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观察三天,确定他真的傻了再送回去。”
章秉风对沈应忠还是不放心,好好的一个人说傻就傻,万一他是装的,凭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回去之后必然会对他们疯狂报复。“这样也好。”
“三天以后,把他绑了,我送他回去。”
夜星寒上次夜探沈府,对那已经轻车熟路,绑人扔人的活手到擒来。况且……他还想去看看那个倒霉的蛊师,有没有被气的七窍生烟。一切尘埃落定,只等三天后把他遣送回去。山里的天气渐渐凉了,赵桑榆正准备换季的衣服,还要统筹士兵们的份额,忙的不可开交。“夫人,这里有你的一封信,是送到府上的。”
“给我的?”
“是。”
赵桑榆困惑,谁会给她写信?上好的娟纸展开,墨香扑面而来,龙腾似的大字跃然纸上。“悉知光景音讯,后日巳时迎宾楼见。——沈明召”光景有消息了?她即刻把消息告诉了章秉风。“沈明召送的信?”
“是。”
章秉风端详了一会儿,他不应该最关心他爹的情况吗?为何只字未提。还是说他并未发现沈应忠失踪的罪魁祸首是他们?夜星寒扫了一眼:“这里不会有诈吧。他会那么好心的告诉我们光景的消息?”
他夜探过沈府,并没发现过光景的踪迹,此信可疑。“就怕他以光景的名义设下陷阱,若去赴约,恐遭算计。”
“可要是真的有光景的消息呢?”
赵桑榆不想放弃这一点希望,他们派出去的人这么多天都一无所获,说不定光景早就被沈明召救走了。“娘,有光景的消息了吗?”
朝阳进门就听到这一重磅消息。“沈明召写了信。”
赵桑榆把信递给了他,他捧着信,眉开眼笑,一蹦三尺高。光景还活着,这对他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太好了,终于有光景的消息了。”
“娘,我们一定要把光景救出来。”
看着他的笑脸,赵桑榆原本犹豫不决的心,一下子坚定起来。这一趟,不论上刀山下火海,她一定要去。“好,娘现在就写信告诉他明天一定去。”
“谢谢娘。”
章秉风凝眉:“这件事……”“去探探虚实,省着后悔。”
“好吧。”
见她主意已定,他只能全力配合。“娘,我也要去。我想见光景。”
“不行,此去凶险,你还是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爹……”他娘那里行不通,他转而开始向他爹求情。章秉风沉思了一下,不能让朝阳做温室里的花朵,多历练,有利于他的成长。“可以带着你,不过你要扮成随从,多看少说,增长见识就行了。”
“谢谢爹。”
“我们也准备一下。”
“嗯。”
章秉风制定了严密的防护计划,挑选了八位武功上层将的士后日一起随行。地点定在迎宾楼,应该不会出太大的骚乱,八人足已。日子一晃就到了,章朝阳隐在随从中,矮了一截的个子有些显眼,所以他被安在最后一排。他们到达迎宾楼时,正好碰上了迎面走来的沈明召。沈明召见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相较于他们的声势赫赫,他也早有准备,带的人足足是他们的两倍。赵桑榆刚坐在板凳上,就直奔主题:“光景呢?”
“光景现在很好。”
“口说无凭。”
沈明召一个眼神,下属将一件衣物放在了桌子上。是光景失踪那天穿的衣服!朝阳一眼便认出来了,握着刀把的手紧了又紧,险些有些失控。“这下你相信了吧?”
“他人呢?”
“那我爹人呢?”
被他反驳,赵桑榆一噎,笃定心神:“我要先见光景。”
“我要先见我爹。”
沈应召并没有带光景来。一是害怕他们耍诈,二是那日当晚在悬崖下面发现他时,他受了重伤,再加上连日来用的药,他正昏迷不醒。只是他不知道,沈应忠的状况比李光景还要差。“沈公子,希望你能拿出一点谈判的诚意。”
“我的诚意已经摆在这里了,不知道你们的诚意在哪里?”
赵桑榆准备了许多,独独没有准备能证明沈应忠身份的证物。“见到光景,我就把人还给你,何必看这破衣裳。”
“衣裳都没有,如何让我信服?既然如此,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他本来也没打算把光景还给他们,只想以此为威胁,逼他们就范。先救出沈应忠,再让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两人谁都不肯让步,一时间,谈判陷入了困境。赵桑榆身后的随从眼神犀利,拿起手中的武器,准备放手一搏。“沈明召!是你让我来的,不是我求着你来的!”
“我知道你在乎光景,我也在乎我爹。”
“先让我见到光景,我会把沈大人送回去。”
她的耐心已经耗尽了,今日她仿佛重新的认知了沈明召这个人。以往种种的善良、可怜怕都是他的伪装罢了,利害冲突时,就露出了獠牙。“不,先把我爹送到我们府上,我自会把光景送到你们府上。”
两人还在为谁先送的问题争执不休!赵桑榆心知杜明先送的那个会吃亏!当她是小孩子好糊弄!把人送回来了,他怎么会乖乖的把光景还回来!“你休想!”
赵桑榆满腔愤怒,啪的一声拍了桌子,站了起来。很好,正式谈崩!沈明召的人见形势不利,立刻抽出手中的长剑,对准了她。“你想杀人灭口?”
她眯着眼睛,并没有因为被剑指着脸,气势就弱了半分。“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能当街杀人呢!”
“可能会委屈你们一下,不过这也是你们逼我的啊。”
他带着这么多人手,确实有想把她们留下来当人质的想法,毕竟一个光景不够,他要增加自己手中谈判的砝码。赵桑榆听着他轻飘飘的语气,身上一阵恶寒。沈明召神情松弛的坐在椅子上,好似胜券在握。而章朝阳则利用身高优势,瞬间穿过前面的人,趁其不备,抽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