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

“你看起来也不像老姑婆嘛，呵呵……”方玄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直到此刻，当这个女人说出如此托大的话后他才想起，原来这个女人就是自己原先计划刺杀的目标，头上顶着无数光环的卓家名片——卓星月。“你就是卓星月？”

方玄问了句很没营养的话，右手很自然的向衣服里摸去，每到这个时候，他总是习惯性想抽支烟，可是这一刻，当他手臂刚刚才动一下，只听“砰”的一声，一颗子弹高速的朝他飞来，转眼间已经到了面前。方玄心头冷笑，任凭着子弹朝自己飞来，他却是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仅仅是眨眼的功夫，子弹已经飞进，不过却是擦着他右臂的衣服飞过，并没有伤及他的身体。卓星月眼中闪过一抹赞赏，随即缓缓放下平举的大狙，看着方玄呵呵笑道：“不错，真的不错，子弹加身而面不改色心不跳，方玄，你在我眼中的分数又高了几分。”

“我能理解为你在夸我吗？”

方玄也是咧嘴一笑，那只才提起一点的手臂再次朝怀里摸去，只是这一次，即管身上布满了红色的小点，却并没有人再开枪。众目睽睽之下，方玄给自己点上一根烟，随即朝卓星月笑道：“大小姐是吧？果然是和传说中的一样啊！”

“哦？传闻？什么传闻？这么说，你听说过我？呵呵，都听说了些什么？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说给我听听吗？如果讲得我开心了，待会说不定会给你和你的姘头留个全尸哦。”

卓星月说话时，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另一边的叶莺，她虽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又是那么的毛骨悚然，直看得叶莺透体发寒。方玄自然也注意到卓星月故意投过去的威胁目光，不过他并不表露出来，只是嘴唇一咧，呵呵笑道：“传闻大小姐貌比花娇，只不过……”“只不过？只不过什么？”

卓星月就笑，装出一副自信聆听的模样。明明是剑拔弩张的场景，可是身为猎人和猎物的卓星月方玄两人，却一点都没有本来身份的自觉，竟然如老朋友一般聊起天来。所谓高处不胜寒，像卓星月这种天才女子，尝尽高手寂寞的滋味，好不容易碰见方玄这种傻大胆的人物，一时间来了兴趣。话说回来，反正已经胜券在握，杀死对方，不过动一下小手指头的功夫，所以她想听听，这个仇人口里到底会吐出怎样的话来。“本来不想说的，不过你一定要我说，那就告诉你好了，只不过，自以为聪明的你，在我眼里，除了胸大一点，脑子里装的东西垃圾了点，倒也配得上艳比花娇的名头。”

“你……”卓星月脸色一寒，冷冷道：“你说我胸大无脑？”

“哈，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别怪在我头上。”

方玄兀自抽自己的烟，完全就像周围的一切不存在。此刻已经退出包围圈，走到卓星月旁边的铁块四人，大脑都有些转不过弯来，他们瞪着大眼在大小姐脸上来回的扫视，心头有些纳闷，大小姐为什么对小畜生这么客气？莫非是看上了这小子不成？“不行，小畜生虽然还算有点本事，可毕竟是咱卓家的死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这样搞下去。”

铁块心头这样想着，仗着自己神境高手的身份，当即就想上前去劝解卓星月两句，可就在这个时候，就听见大小姐突然娇笑道：“蹬鼻子上脸了，没意思，好了，方玄，准备好了吗？如果准备好了，我可要下令开枪了。”

“慢着。”

方玄立时暴喝道。“切！还以为你多了不起呢，还不是怕死？”

卓星月满脸鄙夷。方玄抽了口烟，就像看不见卓星月的表情，“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要留我们一个全尸，那在你下令开枪以前，是不是准许我女人和我呆在一起？”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多情的种。”

卓星月脸色古怪的看着方玄，随即貌似很大度的一挥手，“行，让她过来吧。”

叶莺一路小跑着来到方玄面前，脸色有些难看，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见方玄一下把她拥入了怀里。叶莺顿时感到脸皮有些发烧，可是只是一刹那后，当整幅身躯都被方玄强而有力的手臂环住时，即便明知道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幸免，可是她的心里竟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安全感。“方玄，我们……真的会死吗？”

“抱紧我。”

“啊？”

