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有二亩多优质水稻田,还有一公顷旱地都已闲置多年,陈立民老师获悉此事后一直痛心不已。他找杨泽平校长去商量,欲将这件事提上校会议课题上去。杨校长说,他个人是支持陈立民老师的这一建议的,但同时他让他先去与谢瑞云主任先商量探讨一下。陈立民老师于是就去找谢瑞云主任。谢老师说,这件事本来是件大好事,是欢亭村为了照顾学校教师的福利,将二亩上好优质水田赠送给学校的。可惜,学校里老师都怕麻烦,谁也不愿意个人吃苦头,于是,这水田和旱地都这样一直荒废下来了。陈立民老师说:“只要得到学校领导的支持,自己就有信心将这些水稻田和旱地发挥出良好的经济效益出来。”
这样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既然现在有人自告奋勇展出来承担这个苦差事,谢老师肯定也是不会不同意。学校于是专门开了一次会议,就把这件事很快落实了下来。陈立民老师不敢怠慢。要想把水稻田在夏季就发挥出经济效益,现在就必须落实在行动上去了。星期天,他让谢瑞云老师带路去查看水稻田坐落位置,谢老师推托自己星期天刚好家里有事,陈立民只好就去村子里找其他人带过去察看。有人就说,你可以找一队队长姚水根本人,这水稻田也是从他生产队划拨过来的,他不但对水稻田坐落位置地段十分清楚,还对这丘水稻田的水路走向,土壤层次性质、盐酸碱度等情况都非常了解。陈立民老师非常兴奋,还真的直接去找姚水根本人去了。好在姚水根的儿子正是他的学生,怪不得感觉姚水根这个名字那么眼熟,原来这个名字是躺在自己学生的花名册上面呢。姚水根见是陈老师前来他家拜访,连忙把他迎了进来。陈老师却说,今天是想麻烦姚队长带他去看看学校的那丘水稻田。姚水根听了,就用怀疑的眼光盯着陈老师看:你去找它干嘛,它不早已被荒废多年了吗?陈老师笑着说:“以前之所以被荒废了,是因为学校里没有人肯吃苦管闲事的人,现在既然有人肯吃这份苦来了,就应该是让它‘变废为宝’的时候了。”
姚水根还是不愿相信陈老师的话:“你们老师,谁肯吃农民那样的苦,这可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么简单的事情啊!”
陈老师坚定地说:“姚队长,你别总怀疑我们学校老师好不好,我们老师里头也有说到就一定要做到的人在的。”
姚水根不说话了,就拍拍手说:“既如此,我现在就带你过去看,看过了,有没有决心就看你自己的了。”
姚水根背起锄头,陈立民跟在他后面,二十分钟不到两人已经站在水稻田的边缘上去了。望着长着一人多高杂草侵占的荒废的水稻田,姚水根不无痛心地感慨道:“多好的一丘良田啊,可惜三五年就被彻底给毁坏掉了。”
此时的陈立民老师也懵了,他以为这田虽然被学校荒废了三五年,但至少面积界址都在,他也知道杂草肯定会很密很长很乱的,但没有想到荒废的程度会如此严重。大拇指粗的杂草比比皆是都纷纷长到一人多高了,密不透风,仿佛是列队的士兵一样密集集合在一起,但又混乱无序地东倒西歪不成样子。有些地方是积水潭,估计是牛侵入后躺倒休息后留下的‘杰作’,水里的杂草已大都腐烂变质,水是呈暗黑色的,正发出一阵阵的恶臭。姚水根指着水稻田叹息道:“这水稻田与周围的水稻田本是一模一样的,属于上好的良田。你看,这是我们生产队的水稻田,以前不分彼此,现在,这快田竟成了这个样子,真令人心痛不已。”
陈立民老师问他:“姚队长,你看接下来怎么去处置它,才能恢复到以前的状况去?”姚队长使劲摇着头说:“要想恢复到原来的状态肯定是有点困难的,但只要肯下一番苦功夫,这杂草还是可以大部分除去的。”
陈老师就又问他:“姚队长,那怎样去除法才能效果最好呢?”
