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欧珈馒慌乱的神色,但益恒倏然一惊,他知道这是一个女孩喜欢一个男人的一种自然反应。但益恒暗想,这位漂亮却身有缺陷的女孩经过多次相亲打击后是不是有点饥不择食了,见到一个不歧视她的男人就有了好感。望着欧珈馒妙曼的背影,她的面容又清纯干净,任谁都忍不住生爱恋,如果不是身有缺陷,恐怕早就结婚了。自己是已婚人,横生意外可就对不起救了自己的欧叔了。他打定注意从心里面把她当妹妹,对她不能有非份之想,只是还是要找点事做或者想办法让她家的生意好起来,或许她们一家就不好意思撵他走了,最好能赖到自己找到工作那时。但益恒理着韭菜,欧珈馒切着菜,一下就陷入了沉静。欧珈馒难得有个说话的异性对象,可不想浪费,扭头偷看了他一眼,说:“哥,你多大了?”
但益恒愣了一下,不知该不该说实话,想逗她一逗,说:“你猜猜?”
“我猜,不超过三十。”
但益恒嘿嘿笑笑。“让我猜到了吧。我26岁,你比我大4岁。”
欧珈馒放下菜刀,拿了一个蒜把壳剥了,开火准备炒菜。但益恒怕问到问到就问到有无对象结婚没有那些方面上来,赶紧扯开话题:“珈馒,我能否问一下你们卖灯具一年收入多少呢?”
“呵,问这个干嘛?”
“不能说吗?”
“也不是,除去房租各种开支,也就剩十多万。前几年妹妹读大学,一年能存个十万。我们准备攒钱卖房子,而且已经存了些钱了。”
但益恒喃喃道:“攒钱买房,物价涨得非常的快哟。等你攒够了再买,房价又涨了一大截。你们有没有想过其他办法?”
欧珈馒叹了一口气,道:“我和我爸打理这个灯铺虽然挣不到多少钱,但已经做顺了,何况妹妹又工作了,我想要不了几年我们就可以买一套自己的房子了。”
但益恒把理好的一拢韭菜在洗池里清洗,问道:“那有没有炒过股票?”
欧珈馒炒着一份芹菜肉丝,边炒边道:“我弄不来,我爸听别人说小老百姓炒股赚的人极少,新闻里去年播的尽是跌,好多人亏的跳楼。啊,你是不是亏得走投无路跳河自杀啊。”
但益恒走进她,对着她耳朵吁了一口气,吁得欧珈馒俏脸绯红。她侧过头,横了他一眼,嗔道:“让我猜中了吧。”
但益恒嗅了嗅,赞道:“好香哟。”
“讨厌!”
欧珈馒嘴上说着讨厌,心里满是欢喜。“我说你炒的菜好香啊。”
欧珈馒一愣,拿起铲子,挥了挥,吓得但益恒跳开,冲口而出:“淡淡碎花味,幽幽女人香。”
欧珈馒立时霞烧双颊,心如鹿撞,娇羞的转过头去,使劲铲锅里的菜。但益恒大感有趣,但瞬间心如止水,暗附怎可有如此龌龊的做法,面前的女孩可是你救命恩人的女儿,怎能有撩她之心?他尴尬地摸了摸头,语气温和地道:“你说得对,不过投入5万现在亏得只剩1万了。”
欧珈馒微微一笑:“没亏完还是不错啊。怎么?想忽悠我去炒。”
但益恒一本正经地道:“不是忽悠,是可以试试。你看股市跌了两年多了,大盘一直在2800左右徘徊,如果有点闲钱只要选准了股票,那收益应该是非常可观的。”
欧珈馒炒第二份菜:韭菜炒蛋。她打了两个鸡蛋在碗里,拿着筷子划播着,说:“那你选好了没有,选好了你咋不进呢?”
“我啊,有想法却没钱。钱存银行真的没意思?”
“耶,哥,我们认识不到二十小时,你觉得我能相信你的话吗?”
但益恒愕然,是啊,信任。一个相爱了十多年的女人都会背叛你,何况仅仅只认识不到一天的女孩,别人凭什么相信你呢。欧珈馒看着但益恒瞬间暗淡的脸色,于心不忍地说:“给你开开玩笑,不妨把你看中的股票说来听听。”
但益恒忽又精神一振,信心十足地道:“据我分析,近年全球粮食危机频现,而且我们国家重申了无数次守住耕地红线的政策,证明粮食安全是相当重要的。我看好两只股票,一是生产农业机具的股票隆基股份;二是经营粮食和养殖的牧原股份。这两只票现在都可以进去了。”
“真有把握?那要怎么整?”
“先要带身份证去国金证卷开户,绑定一个银行卡,然后在手机或电脑上下载国金证卷,就可以操作了。”
“你带我炒,这事不要告诉我爸,我把我的私房钱三万拿出来试试。”
“耶,你还背到你爸藏私房钱?”
“那是我挣的,我爸把所有灯具定了价,说的卖的高过定价的钱都归我。你肯定没有做过生意,卖任何东西都有很多猫腻,就看你如何忽悠买主了?”
“明白了,就跟卖衣服一样,同一款式的衣服可以卖出不同的价格。不过,你一下就把你私房钱全掏出来,亏了你可不要怨我。”
“亏了,你在我家打一辈子的工,没有工钱的,行不?”
