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泉厉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先行做出了反应。向着头顶上方的地窖木板门跃去,只要回到开阔的地面,帝京的严家二少才能展现出全部的底牌与实力。严家不仅能够操纵金属元素,风元素的控制也是严家核心子弟的必修课。严泉厉的速度极快,而紫芒的速度更快,在严泉厉跃出地窖的一瞬间,紫芒微微的光晕就已经触碰到了他的一片衣角,几欲燃烧起来。出了地窖,严泉厉自然不再被窖中不流通的空气束缚,一提气,操控周身的气流加快了速度,渐渐拉开了与身后想要取他性命的紫芒之间的距离,身后紫芒的光晕越来越弱,不出三分钟,便在严泉厉身后化为了星星点点的星芒。终是散了那点点星芒,帝都严二少松了口气,不愧是当年碾压整个帝京的阮虞酒,这垂死挣扎险些要了他的命!兜兜转转,严泉厉虽然急着逃命,却也只是绕着地窖方圆二十米左右的地域绕着圈子,现如今脱离了追杀,严泉厉自然不可能放过阮虞酒。放了她,只会是放虎归山,阮家嫡小姐,好容易才在感情上吃了亏,他严泉厉自然不会放过这名扬千里的好机会。回到窖口,本应守在窖口和营地周围的一众手下,已经被之前阮严二人打斗产生的余威波及,在地上趴得东倒西歪,有一种“尸横遍野”的既视感。地窖中,严泉厉就着月光,倒是看清楚了阮虞酒的状况,一条手臂被刺穿,带着阮虞酒被挂在了铁刺上,小腿骨处还淌着小股小股的鲜血。一双眼紧闭着,紧蹙着眉头,似是忍者剧痛。严泉厉回想起了之前的打斗,时间不长,肯定是没有超过十分钟。十分钟不到,自己从全胜状态,被逼至重伤,阮虞酒,果然是个可怕的存在。可是再怎么可怕,还不是栽在了他这里。思及此,严泉厉心中不由得升腾起一股满足感起来。严泉厉掰起阮虞酒的下巴,细细欣赏着那张似仙如画的面庞,心道:好一个阮家小姐,真真是把那阮家最优秀的基因,全数揽到了她这里。真不愧是,帝都上门求亲者无数的仙子。阮虞酒的意识混混沌沌,隐约间,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还经久不散。不由得心生烦躁,碍于无力,只是侧了侧头,躲开了严泉厉的注视,眼睛也还闭着。可闻到的血腥味不减反增,是严泉厉又靠的近了些。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来,猛地睁开眼睛,阴冷的视线定格在严泉厉微微有些青肿的脸庞上。阮虞酒有个禁忌,旁人接近她时,必须不能有血腥味。不是为了自己的洁癖,而是为了他人着想。阮虞酒十一岁时,跟随阮家家主去过边境,曾与边境的恐怖势力有过一场血战,说是血流成河也算不了过分,天地间除了殷红的血迹,仿佛再没有其他色彩,就连防水的软甲,都因为被长时间的血液浸染,而生了血锈,斑斑驳驳。那一战,虽捷报传来,阮家子弟共十人,重伤九人,阮虞酒自此染了心疾,七千亲兵折损近六千,可谓元气大伤。也正是因为如此,阮虞酒才自行衍生出了绛焰这种虽为天地至宝,却阴厉之气逼人的极端元素。但战场上的阮虞酒只有十一岁,到底还是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此后,阮家再没让她去过边境。严泉厉倒是被这眼神吓了一跳,像是被无尽的沉默与绝望掩埋,一双浸血的眸子间看不到光亮,只是盯着他,带着让人崩溃的绝望。人与人的情绪会互相感染,阮虞酒的眼里带着血色的悲悯,但严泉厉只感受到了绝望的冰寒。他想起了那个京都不成文的规矩,阮家大小姐见不得血,闻不得血腥。如今看来,倒不是阮虞酒矫情,而是一个提醒。比起之前被紫芒追杀时的紧迫,现如今,严泉厉感到了囚牢般的压迫,让人都生不出逃离的念头来。但严泉厉到底是严家嫡出,又在京都风头无两见了不少大人物,不到三秒就调整好了心态,两根带了擦伤的手指微微抬起,闪电般刺向阮虞酒的眼睛。他要先去了这双黑瞳,然后再慢慢地让阮虞酒这个天之骄子,神明的偏爱,一点一点融进自己的身体,这样,也不负这具最优雅的身体。阮虞酒,铭记这最后一刻吧!