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孙雪玉是震惊的,但是很快,她又镇定无比。因为在米铺这件事上,她问心无愧,无懈可击。她愿意来这里对质,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近距离看姐夫断案。那是她倾慕已久的男人,是她魂牵梦萦的男人。“原告,你可听被告孙小姐所说?”
此时,那个端坐堂上的郡守终于开口了。陈鸿语气中,有几不可查的不耐。告孙雪玉巧取豪夺?听了这个状告的理由,他连案子都不想管。孙雪玉是什么样的人,作为朝夕相处的他如何能不知道?这人,甚至不知道她就是堂堂郡守夫人家的表妹吧?据他所知,孙雪玉在外买这个米铺的时候,从头到尾都很低调。甚至孙雪玉从小到大,从未用过郡守的名声在外面做过任何事、占过任何便利。这样识大体的女子,会需要借助别人的力来巧取豪夺?真是可笑至极。可就是这么可笑的事情,愣是被对方敲了鸣冤鼓。众目睽睽,让他不得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堂审案。单看着孙雪玉和万天福那样的人一同站在被告处,他心中就火气大。郡守府的人怎么可以和万家的人相提并论!这时,熊林点头,“大人,孙小姐的话,我都听到了。”
“在本郡看来,你和前米铺老板之间的误会,不应该归到新老板身上,这你可认同?”
熊林又是点点头,“大人,我认同。”
“既然认同,那么,本郡就再帮你们出个缉捕文书,派人去抓原米铺老板……至于此案,便到此为止。”
“大人,”熊林急忙道,“好像我告的事情,和您说的不是一件事。”
什么?陈鸿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熊林道,“大人,原米铺老板骗我是骗我,这和孙小姐联合万家大爷对付我们兄弟,是两码事!”
“你……”陈鸿还是第一次在公堂上被人如此反驳。“你既然说他们二人巧取豪夺,那你就拿出证据来。”
“大人,万家大爷昨夜和今晨去我们住的客栈,又是搜查、又是要点火的……”“甚至昨天在城南的茶楼,孙小姐也出面警告了我两个兄长一番甚至套取了我们的地址,而到了晚上,万家兄弟就找了来……”“这不是两人勾结是什么?”
孙雪玉在旁边听的怔然,她想不到,这熊家兄弟竟然能如此张冠李戴。“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在茶楼偶遇熊家两位大哥,特意向他们道歉而已。”
“我们兄弟在你米铺门前闹了那么多天,你不曾出面,何以在茶楼你却主动上前道歉?”
“你在茶楼巧遇我两个哥哥,打听到了我们住在永南客栈,就立刻通知了万家兄弟来替你斩草除根……”“你胡说八道!”
孙雪玉被熊林这看似合情合理,实则歪曲事实的话,说的毫无反击之力。谁让一切就是那么巧,偏偏真相她又不能说。“大人……”孙雪玉无奈之下,只好求助陈鸿。“的确事情有些巧合,但是这是欲加之罪……事实根本不是他们说的这样!”
陈鸿见孙雪玉争辩上落了下风,看向一身麻衣的万天福。自从进了公堂之后,这人还没说过话。陈鸿猜测万天福应该是知道他讨厌他,所以尽量不开口。毕竟,万家在北郡城臭名昭著,他能容忍他们到现在,是因为万家人多少还是懂些分寸。实际上,万天福并不是因为要照顾陈鸿的情绪而少言寡语,他一直不说话的真实原因,只有孙雪玉知道。因为这就是孙雪玉吩咐的。乍然在公堂见了万天福,孙雪玉自然是吃惊万分。但是慌张之后,她又很快镇定了下来,趁着众人不注意在万天福耳边耳语了几句。此时,陈鸿有意帮孙雪玉扭转局势,便把目光落在万天福身上。“万天福,既然原告信誓旦旦,你也的确是两次出现在客栈,那么……你是去做什么?”
万天福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他一指自己身上的麻衣。“大人,我们兄弟不过是去追债的,那里有人不仅欠债,还杀了我二弟……”“这件事,秦捕头可以证明!”
陈鸿看向秦捕头。秦捕头点点头,不过,他还不忘解释。“万家人的确是去追债的,但是万二爷是被毒蛇咬死的,并不是万大爷说的被人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