨,大摆筵席,庆贺这次来之不易的胜利。席间,大家推杯换盏,兴奋异常,小善更是受到众人尊敬,难免多喝几杯。忽听韩府大门前一阵大乱,守卫来报说有百姓在韩府门口闹事,小善同韩铁离席走出,来到大门口。门口几十人正在争吵,他们面红耳赤,就要大打出手。韩铁把脸一沉问道:“你们怎么闹到我府中来了,若是说出缘由还罢,若是无由,定不轻饶。”
为首的是两位老人,他们尽管衣衫褴褛,但头发整理的有条有理,满脸皱纹透出沧桑,一双深陷的眼窝中,两只浑浊的眼睛透出无限的伤感。韩铁左手边这位身穿一件破旧青布衣衫,和一件短裤,右手边这位留着一搓山羊胡,身穿白色长袍,一只袍袖不知何时丢失,胳膊露出,肤色呈现古铜色。这二位是芙蓉村两大姓的家族长,一名姓秦,一名姓魏,身后都跟着数十人,手拿棍棒气势汹汹。两位老者见到韩铁走出,态度变得恭敬许多,姓秦的老者说:“我等前来叨扰韩员外,实是情非得已,这事还望您能主持公道。”
韩铁对两位老者抱了抱拳说:“原来是两位前辈前来,方才言语过激,还望二老谅解,如有危难之事,凡我能帮忙的,定不遗余力。”
姓秦的老者捋了捋山羊胡说:“我芙蓉村虽小,但也有数百年历程,秦家、魏家世代交好,从未发生争执,但近几年来,因村中缺水严重,时常因为用水发生冲突,我秦家考虑乡里乡亲要和睦相处,处处忍让,但魏家得寸进尺,竟想断了我们的水路,他们把距离此地二十余里的檀溪占为己有,我秦家人口虽抵不过魏家一半,但失去此水源,就要前往四十余里外的疙瘩山取水,您知道那里不仅路途险阻,而且经常有野兽出没,他们这样做不是把我们秦家置于死地吗?”
“韩员外,不要听他一派胡言,数百年来,檀溪虽然水流很小,有时还干涸,但魏家从来没有依仗人多势众,独霸此水源,甚至运来水后还时常接济秦家孤寡老人,可他们不知足,竟然违背每人一桶水的承诺,夜里偷偷运水,被我们发现,现在天旱严重,他们如此做法,不出几日檀溪就会枯竭,整个芙蓉村人怎么生存?”
旁边姓魏的老者不甘示弱的说道。“你胡说,偷水的人我们已经严惩,并公开赔礼道歉,愿意所有秦姓停水一天,你们却不依不饶,借此事件独占此溪,难道你们魏家就没有偷过水吗?只不过我们没有揭发而已。”
“姓秦的,不要血口喷人,你说我们魏家偷水,是谁?指出来,无凭无据凭什么说我们偷水?”
姓秦的老者气的山羊胡撅起老高,他浑身颤抖的说:“是谁?你们心里清楚,非叫我挑明吗?”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后面跟着的族人手中挥舞木棍和铁锹也加入争论的战局,场面一时间失控。韩铁面露难色,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村中这等事务最难处理,但还得必须处理。韩涛从府中走出,大喝一声:“乡亲们,我父亲有伤在身,你们不要争吵,先听听他的意见如何?”
韩涛性格直爽,嗓门洪亮,这一嗓子盖住了嘈杂的争吵声。秦魏两位老者朝众人摆了摆手,让愤怒的村民后退数步,他们这才看到韩铁只剩一只臂膀,右臂袖子空空的。他们二人抱拳对韩铁说:“不知韩员外受伤,我等鲁莽,还望赎罪。”
韩铁微微一笑说:“无妨,承蒙各位抬爱,按理说我韩家属于外姓,来此地也就几年时间,没有资格评判对错,但数年来,我同秦家和魏家关系融洽,也深知村中实际情况,此次争执根源在水源,如果没有天旱的困扰,根本不存在今天之事。”
众人鸦雀无声,静静听着韩铁娓娓的言语。“檀溪是距离我村最近的水源,芙蓉村百姓百分之八十的用水全靠它供应,所以它维系着我们的生命,失去檀溪,芙蓉村全体村民将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它不属于哪个族姓,属于芙蓉村的每一个人,任何姓氏都无权独占。”
“但檀溪只有一个,如果不节约用水,甚至违反规定私自盗窃,这种行为是可耻的,是没有把芙蓉村百姓的生命当回事,必须要严惩。”
听道这里,魏姓老者露出满意的笑容,而秦姓老者眉头一皱,欲言又止,他身后的众人也蠢蠢欲动。韩铁话音一转说:“但一人犯错,不能影响整个族人用水,最多族长负领导责任,一并受罚,所以说,魏家不让秦家用水还得三思啊。”
秦姓老者听后紧皱的双眉重新舒展开来,魏姓老者面色一红,朝韩铁抱了抱拳说:“韩员外言之有理,我们魏家的确有些得理不饶人,我们会重新商量怎么处理此事。”
魏姓老者又对秦姓老者说道:“老哥哥,别生气,我们听韩员外的话,此事从长计议,等会儿到我家商量如何?”
秦姓老者看到魏姓老者放下姿态,非常高兴,他抱拳说道:“我们遵从韩员外的话,一起商量檀溪如何使用,另外我身为族长没有管理好族人,甘愿受罚。”
二人转身就要带人离开。“且慢!”
