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益恒打完电话,躺在床上,难以入眠。窗外,静得连声狗叫都没有。他只拉了半边窗帘,另一半没拉。半边窗户开着沙窗,夜风从沙窗吹进来,凉爽而舒适。他睁着双眼看着暗暗地天花板,担心继续与欧珈馒暗地里交往,彼此越陷越深,到时谁想轻松地抽身都不可能。这种见不得光的恋爱,一经暴露,后果不可想象。可是,他知道心里面有愧疚和罪恶的感觉也硬不下心肠狠心地拒绝一个倾心于他的女孩。究竟什么是爱呢,什么才是家庭的责任呢?以前,自己一心一意对夏兰,发了什么钱或购物卡都交给她,家务活也几乎包揽,每天所想的是如何存钱,如何让生活质量提高,如何为妻女换更大的房子,并按着这条美好道路努力地前行。如今,他迷惑了,曾经的自己一心为家,最后落得个老婆却出轨什么都不如他的男人。那种羞辱让他无地自容,彻底的把他的自信粉碎!女人心里究竟想要的是什么?物质的满足?爱人的情爱?性生活的满足?好像都不是?对爱情专一,对家庭忠城负责有什么用呢?还是阻挡不了夏兰的背叛,那女人想要的东西只有她们自己清楚。我为什么就不能换一种活法?没离婚,既然能与周凌薇发生关系,为什么就不能暗地里与欧珈馒恋爱呢?虽然周凌薇与自己放纵了一次,但是她说了既不喜欢我也不爱我,就是为了圆一个梦。这种女人是一种什么心态,他不得而知。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让他没有压迫感,也不会产生什么后顾之忧。或许每个心里面想出轨或偷情的男女都幻想着找一个不影响彼此生活关系的情人吧。而欧珈馒说什么都不要,就是看上了他这个人,可信吗?她一个单纯的女孩,碍于自己身有缺陷而缺少自信,被相亲打击多次而变得敏感。不是说女人恋爱时都是小鸟依人温柔似水,等一结婚,当家作主了,所有的一切马上就颠倒过来。当初夏兰也是什么都不要的就要嫁给他,他觉得很是亏欠她,准备在结婚前按揭一套房,那晓得她极力反对,可一结婚,她立马叫买房子并写上她的名字,借口是婚后她要一个安稳的家。现在想来,自己当时没多想,原来是婚前买房属于婚前财产没她的份,难怪她要婚后才叫买。欧珈馒会不会是这样的人呢?但益恒叹了口气,翻身侧躺着,咬着牙,想起自己真够窝囊的,抓住了老婆出轨的铁证,却还是被她拿捏得不敢反抗,宁愿逃家自杀,也不敢与之摊牌,他连一个男人的底气都没有,自己咋活成这样了呢?终其原因,还是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但益恒怕,怕工作掉了,又离婚的话,生活无着;他更怕辛苦十多年挣的家产被别人夺了去。这难道才是他内心不敢主动提出离婚的症结所在吗?是啊,从结婚至今,所有的家当都是一角一元存起来的。谁都能想象拿死工资的人,能在十年间在灌城市购买两套房和一辆奥迪A4车,还合伙投资一所幼儿园。这些可都是血汗钱堆集而来的啊,怎么能轻易抛弃呢,怎么能白白便宜了背叛家庭的人呢?但益恒不甘心,可他与夏兰之间又回不到过去了?既不离婚也不在一起,这是种什么样的婚姻?自己生活都一团麻了,为什么还要被儿女情长牵绊呢?但益恒思前想后,如果不把婚外这几个异性朋友的关系梳理清楚,未来的生活将会一塌糊涂。他得小心谨慎,龙诗越、欧珈馒、青叶个个表面上看起都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实际上都不是善茬。不过,不管以后与她们的关系会走向何方,但益恒都庆幸自己认识了她们。因为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是这三个女人给了他快乐,给了他信心。但益恒知道男人最大的本钱就是事业。没有工作没有事业的男人在女人眼里就是无能者。女人衡量一个男人是否成功的标准,要么是有钱,要么是有事业,要么再差都要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这样的男人才会给她们安全感。