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夜星寒路过沈明召的时候,朝他哼了一哼。沈明召纹丝不动:“几位慢走,不送!”
沈府的大门打开又关上,几人上了马车,赵桑榆和柳映月坐在一边,章秉风和夜星寒坐在一边。“伯母,安好。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夜星寒,是章秉风的朋友,也是他共赴大业的盟友。”
“我听秉风说过,你是个好孩子。潇洒俊朗,年少有为。”
柳映月眉目带笑,好似并没有因为在沈府发生的事而焦躁难过。马车有些颠簸,她疲惫的斜靠在一旁。赵桑榆拿了件毯子披在她身上:“娘,你先歇一会儿。等我们回府再说。”
“嗯。”
她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等马车稳稳的停在了宅子门口,她还没有醒。赵桑榆轻轻摇晃她的手臂。“娘,醒醒,我们到家了。”
柳映月缓缓的睁开眼,难掩脸上的疲惫之色。“到家了……”她低语复述了一遍,将“家”字咬得很重。赵桑榆搀着她下了马车:“没错,这就是我们的家。”
她站在门口端量着大门上鎏金的牌匾,十分气派。门口的两蹲石狮,威风凛凛。朱红色的大门和巨大的门相互呼应。这里的地段虽然偏远,但在城中,价格应该不便宜。能买得起这里,看来他们虽然客居小县城,但日子过得也还不错。“娘,别在外面看了,我们进去。”
章秉风一进门就吩咐下人打扫出正院里的一间偏房,留给柳映月居住。“这里条件简陋。桑榆还怀着身子,不宜搬动卧室。所以只能委屈您住偏房了。”
“不打紧。要我说这正院的偏房,我都不想住。有没有偏远的偏房收拾一间给我。我是安静惯了的。”
“那可不行。这个宅子就是面积小。等过一段时间我就去找人牙子,换个大点的宅子。这样我们就能宽宽松松的住自己的院子。”
赵桑榆提议。她在心里盘算着,家里人多,这里根本不够住。至少要一个五进五出的院宅子,才能勉强住得开。“嗯。好。”
章秉风也点头同意。天本来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她,可见她脸色苍白,精疲力竭,也不好再打扰。“娘,你先好好休息,等晚一点的时候,我派人来叫你吃饭。”
“好,你们先去忙吧。”
等他们都走后,柳映月躺在床上,放空思想,睡上了一大觉。醒来时,外面天色已黑,伸手不见五指。她刚坐起来,外面就有丫鬟禀报:“老夫人,主子命我告诉您,若是您醒了,就可到正厅用饭。”
“好,我知道了。”
她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容貌,就随着丫鬟去了正厅用饭。正厅的桌子上,摆满了菜品,每道菜都用砂锅盛着,下面点了酒精灯,保证他们一直都是温热的状态。“娘,你醒了。”
赵桑榆拉着她的手入席,让人把酒精灯都撤了下去。“娘,这可都是桑榆忙了一下午,为你做的菜快来尝尝。”
“你肚子这么大,还要操劳这么一桌子菜,辛苦你了!”
柳映月拍了拍她的手,十分欣慰。刚拿起筷子。她就注意到桌子上除了他们二人和叶星寒以外,还有一个孩子。不注意的相看了两眼,发现这孩子的眉眼与前朝皇帝极为相似,和夜星寒也有三分相像。章朝阳看她疑惑的目光,大大方方的站起身,鞠了躬,行了礼。“朝阳拜见祖母,祝祖母万福安康。”
“这是……”“章朝阳,我和桑榆的孩子。”
章秉风不想过多解释,在他心里朝阳就是他的孩子,和赵桑榆肚子里的孩子是一样的。“好孩子。来。”
章朝阳走到她面前,柳映月又看了几眼,心中默默的感慨,像,真的太像了!“祖母没有给你准备见面礼,这里有个玉佩,是你祖父的遗物。也是我一直贴身佩戴的。现在祖母把它给你。”
通体的羊脂玉,光滑透亮,放在他小小的手心里冰冰凉凉。他抬头看着章秉风,这么贵重的礼物他收还是不收?“既然是你祖母的心意,你就拿着吧。”
“是。”
拿了玉佩,回到座位上,一家人正式开始吃饭。这顿饭算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团圆饭。大家都在认真品尝着美食,说些无关紧要的笑话,气氛其乐融融。吃过晚饭,章秉风打发走了夜星寒和章朝阳,才和柳映月坐下来,开始聊正事儿。“娘,你是怎么被皇上发现的?为什么这么突然?”
“哎。”
她叹了一口气:“宫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宠妃,名叫薛烟。皇上宠爱她,完全不次于当年宠爱沈贵妃。”
“这个女子,来路怕是不简单。她魅惑皇上每日缠绵床塌,还给皇上吹枕边风。”
“就算她吹枕边风,这风也刮不到冷宫啊!”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可是我小瞧她了。这个薛烟仿佛早就知道我在冷宫的一举一动。让皇上去冷宫彻查我的身份。”
柳映月靠在椅子上,详细的回忆事情的点点滴滴。“内务府留有所有娘娘选秀时的画像,冷宫真正的那位也在其列。对照画像,皇上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娘娘。他为了查出我的身份,对我身边的人动用了极刑。可是他们谁都没有说……”她闭上眼,痛苦不堪的回忆涌上心头,跟了她十年的丫鬟和太监,全部惨死在皇上的蹂躏之下,每当午夜梦回,她都难以入眠。“最后还是这个薛烟,找了人证,物证。调查出我的身份。皇上痛恨前朝余孽也不是一天两天,能砍头给我个痛快,我还挺感谢他的。只不过没想到,我会被救。”
柳映月将事情的原委一字不落的讲述了一遍。章秉风对她口中薛烟的这个女子起了戒备之心。她是如何知道柳映月的真实身份的?又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要在皇上面前揭穿?她的目的是什么?所有问题都不得而知……“我会派人立刻查清薛烟的真实身份,母亲不必担心。”
基本可以判定这个薛烟是敌人,既然是敌人,那就没有必要心慈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