叶莺觉得脸皮更加烧得慌了，不过还是按照方玄的要求，两只手臂死死的搂住了方玄的胸膛。就在这一秒钟，叶莺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跟着就听见漫天的枪声响起，无数炽热的弹头像自来水一般朝身旁飞过，却硬是没有一颗打中自己。除了连绵不绝的枪声，耳旁能听见的还有急促的破空之声，她微微扭头看向周围，却发现，整个世界都变了模样。眼中所见，全是高速移动的物体，以她正常人的视网膜，竟然不能把握住一件真实的物什——原来，自己现在正在以超过音速的速度移动着。“抓紧我！”

感觉到叶莺正在逐渐脱离出自己怀抱，方玄赶紧分出一条手臂搂紧她的腰，然后分出另一条手臂，照着四周围不停的挥动，一窜窜火舌迸射，不知何时，他的手上已经握住了一把手枪。几个起跳，速度快得超过人的视觉，方玄猛吸一口气，瞬间落在一辆汽车残骸后面，于此同时，周围响起连绵的枪声，道道火星子甚至已经挨到了脸上。“你没事吧？”

方玄把叶莺放到地上，然后从衣服里掏出仅剩的一个弹夹给手枪换上，正准备冒头出去还击，却听见叶莺带着关切的哭声，“方玄，你……你中枪了？”

“中枪了吗？我怎么没发觉？”

方玄朝叶莺露出个淡淡的笑容，却根本不去看身上正在冒烟的地方。他话虽说得轻松，可是只有自己知道，在刚才的那种情况下，被无数把大狙瞄准着，又要照顾叶莺的安全，没有当场被打成马蜂窝已经算是万幸了。尽管如此，在蓄势闪躲的短暂瞬间，他的后背，大小腿，胸腔，都分别被打中了十多枪。不过他肌肉组织比一般人强了几十倍都不止，虽然身中数十枪，可是全都被肌肉卡在了外面，并没有伤到內腹要害，现在叶莺看见的一个个冒烟的血洞，只是很表皮的伤而已。“怎么样，方玄，你还撑得住吧？”

枪林弹雨中，卓星月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带着肆意的调侃，很显然，这个变态的女人知道方玄受伤了，而从她玩味的语气可听出，根本就是把这一系列的行动当成一场游戏。听见卓星月的声音，叶莺身躯一颤，不过她却是紧紧的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方玄紧了紧枪柄，此刻外面的火力变得更加凶猛了，让他简直连头都不敢露出一点。他朝叶莺投去一个安慰的笑容，没有理会外面女人的叫嚣，而是把手伸到耳垂边捏了捏，不多时，耳麦里就响起了张狂着急的声音。“方玄，怎么样？你现在怎么样了？”

方玄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没好气的回道：“怎么样，你们他妈不会自己看啊？老子被卓家做了笼子，现在被包围了。”

“他娘的，我也没想到卓家这次竟然敢这么的肆无忌惮，他们屏蔽了整条街的监控，你的情况我们看不见。”

张狂愤恨的骂道，随即又立刻说道：“不过不用担心，哥们你相信我，再坚持一会，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让老头子派人来救你。”

方玄也知道这些事情怪不得张狂，不过现在情况危急，如果不是卓星月那娘们故意放水，想多玩一会，自己此刻只怕早就被打死了，于是定了定神，用尽量平静的口吻朝张狂说道：“无论如何，帮我照顾叶莺。”

“靠，你说什么呢？你的马子，留给你自己照顾，就这样，方玄，再顶几分钟，我马上来救你。”

话还没说完信号就断了，方玄又呼叫了几声，依然不见张狂的回应，想来张狂一定是缠着他老子去要人去了。方玄虽有些感动，不过嘴角却有些发苦，即便张狂最后真的能带人来，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自己到底还能撑多久？“……方玄，他们来了……”突然听见叶莺的尖叫声，方玄转过头一看，在左侧十点钟方向，五个身着城市迷彩服的精壮汉子，手里握着枪，正朝自己这边飞奔而来，抬起的枪口也不断冒着火舌。方玄赶紧伸手把叶莺扯到一边，顺手就是五次点射，五个以最正统规避动作跑来的迷彩服男人连哼都没哼一声，直直的瘫倒在地上。人虽然死了，可是方玄手里的手枪也已经打空子弹，变成了空架子，方玄朝叶莺看了一眼，“爬在地上别动，我很快回来。”

