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舒文把儿子的满月酒办的很热闹,他还把远在京城的赵老,以及已经在乡下老家隐居多年的韩老都请来了。苏老跟赵老,韩老已经几年不见了,当初木拱辰跟木展颜满月酒没办,办的周岁宴,赵老跟韩老来吃喜酒了,自那以后就再没聚过。曾经的学习五人组缺了一人,幸好三位老可爱都还在,三位老人家里数苏老年岁最长,其次是赵老,然后是韩老。看到白竹滴酒不沾了赵老还有些遗憾呢:“竹丫头的酒量绝对不让须眉啊,是不是小路同志喝不过你,他就大男子主义不许你再喝了。”
白竹笑吟吟的解释:“赵爷爷,我在家可是说一不二的,路远得听我的。我看您老的酒量不减当年啊,今天我破哥例好好陪您老喝几杯。”
路从白看到他漂亮的母上大人竟然跟个爷们儿似得端起酒杯来一口闷,他用崇拜的小眼神儿看着自家老娘:“妈妈好厉害啊!”
唐舒文需要招呼客人,多咱等忙乎的差不多了,他才过来陪三位老人家。对于亲眼见证了唐舒文跟胡巧慧感情经历的三位老人家而言,唐舒文跟胡巧慧没能白头偕老固然遗憾,可是看到唐舒文再次收获稳稳地幸福,如今儿女双全,他们由衷的欣慰。只是遗憾胡巧慧被糖衣炮弹迷了眼,最终误入歧途,失去了美满的婚姻。三位老人家都喝了不少,林四月扶着韩老,木天佑扶着赵老去酒店客房休息。苏老则跟着木永和夫妇直接回了家。很久没敞开喝的白竹这会儿有些晕晕乎乎的。路远忙扶着她朝外走,然后招呼路从白:“拿上你妈妈的包,咱们回家去。”
路从白虽然还没玩儿够,可还是乖乖的挎着妈妈的小皮包跟上了父母的脚步。路远一家才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热乎呢,附近供销社的老板娘气喘吁吁的在外面敲门:“路同志,老家那边给你打电话了,你快跟我去等电话。”
路远忙把手里的热茶递给路从白:“你给你妈妈端屋里去,必须看她喝完,我去接电话。”
旋即,路远随着老板娘到了供销社,没等多会儿电话响了。路远忙把电话接起。打来电话的是路大伯的大儿子,也就是路远的大堂哥路明。路明:“远子啊,你回来一趟吧,你再不回来的话二叔早晚得被田桂芳那个熊娘们给弄死。”
年初的时候路父突发脑梗,因为就医不及时就偏瘫了,语言功能跟肢体都被拴住了,路父只能躺在床上了。路远知道父亲病了,因为有心结他一直没回去看,既然父亲认为田桂芳能照顾自己一辈子,而田桂芳也再三表示她跟她的子女会照顾路父一辈子,考验他们娘几个的时候来了。头两天路大伯路过路父家的时候顺便进去看了看,恰好看到田桂芳对躺在床上的路父又打又骂的场景。路大伯亲眼瞧见路父被田桂芳打的鼻青脸肿,泪如雨下。原先高大魁梧的路父如今瘦的皮包骨。路大伯于心不忍,思索再三后他让儿子路明给路远打了这通电话。路远安静的听大堂哥把田桂芳虐待父亲的事说完,沉默须臾他才幽幽开口:“我知道了,尽快赶回老家去。你跟大伯说,只要我爹肯跟我走,我不会不管他的。”
路明欣慰的把电话挂断。两天后,路远跟白竹请假回老家,走之前他们把路从白拜托给木天佑和林四月照看。自从路从白上小学开始白竹便让母亲回老家了。回去后路远和白竹马不停蹄的直奔路父那里。在大门外二人就听到田桂芳在里头骂骂咧咧。田桂芳:“给你吃一顿饭你咋还这么能拉呢,养你好不如养头猪呢,猪吃饱了能长肉能卖钱,你除了给我添麻烦还能做什么?”