要是自己连个工作都没有,他认识的这三个女人还会看得起他吗?还会跟他纠缠吗?他首先想到的龙诗越,当初认识她时,正好他连个工作都没有,不管她是出于同病相怜也好,还是出于同情也好,至少认识她这么久以来没遭过她的白眼。说实在的,她可是他命中的贵人,只是这个女人,他高攀不起。他很清楚他们的关系,龙诗越是天之娇子,他与龙诗越成为亲家,成为生意上的合伙人都是上天眷恋他了,怎么还敢奢望其他的呢?但是,他太想出人头地了,如果不拽住她,他的工作又怎能上新台阶呢?可是,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讨好迎合她,与自己的性情完全相反,会不会令她反感?哎,还是随其自然吧,她要帮我不用我说自然会帮,她不方便帮我,就算我求爹爹告奶奶也无用。与她的关系还是朋友关系为妥,进一步虽然大有好处,但是稍有不慎就会落入万丈深渊,毕竟自己端的是她父亲的饭碗。对于青叶,这个目的性很强的女孩,时而大胆豪放,时而文静高雅,要是自己年轻十多岁,还真想与她发生点什么。想归想,他知道农村里出来的女孩最大的梦想就是找到一个有房有车经济条件好的大不了她几岁的男人嫁了。以前与她不经意间发生了一些暧昧,本以为是调剂调剂枯燥的生活,但现在想来是自己太轻浮了,让她产生了误会。何况自己现在这么穷,与她心目中所想的男人相差太远,或许把她弟娃的学费凑够,再把她的工作落实了,她就会像躲瘟神一样的避开自己,也就不用担心会被她纠缠。唯一头痛的就是欧珈馒。这丫头让但益恒欲罢不能,把他心如止水的心激起了波纹。要是单身,他会不顾一切地去追她,可眼前有干爹的要求和夏兰不同意离婚这两座大山横在面前,他翻不过去。欧珈馒对他的爱像潮水泛滥,不是轻易就能归于平静的。他本想狠心的拒绝,又怕伤了她的心,更担心她去走极端。但益恒再翻了个身,从心里叹了口气。一个像我这样无趣无聊还软弱畏缩的男人,还有人爱,这难道这不是幸运吗?既然答应了欧珈馒,还是与她悄悄地相处吧,毕竟一生能碰到这么傻的女孩是难得的福气,只是,为了避免以后被这认识的其他女人骂自己脚踏几只船,还是一定要与龙诗越、青叶保持距离,绝不能再与她们有任何的暧昧了。既然想好了以后如何与这三个女人相处了,但益恒的心不再像刚挂了欧珈馒电话后的浮躁不安了。他刚想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脑海里又闪现出龙建超控股公司后中层将会如何变化?他真希望辜强、李航能上去,这样,至少还可以为他说说话,他可不想等二号桥的工程完了还得回去干库房管理员。只是,如果真让他干,他也得忍着干,毕竟他需要这份工作,因为房租生活以及青叶弟娃的学费还得靠他的工资。没有什么都不能没有工作,不然,他瞬间就会沦落到走投无路的绝境。想起,身上就直冒冷汗。自己当初有那么安逸的工作,有那么多空闲时间,就没想过做点什么挣点应急的钱,还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失业且只能找到一个仅能够自己生活开支的工资?这样的蠢事再也不能干了,必须得想法挣钱存钱,万一那天又有什么变故,至少还有钱可用而不用慌张。要是自己手里有几百万,还用担心离不到婚吗?直接把房车投资全给夏兰,转身买一套房给干爹瞧,他还会说什么吗?说穿了,都是没钱闹的啊。怎样才能改变目前缺钱的困境呢?但益恒想得头痛,伸手揉了揉脑袋,又叹了口气,哎,不去想了,白天上班,晚上还是抓紧时间去卖水果,等存了钱再炒股吧,任何事急也没用,还是得一步步的来。但益恒侧身,迷迷糊糊地睡去,还在朦朦胧胧之中,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谁啊,干什么!”
但益恒好不容易睡着,又被吵醒,声音有些大。“但哥,快起来,阳阳全身烫得很,发烧了!”
龙诗越在门外急得叫。但益恒翻身而起,动作麻利地穿上短裤短袖,蹬着拖鞋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