话落，他一把扯掉自己身上的外套，猛的朝汽车残骸外扔去，在一串猛烈的枪声后，借着还没落地的衣服势头，他身形暴起，在空中拖出一道淡淡的残影，直奔那五具尸体而去。“出来了，都给我看准了打……”方玄身形一出现，外面不知躲在哪里的卓星月又开始叫嚣着，紧接着一大蓬子弹追着方玄的脚步，在他闪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道弹坑。“噗嗤……”即管动作已经快到极点，身体还是再次迸起几道血花，方玄又中弹了，不过并没射中要害。而在一连串翻滚中，他很顺利的摸到了那五具迷彩服大汉的尸体旁边，迅速的捡起五人掉落的枪，双手各握一把，另外三把随意的挂在了背上。有枪在手，方玄的整个人气质都变得不一样起来，两把重型枪被他打出两道半米多长的火舌，黄橙橙的弹壳漫天飞起，他枪法极准，虽然身体受了十多枪，但端枪的两条手臂却是稳得如钢铁铸就的一般。身体不断的腾挪闪避，期间射击一直不停，顿时令得卓家那边的人倒下一大片。“靠，这他妈还翻天了是吧？打！给我狠狠的打！”

刺耳的枪声中，卓星月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起来，不知是心痛自己这边的损失，还是因为战场上的硝烟刺激到了她变态的血液。方玄边打边闪，很快回到汽车残骸后面，这一串动作虽然打死了不少敌人，可是他的身上又再添新伤，腹部肩膀等部位分别又中了五颗子弹，鲜血把衣服都染红了。“方玄，让我给你把伤口包扎一下吧，再这样下去，你真的会死的……”叶莺的脸上早就被泪水浸湿，到现在，即便身边再是溅起道道火星，她却是半点也不害怕了，整幅大脑里只有方玄的影子，眼睛看见的，也只有方玄身上众多冒烟的血洞。“没事，都是皮外伤而已，嘿嘿……”方玄又是咧开嘴朝叶莺笑起来，只不过那笑容看起来比哭还难看，看得叶莺整颗心儿都揪了起来，她猛的咬了咬嘴唇，脸上露出一抹坚决，随即朝方玄说道：“方玄，你自己走吧，别管我了。”

“我说大小姐，现在情况危急得很，你别耍小性子了行不行？算我求你。”

方玄紧紧的注视着外面的情况，时而伸臂出去还击，却是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简直就是开玩笑，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说出这样的话，要是肯丢下她不管，自己不早就跑了。不过就在这句话说完以后，身后却突然没了动静，忍不住回头一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叶莺这丫头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块玻璃碎屑，此刻正用那玻璃尖顶着自己光洁的脖子，看方玄终于回头了，她才坚决的说道：“方玄，我没有开玩笑，如果你不自己走，我就……就捅死自己，你知道，我不是开玩笑的。”

方玄心头这个汗哦，他当然知道叶莺是为他好，可是让他这个时候丢下她不管，他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眼珠一转，随即说道：“我的大小姐，你就算是为我好，也要看看情况啊，你现在让我出去，那不是等于送死吗？”

“啊？这……这……”光顾着让方玄自己逃了，叶莺却是没考虑过现在是形势，听方玄一说，脸上顿时露出尴尬的表情。就这么一迟疑，眼前一花，跟着手腕就被方玄抓住了，不用说，那以死相逼的招数也再使不出来。方玄掰开她的手指，把碎玻璃一下扔在地上，一脚踩得粉碎，复杂的看着她道：“下次不许了，听见没有？”

“我……我……”叶莺愣愣的说不出话来，心头却是涌起一股深深的自责，暗恨自己拖累了方玄。“别说了。”

方玄松开手，掉转枪头，不断的朝外面射击，再也顾不得叶莺。此刻周围的枪声越来越猛烈，那些原本还远远躲在车后射击的敌人，在卓星月的吩咐下，纷纷的围拢了过来，似乎一段时间的对峙，令她已经失去了耐心。一阵射击过后，子弹再次打光，先前虽然捡了五把枪，可是到底没有来得及捡弹匣，在连续高密度的还击下，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方玄朝外面看了看，离这边最近的尸体都在十多米以外，再想摸出去捡武器，以现在的火力下，只怕能不能坚持住就是个问题。“他没子弹了，大家冲上去……”不知是哪个王八蛋，在方玄枪声刚刚停歇下来后，就一声大吼，跟着方玄就听见越加密集的脚步声，外面的高手也越聚越多。事到如今，别说叶莺，就是连自己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个未知之数，方玄一咬牙，最后看了叶莺一眼，随即单脚一点地面，猛的朝外面人最多的方向扑去。“方玄……”看着方玄的背影，叶莺大声的叫了起来，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