伴随着田桂芳的骂声,路远和白竹又听到了路父的哎呦声,他虽然口不能言了,但是能叫唤啊,估摸着是被田桂芳给打了。此刻路远已经怒发冲冠,火冒三丈,他似一阵疾风冲到了屋里,直接把正在打骂老父亲的女人直接推到造地,路远很想狠狠朝田桂芳身上踹几脚,残存的理智在提醒他不要对女人动手。“爹,我接你走。”
路远把田桂芳推到在地后便到了老父亲面前。路父哆哆嗦嗦的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当他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路远时,他竟跟个孩子似得呜呜呜的哭起来。这一刻,路父才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自己当初有多荒唐,多糊涂。田桂芳费劲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对着路远哭天抢地:“你个不孝子,你爹病了这么久你才回来。你这么不孝顺,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随后进来的白竹不客气的朝田桂芳脸上招呼了一巴掌:“你个死娘们,你再瞎咧咧我就把你嘴疯起来。”
“我是你婆婆,你敢动手打婆婆,你娘还是老师呢,就是这样教育闺女的,回头我可得好好找她——”不等田桂芳嚷嚷完她另一边腮帮子上又挨了俩巴掌。白竹比田桂芳年轻那么多,她又带着气性,下手自然不会温柔,几巴掌把田桂芳打的口鼻窜血。这期间路远已经帮路父穿戴好,然后准备背着他离开。田桂芳一看路远要带着人走,她忙上去阻挠:“路远,你带你爹上哪儿去?他是我老伴儿,我男人,你不能把他带走。”
田桂芳虽然骂瘫在床上的路父还不如一头猪,她可不舍得把人给放跑了,路父若走了,田桂芳娘几个去哪儿再找个有退休金的傻老头去吸血啊?路父的退休金逐年增长,他自己根本花不了几个钱,钱都被田桂芳娘几个给花了。田桂芳要上前拦着路远别把人带走,白竹怎么可能让她如意呢,一把把田桂芳拽到一旁,一个扫堂腿把人给放到。白竹不客气的狠狠在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田桂芳身上踩了几脚:“你个死娘们,你如果知道好歹马上搬出去,到时候如果找人来撵你的话可就不好看了。”
田桂芳知道自己打不过白竹,所以没跟她硬刚。回头田桂芳便招呼了她的儿子,闺女,儿媳妇女婿以及娘家人打算把路父抢回来。路远没有功夫跟田桂芳娘几个扯皮,闹急了直接把田桂芳的儿子和女婿弄去派出所蹲着了。如果田桂芳不乖乖从路家搬出去,不把路父这个月才发的退休金拿出来,她的儿子女婿就在里头关着好了。田桂芳女儿的婆家一听他们儿子为了帮丈母娘闹事被关了,他们也不乐意啊。最终田桂芳不得不咬着后槽牙从路父家搬出去,然后把这个月路父才发的退休金吐出来。路远唯恐他们一走田桂芳就又住回去,所以拜托几个堂哥尽快把老房子给卖掉。回老家路远会带着老婆孩子住在另外一套老房子里,至于父亲跟田桂芳住了多年的这套老房子他嫌膈应得慌,不如直接卖掉变成钱好用来给父亲花。路远把父亲带回了省城。回省城之前路远打电话给木天佑请他帮忙联络一家条件好的疗养院。路远工作很忙,他根本没办法在家伺候生活不能自理的父亲,至于白竹她也得上班呢。就算白竹不上班路远也不会让妻子去伺候父亲的,男女有别不说,关键是他糊涂的父亲没给儿媳妇孙子一点恩泽,如今不能动弹了凭什么麻烦白竹伺候呢?路远可不愿意他跟白竹的感情因为一个老糊涂父亲受到影响。回到省城后,路父就被送去了一家条件不错的疗养院。路父剩下的晚年时光是在疗养院度过的,他只是每个周能见儿子,孙子一面。疗养院照顾的虽然周到,可路父内心的孤独是挥之不去的。多少个无眠的深夜,路父都会泪湿了枕巾,可再多的眼泪也没法换回他跟儿子曾经的父子深情。路远只是在进为人子的义务,他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去爱自己的父亲了。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冬夜,路父睡的迷迷糊糊时感觉内急,他却忘了自己身体不能动弹,于是自己挣扎着下床去上厕所,然后整个人跌在地上。次日天明,路远才起来便接到了疗养院那边打来的电话,他的父亲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