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盆大雨呼啸而至。百姓们担心地里的庄稼,顾不得外面的大雨。纷纷冲出家门,拿着补着补丁的幔布,想要支起棚子,尽量挡住大雨。急忙奔到了地头,才发现,已经有人在搭棚子了。他们赶紧上去帮忙,走进一看,原来是马帮的兄弟!大雨淋湿了他们的衣服,已经搭好的棚子还有部分被风吹跑了。马帮的人在大雨中追着一个棚子跑,看着有点滑稽。却感动了百姓们的心。在大家齐心协力之下,简易的雨棚搭建完成。大雨还在继续,所有人都撤回去躲雨。没地可去的马匪跟着夜星寒一起来了章秉风的家里。夜星寒刚迈进家门,声音就传了过来。“不得不说,你人在家中坐,就能掌控大局。”
“你瞅瞅,不就是帮忙搭了个棚子嘛!”
“给那群百姓感动的,就差抱着我们亲两口了。”
章秉风见他淋得跟一只落汤鸡一样,主动递上了一条毛巾。“得民心者得天下。”
“我这样安排,一是为了粮食,二是为了改变我们的形象。”
“有些事情是带着连带效应的。”
“好形象利于以后我们做事。”
“形象好有什么用?”
“对付愚蠢的暴民,还是要采取必要手段。”
“不然的话,他们便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了。”
他不赞同他的观点。章秉风对他的观点也不予置评。求同存异,才能更好的合作。赵桑榆怕他们着凉,熬了一锅姜茶汤。喝了茶汤,身体暖和了,天也晴了。这次他没有耍无赖,领着人便回自己的山头去了。没有被大雨扼杀的小秧苗,喝饱了雨水,又晒了两天太阳。蹭蹭的长了一尺多高。粗壮的秧苗一片又一片,看着都喜人!隔壁县城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股风声。说是马平县今年的庄稼长的又高又结实,肯定能有个好收成。这话一传开,隔壁县县主郭勇坐不住了。闹饥荒的年头,若是粮食能够丰收,绝对是一大笔功绩。他也顾不得冒失不冒失,连夜带着人就赶到了马平县。“报县主,隔壁县城的县主郭勇,递了贴子,请求拜见。”
马县主正在和别人探讨庄稼的长势,乐得合不拢嘴。来人的禀报打断了他的思路。低眉想了想郭勇这个人,便派人请他进来。“马县主,好久不见。”
郭勇迈着大步,笑哈哈的走进门。“好久不见!快请入坐。”
“冒昧打扰,请马县主谅解。”
“郭老弟说的是哪的话!”
“我们两个县城本就相邻,时常走动一些也有利于发展啊。”
“听你这么说,老弟心里就舒服多了。”
两只老狐狸假惺惺的你一句我一句。旁边的人脸上都挂着虚伪的笑,随声附和着。聊了半天,马县主也不问他到底前来所谓何事。到底是郭勇沉不住气了,率先打开了话匣子。“我听说咱们县城今年种了一批粮食,长势非常喜人。”
他就知道他没安好心,绝对是奔着粮食来的。马县主发自内心的笑了两声。“郭老弟的消息很灵通啊。”
“不知咱们的粮食种子是从哪里买来的?”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马县主不敢居功,将章秉风和赵桑榆平叛马匪,分发种子的事,简单的跟他讲了一下。“这么说来,这章秉风和赵桑榆可是马平县的贵人呢。”
“郭老弟说的不错。”
“不知可否请马县主帮我们引荐引荐。”
“若是他手中还有种子,我们县愿意出重金购买。”
“这可是造福百姓的好事啊。”
“引荐当然是件小事。”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
“事情能不能成我可不敢保证。”
郭勇眯着小眼睛,笑眯眯的回复道:“只要县主愿意引荐,我们定当尽力而为之。”
马县主继续和郭勇寒暄,说着无关紧要的话。派手底下的冯师爷去请人。章秉风和赵桑榆听到他的来意,让他稍等一会儿,两个人去商量商量。“这隔壁县主也不知道是打什么主意?”
她总觉得这里有一点蹊跷。平白无故的叫他们俩去拜访隔壁县主,于情于理不合。“有可能是冲着粮食种子来的。”
他琢磨了一下,这个概率大一点。“他要种子干嘛,已经错过了春种的时候。”
“听说隔壁县的秧苗都被大雨打死了。”
“重新播种对种子的质量要求很高。”
“所以他可能就把主意打到了这里。”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逐渐捋清了思路。“那我们要不要给?”
“若是真心为百姓着想可以考虑给。”
“但是想通过倒卖种子发财,让他趁早死了这条心。”
“不管是哪一种,我们总要去看看才知道。”
“嗯。好。”
两人随着冯师爷来到了衙门。还没进入正厅,就听到里面人的讲话,笑声一串一串的传来。这个声音好耳熟。章秉风脸色突变,愣在原地。“章大夫,您怎么了?”
他仿佛没有听到冯师爷的问话。他连问了两遍都没有回答。赵桑榆见他失态的样子,接过话来。“秉风突然身体不舒服。”
“冯师爷,麻烦您去禀报一下吧。”
“这……”人都到门口了,突然要走。冯师爷有点里外为难。“您就说秉风身体不适,改日前来拜访。”
“好。那你们慢走。”
等冯师爷进了门,章秉风才缓过神来。拉着赵桑榆绕了一个圈,从后门的位置往里瞧。一个他永生难忘的男人正坐在正厅的椅子上,和马县主谈笑风生。他捏紧了拳头,脸色发情轻,身体微微颤抖。压抑不住的怒火正在蚕食他的理智。赵桑榆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仿佛地狱里的修罗。偷偷的也从门缝往里瞧。只见里面围了很多人,主角是一个身长七尺,长形脸,小眼睛,薄嘴唇的男人。这个人是谁?竟能让他反应这么巨大。压抑住内心的好奇,她拉着他离开了这里,被人发现就不好了。回家的路上,他渐渐镇定下来。赵桑榆见他恢复如常,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