姚队长说:“工口,多叫一些人先把杂草用镰刀割去,再让耕牛反复多翻耕几次,把粗的草根都收起来这才可以种水稻。否则,水稻种上去成活率也不是很高,更别说亩产了。”
陈立民老师只好苦笑着说:“这确是一道难题啊,工口、耕牛学校都没有呀。”
姚水根听了,沉思一会才说:“这个嘛,我可以给学校想想一些办法,但问题是社员出工是要拿工分回报的,可学校是开不出工分来的呀?”
陈立民老师说:“我回校先与学校领导商量一下,能不能变通一下,你们生产队出人力,学校给他们发工钱看行不行?”
姚水根听了,眼前一亮道:“这是个好办法呀,社员肯定乐意去干。只是,学校肯出多少钱可得提前说个准数,否则,事后闹矛盾就不好了。”
“这个不会让农民朋友吃亏的,学校会给出一个数目来让他们选择的。”
“好,这事落实要快,时间已经很紧迫了,紧接着就要圃育苗、稻田养水、施底料肥等作业了。”
事情经姚水根一宣传,队里的社员都很高兴替学校干这活路。也不要过高的劳动报酬,都说就按一天生产队的工分等值开出就可以的了。这使学校也有些感动,就按工分的1:1.2开出工钱,而且是头天干活第二天就可以过来拿钱。生产队社员干这个活简直是小菜一碟,只一天功夫就把这草除得精光光的。接着是要让有经验的老农把犁翻耕水田的了,为了翻耕后的泥土更加松软,姚水根建议陈立民老师先把水田里的积水先排干,让太阳连晒几天再翻土。陈立民老师采纳了他的意见,这样,四天后翻过来的土就松软了许多。土翻好后,姚队长又说此刻还不能放水养田,得再在太阳底下暴晒几天,先把翻过来的泥土晒白。陈立民老师就依照他的话去执行,也不管姚队长这个办法灵不灵,反正他是老农民,经验摆在哪里,不听他又能听谁的?陈立民老师把圃育秧苗的活也一并承包给生产队来做,这样就省去了许多繁琐的杂活。至于其它的活只能一步一步自己来做:“放水、种田、施肥、除草、打药等等。放水和打药陈立民都是自己抽空来完成。种田、施肥、除草都邀请同仁老师参加,他把自己的学生也安排到这种劳动课儿进来。他的学生都是清一色的农村孩子对于田间的劳动作业都并不陌生。因此干起来还真有模有样,并不生疏。姚水根平时指导陈立民老师,施肥和放水,稻苗在什么时候需要施什么肥料,在什么时候需要杀虫打药他都及时来校告诉陈老师。姚水根建议陈老师把这丘田的杂草要多除几遍,这样才会增加亩产。否则,水草很容易把稻田里的肥力吸收了去,而且水田里的水草生命力特别顽强,水稻是‘斗’不过杂草的,这样收成就会很低很低。陈老师很重视姚队长的建议,都一一照做了。陈立民老师在与姚水根的接触当中发现姚水根对于农作物的知识认知水平非常高超。姚水根对于农业生产的季节变化、气候温差、农作物的成长属性、农作物对阳光的喜好度、农作物对肥料的侧重面以及农作物对水分养分氧气的需求吸收利用等等都讲得头头是道,这使陈立民老师由衷地对以姚水根为代表的农民敬佩不已。水稻田农事一落实,陈立民老师又在姚水根的建议下对学校的旱地进行了改造,他组织起学生把一公顷的旱地分成十多个区块,分别翻土除草后种上蔬菜、小麦、大豆、果树和茶叶小苗并浇水施上肥料。才过了个把月,蔬菜就陆续可以采割食用了。学校的老教师们都说,陈立民呀,你这个鬼东西,不务正业,光搞这些副业投机倒把的把戏,害得我们天天想肉吃(现在天天有新鲜蔬菜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