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冷静回忆，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电光火石。今天公子请我们一班下人喝酒，受宠若惊，也只有跟着公子，才会有这种造化。酒桌上推杯换盏，无非就是一些阿谀奉承，我虽然不是八面玲珑，但是附和着拍拍马屁还是可以的。今天的酒很柔，很容易入口，众人一杯接一杯的敬酒，推杯换盏。值得注意的是，今天同桌陪酒的，竟然有两个姑娘，这两个姑娘和我们一样也是下人，其一性格孤僻，生得一般，身材矮小，是府中专管灶下的翠儿。另一个身形婀娜，倒是有几分姿色，前凸后翘，小脸精致，是夫人房里的丫鬟，名唤古娜，那身段儿看的我是心猿意马。桌上的空酒坛越来越多，众人已经人仰马翻，在座还算清醒的，除了公子，就是我和古娜。酒足饭饱，公子的脸上也挂上了倦色，微红着脸起身，我忙上前搀扶，公子生得器宇轩昂，剑眉星目，此时稍稍瞥眼看了看我，嘴角微微一笑，任由我搀着往内院而去。路过一池湖水，穿过假山叠石，公子突然甩开我的手说道：“就到此处，你且退下，将那两个姑娘送回房中！”

这怎能使得，这院子这么大，潭水又深，我始终放心不下，继续坚持：“公子，让小人送您回房，夜里风寒，小心伤了身子。”

“叫你退下就退下，休要多事！”

公子的声音有些愠怒，有些冰冷，一瞬间，酒醒七八分，我垂首而立，听着公子远去的脚步，心里五味杂陈，不得其解。以上，是事情的背景，接下来，就是电光火石的刹那。送完翠儿之后，我扶着古娜回她的屋子，推门而入，一股淡淡的花香，屋内陈设简洁，共两间，一间内室，床榻上挂着素帐，外间只置桌椅，还有一些盆栽，四壁架子上是各种华贵的布料，想来应该是为夫人制作衣物的。本就心猿意马，触手搀着她的手，从她手上传来的温度如同雷击一般，让我的心狂跳不止。本来送到外间我应该退走，但是借着酒劲儿，不知怎的，我另一只手，悄悄扶在她腰间，曼妙身姿竟在掌中，一时间只觉得浑身燥热。恰在此时，那姑娘竟不小心一步踩空，整个身子跌了下去，当时并未多想，上前一步，将她拦腰抱起，只一瞬，那柔软，那芬芳，那近在咫尺的红唇吐气如兰，彻底让我沦陷了。那夜，我尝到了她香舌的滋味，没有抗拒，她在努力回应着。饱满的身体，柔软的触感，干柴烈火一触即发。潮湿，又躁动，诱人的身体在我怀里不断扭动。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门被人踹开，公子脸色冰寒。古娜蜷缩在角落里流泪。方才一同饮酒的诸人各个手持利器，目光炯炯。一瞬间，我只觉得如芒在背。扯过衣物，裹住下身，战战兢兢的跪着，不敢言语。“小九，你的命是谁给的？”

公子的声音很柔和，完全不像是喝多了，但是我听在耳内却如坠冰窟。“小九的命，是公子给的，十年前，是公子将我从死人堆里捡来的。”

此时我已然酒醒，浑身冷汗直流。“你觉得我该如何处置你？”

我恨不得立刻死在当场，公子对我恩重如山，十年间不断培养我，教我识文断字，授我功法，我竟做出如此不堪之事。“命都是公子给的，全凭公子处置，小九绝无怨言。”

我的头，已经埋到不能再埋下去，羞耻大于恐惧。屋内静静悄悄，只有古娜在身后榻上轻轻的啜泣声。我只觉得，时间是凝固了。“公子我有求于你呢？”

又是那柔和的声音，听在耳内如同身处炼狱，公子只有在震怒的时候才会显得如此平静。闻言，我将深埋的头颅抬起，迎上公子那对冰冷的眸子，斩钉截铁的说道：“公子但凭吩咐。”

说完，狠狠的磕了下去，磕碎了身下青石板，只觉得额间暖意流动。场间再次陷入寂静，静到让人浑身汗毛倒竖。“论修为，你不是最出众的，论资质，你就是个笑话，但是你有一点别人没有的，就是你的耐心。”

我不知道公子要说什么，只能伏在地上静静的听。“三日之后，敌军将扫平这里，我要你留下来，混入其中，不管是十年，三十年，还是五十年，你必须杀死敌将林七！”

当听到“林七”两个字的时候，我的脑海中突然轰的一声巨响，所有的思绪在这一刻碎成齑粉。林七，那可是九幽城的鬼将，以我的实力，就算轮回千万次，也不可能杀死他。“这世间，你无牵无挂，今日本公子就破例将古娜许配给你，她将跟随我一路南逃，待你功成之日，便来寻我们！”

我仍然跪着，不知如何应对，这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阵寒风吹过，屋内诸人不知何时离去，古娜早已穿好衣物，缓缓将我扶起，一双美目看着我，目光躲躲闪闪。“一定要活着回来找我！”

说完，两片温润潮湿的唇，再次迎了上来。一切都像是在做梦，所有事情发生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我来不及回味那温柔，来不及再嗅一次余香。九幽城的铁骑踏来，山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