欧珈馒脱口而出,话一出口才知失言,窘得满脸绯红,连忙在锅里铲来铲去,把韭菜炒蛋铲散了。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这女孩不可能就看上我了吧,这才多长时间?我有那么大的魅力吗?我可是名草有主的人,婚内与人暧昧太不道德了,一定要把持住。但益恒扣扣脑袋,潇洒一笑道:“反正我无家可归,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做牛做马都没问题。周一我带你去开户,今天下午就教你如何炒股。”
吃过午饭,但益恒与欧珈馒收拾完碗筷,迫不及待地去了她妹的房间。这间房间主色调却是浅蓝色的,墙壁是浅蓝色的、窗帘是浅蓝色的、床上用品也是浅蓝色的。房间里家具也简单,一个衣柜、一张梳妆台、一张书桌上面摆放了一台联想电脑,书桌前有张椅子。房间里漂浮着犹如桂花的香味,很好闻,很好闻。但益恒坐在电脑前,把国金证卷下载安装完,打开自己的账户,说:“我买的翰宇药业,一直亏起在。2015年年初我投入5万,开始赚了2万多但心态不好,之后碰到股灾,现在亏得说不起话。”
欧珈馒愣了愣,笑道:“你亏得那么凶,还忽悠我炒?”
“这次我有信心,而我没有钱,你相信我吗?”
“要不,我把钱转到你卡上,你帮我炒?”
但益恒暗附,这女孩太单纯了吧,没有一点城府,心里升起一丝暖意:“这怎么行,我可以教你买卖操作,但钱必须掌握在你手里。来,你坐到电脑前。”
欧珈馒坐在电脑前,在但益恒的指导下一阵操作演练,便学会了简单地看K线图、操作买卖。但益恒站在她身边,鼻间飘浮着她身上散发的阵阵幽香,身心一阵恍惚,更美得像是迷醉在芳香四溢的花丛中。他极力控制不要与她有肢体上的碰触,保持距离,以免尴尬,而他心中却在狂叫:“天啊,美女在前,我却只能如柳下惠一样坐怀不乱,简直要抱憾终身啊。”
晚饭后,但益恒趴在临河的窗台上。今晚的星光特别的好,那些繁星闪着柔柔的光芒缓缓的飘落在他的肩上。他看着对面掩映在绿林中的小区,正是他生活了十年的地方。以前沿着河边逛路时,还觉得这临河的房屋老得让人瞧不起,可实事是外表看起来不怎么样的家往往内在舒服,而住在高楼漂亮地方的家往往却不是想象的那么温馨。他失踪一天多了,夏兰有没有想法寻他,母亲是否已经知道。欧珈馒把手机借给他,识趣地关上门出去了。但益恒心里纠结了许久,趴在窗台许久,还是狠不下心来不打电话,毕竟让母亲担忧那是最大的罪过。但益恒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叫了一声:“妈,是我。”
但益恒妈焦灼的声音由手机传来:“益恒啊,你可吓死妈了。昨天下午说你跳河了,今天我们沿河找了你一天。你遇到什么难事了,要去寻死?”
但益恒想哭却不敢哭出来,强笑道:“妈,您儿子是游泳高手,要寻死也不可能选择跳河啊。”
“是吗?夏兰,昨晚打电话说朋友圈看到有个人像你,已经跳河了,哭得死去活来的。你们日子过得好好的,怎会出现这种情况?我都不相信我儿子会那么不堪一击,问夏兰什么情况,她只知道哭,什么都不说,你们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妈,没事。染染知道了吗?夏兰她们呢?”
“染染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给我说你们俩个最近经常吵架。夏兰在给我们打电话之前把染染送到她侄儿夏超那里了。今天大家找了你一天,24小时过去都准备报警了。现在她带你哥嫂和她堂姐外面吃饭,我吃不下就呆在家。”
“妈,哥嫂怎么知道?”
“夏兰昨晚看到朋友圈,你又失踪了。她吓得六神无主,背着染染给你哥和她堂姐打了电话。”
“喔,对不起。妈,您赶紧给他们打电话,说我没事。我辞职……只是厌倦了现在的工作,想到蓉城看看,反正很近,等我一切安顿好了,就给您们联系。”
“儿子,你可不要骗妈妈。夏兰说你手机、钱包、身份证、钥匙什么都没带就出门了。现在走哪里都要身份证,你是不是就在灌州市,不肯回家;你究竟在哪里,你与夏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但益恒擦了擦夺眶而出的泪水,抑制住即将崩溃的心,硬把委屈憋回心里,说:“妈,你别问了,染染就辛苦您带了。这个电话是我借的陌生人的电话,您不要打过来了。您给夏兰说我工资卡上的钱足够还一年的房贷,叫她也不要找我了。我们两个闹矛盾,主要是我的问题,您和哥嫂都不要说她。您放心,我出走,只是给彼此一些空间冷静冷静。”
“儿子,夫妻哪有不吵架的。不过,你不管做什么妈都支持你。只是不要做傻事,想想染染,想想我,再难都要坚强。夏兰哪里,我知道咋个给她说。”
“好的,妈,您保重。”
但益恒挂掉电话,眼泪更无法控制地流了出来。曾以为遇到了对的人,深情呵扶了十四年,到最后你才发现心给错了人就一文不值,就算为她掉再多的泪都是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