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发现了方玄的小动作，不禁心头大怒，那两条自然下垂的手臂微微抬起，同时目光变得更加阴森起来，可以想象，如果方玄再不说出个四五六来，他会立刻动手。“不管了，看这老家伙像是真的没听见的样子，老子就拼一把。”

方玄心下一横，面上却露出一个很和善，很讨好的笑容，“老先生，别别别，别发火，小子之所以久久不愿意开口，实际上，是怕真实的原因说出来，会惹您老生气。”

“哼！你再巧舌如簧，我就一掌拍死你。”

卓如海眯了眯眼，两只手掌在身前一翻，做出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样子。“好，老先生，小子就实话实说，风无涯之所以会同意你老亲自出门，实际上并没有安好心，他的真实目的其实是……消灭您！”

“消灭”两个字，方玄故意说得很重，而且是隔了一个空才说出，为的就是给卓如海心灵造成震撼。“消灭我？哈哈哈……”精瘦矮小的卓老头，突然仰天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声震天，直插云霄，周围的空气都随着他这阵大笑，而变得暴烈不安起来。站在卓如海对面，方玄的感受绝不好受，这阵笑声虽然不是特别针对他而来，可是他的大脑却被震得嗡嗡作响，如果不是他身体组织被能源体洗涤过无数次，光凭这阵笑声，就能让他气血翻滚，内脏移位。“哼！小子，我看你真的是嫌命长了，竟然敢编造这样的谎言来骗我！”

笑过后，卓如海低下扬起的头，用看死人的目光看向方玄，声音亦如对死人说话一般的平静无波，“方玄啊方玄，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个很低能的错误？就算你编造任何谎言，我都有可能信，但是，你偏偏这样说，嘿嘿，看来，你之前说的一切，都是假的了？”

“这个老东西到底发现了什么？”

方玄心头一凛，后背瞬间汗湿，仔细回忆了一遍前后说过的话，可就是找不出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看见方玄一头雾水的模样，卓如海干枯松弛的面皮微微向两旁扩展，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也罢，就让你做个明白鬼吧，方玄，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老先生何出此言？小子说得可是句句都是真的。”

所谓倒驴不倒架，事已至此，在没有搞清楚自己到底哪里说错的时候，方玄除了死硬到底，根本就没有其他办法。“呵呵，句句属实是吗？我不知道你到底从哪里听来了我们卓家要对付风无涯的事情，而且你之前说的一切，也与我知道的风无涯行事颇为相像，老风这个人，心机深沉，从不打无把握之战，不过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说风无涯同意我出来，就是想消灭我。”

“哦？小子不觉得这句话和前面的事情有什么矛盾之处。”

是的，即便卓如海说道这里，方玄依然没有觉得是哪里搞错了。卓如海仿佛心情一下好了起来，也不计较方玄的突然插话，而是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方玄，继续说道：“你当然不会知道其中的矛盾之处了，嘿嘿，不过这也不怪你，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有些东西，并不是你能了解的。小子，想必你也知道，武学上对于实力是怎么划分的吧？”

方玄更加奇怪了，老东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事情来了？不过他还是装作很恭敬的答道：“当然知道，分别是明境、暗境、化境、还有最顶层的真境。”

“无知，你真以为真境就是一个人能达到的极限了吗？那你认为，老夫是什么境界？”

卓如海眼神透着戏谑，不等方玄回答，他又说道：“真境，并不是人类的极限，可以说，上天创造了人类，作为万物之灵，我们不光具有一般生灵不具备的智慧，更有万物难及的潜力，人类的潜力，只要肯开发，只要找对了路子，那就是无穷的。”

说道这里，卓如海那昏黄的老眼中掠过一抹沧桑，不过随后，那抹沧桑就被一股麻木空洞所取代，他从新看向方玄，声音却变得有些飘渺起来，“算了，你都是要死的人了，我给你说这么多干什么？你只要知道，真境之上，还有着一种被称之为神境的境界就可以了。嘿嘿，神境高手可不光实力变强了那么简单，其中最突出的一项能力就是，预知力，也就是传说中的第六感，会变得特别强。”

“小子，你说你刚刚说的话是不是很愚蠢？风无涯明知道老夫是神境高手，对危险有先知先觉的本领，你还说他派我出来是为了消灭我？呵呵，你说你是不是很蠢？还是，风无涯变蠢了？如果杀不死我，那不是打草惊蛇吗？什么利用你暗处发展力量，同时他也暗中积蓄实力，好对卓家来次雷霆一击，如果杀不死老夫，打草惊蛇下，引起老夫家族的警惕，那不是一切都成空了吗？”

说道这里，卓如海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起来，看得出来，当推测出方玄说的都是假话后，他的心情，已经变得无比轻松了。而此刻的方玄，却是心头大惊，整个人完全都被震撼到了。原来，不是因为自己编的谎言有破绽，之所以会露出马脚，是因为自己眼界太低，说白了，就是只井底之蛙。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四大境界之上，还存在着个什么神境，而神境高手的显著特点就是，对危险有着某种先知先觉，不过，在明白这些后，方玄却是更加疑惑起来了。早前耳里听见的那阵脚步声，现在虽然变得更加轻微了，不过照着老头说的，既然神境高手如此变态，那耳力应该比自己强无数倍才是啊，为什么自己听到了声音，他却没有听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