韩铁说道。二位老者回身问韩铁:“韩员外,还有何事?”
韩铁和小善对视一眼,看到小善点点头,他才说道:“告诉大家一个消息,因家中发生一些变故,我明天就要带领全家离开芙蓉村,家中还有一些存粮想分发给大家,请二位统计好村里的户数人数,明日来府领取,另外,我侄子韩鱼儿体恤大家的疾苦,把多年积蓄的黄金一千两、白银一万两也分一起发给乡亲们。我走后,客栈、酒店等产业就交由二位族长代管,希望你们能好好经营和管理。”
这话一出,众人很是吃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有的人掐了掐脸上的肉,看看是否在做梦。好大一会儿,二位族长才反应过来,他们颤巍巍的说:“韩员外,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明天不要让乡亲们一起来,以免乱了秩序,由你们二位代表即可。”
韩铁说道。“扑通....扑通......”众人在韩铁面前跪下一片,他们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韩铁把二位老者扶起,三人泪流满面。魏姓老者哽咽的说:“韩员外,自从您来到芙蓉村这个贫瘠之地,就经常施粥,散发银两,我们很多人不但不领情,甚至还诋毁你,想不到这次您竟然倾囊而出,把全部家当留给芙蓉村的百姓,让我们如何感激呢?您说的那个侄子韩鱼儿在哪里?我们也想拜见一下。”
韩铁微微一笑说:“人总有一死,日常行善积德,就会永留后世,感谢二老对我的信任和支持,这里我还会再来的。”
说到这里,他话题一转,伸出左手朝小善指去:“这位就是我侄儿韩鱼儿。”
小善没有答话,他眼睛中透出蓝芒,无数细小的灵魂之线飞出,扎入地下。“小鱼儿,他们要感谢你,你说几句吧!”
韩铁看到小善无动于衷,提醒道。小善收回灵魂之线,从沉思中醒来,微笑的看着二老说:“不必客气,我还要送芙蓉村一件大礼,大家跟我来。”
言罢,他沿着韩府前面的大道走去,众人迷茫的跟着他。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来到芙蓉村一大坑处,小善停下脚步问道:“此地原来是否有水?”
秦姓老者抢先说道:“不错,大约在三百年前,听老人说,这里是一条小河,河水清澈,村民们在此游泳、钓鱼,当时的芙蓉村是有名的富村,就是因为有这条河,但如今荒芜已久。”
小善微微点头,又问道:“你们找到干涸的原因吗?”
“听老一辈人讲,有一条黑龙潜入河底,吞光了整条河水后不知所踪,从此芙蓉村成了一个缺水村,百姓生活水平日益滑落,直到今天这样。”
魏姓老者说道。小善听后没有答话,眼睛中透出冷漠的光芒,他朝众人摆了摆手说:“你们且退后,我来驱赶恶龙。”
“驱赶恶龙,它.....它还在?”
这次连韩铁也惊诧不已。小善飞身跳入大坑之中,挥动双拳,朝河底砸去。“轰轰.......”进阶魔尊体的小善尽管威力发挥不出百分之一,但巨大的撞击声竟然在空中形成道道裂缝。无数飓风从裂缝中飞出,如锋利的剑刃瞬间把大坑内双人合抱的大树拦腰砍断。拳头着地处看似很小,但那股巨力产生的效果却把方圆数十丈地方砸下去丈许。大坑瞬间朝前方蔓延,恢复成河状。“砰砰......轰轰.......”小善又是几拳下去,河底又下沉数丈。坚硬的河底被这剧烈的撞击变得松软,片刻后,大地发出剧烈颤动,似乎有一庞然大物要从河底出现。巨大的响声惊动了芙蓉村村民,他们纷纷从家中跑出,来到大坑边观看。在二位族长呵斥下,他们纷纷退后,期待奇迹的发生。“此人是谁?怎么有这么大的力量,莫不是天神下凡吧?”
“他在干什么?对了,听说河底有黑龙,难道他是在找那个瘟神?”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起来。且说小善,眼睛死死盯着不断向上涌动的泥土,目光透出坚毅之色。一声响彻云霄的长鸣从河底发出,一只通身乌黑的怪兽从河底飞出,它身长十丈,浑身黑色鳞片发出“嗤嗤”的摩擦声。瞬间腾空而起,挥动六只磨盘大小的巨爪,头上鹿角犹如小树,张开大嘴露出满口的獠牙。它瞪着灯笼般的眼睛盯着小善,口中发出“嗡嗡”的声音。“你该死,竟敢打扰我休息。”
小善冷冷的说道:“你就是吞噬这条河的妖兽?快把水还给芙蓉村,否则我掰掉你的鳞片,拔掉你的龙角。”
“就凭你?”
怪兽吼吼的说道。它浑身颤动,粗壮的身体上生出两个肉翅,张开后遮天蔽日,猛地朝小善扇去。一股飓风朝河底吹去,大树被连根拔起,但小善却纹丝不动,仍旧冷漠的盯着他。怪兽大怒,如流星般飞入河底,张开大口朝小善咬去。小善伸出双手“嘭”的抓住怪兽的两只龙角,跃上龙头,微微用力。“咔吧,咔吧。”
龙角连根折断,怪兽一声哀嚎,身体重重跌倒地下,小善扭头用手扣住一块鳞片,“嘭”的一声掰了下来。怪兽一声哀鸣,疼得在地上翻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